目光盈盈。
在婠婠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中,她在等待著,在期待著這皇太孫是有著怎樣的自負才敢說出如此夸張的話來?她們陰癸派可都不敢說這樣的大話。她自是不信,她要看看這楊倓究竟是本著什么底氣,才堪堪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
嘴角揚起,眼角瞇成了一條線,白少棠的臉上浮現出狐貍一般的笑容,他已經忍了好久。之前在看到小師傅獨孤鳳模樣的時候,白少棠就有一種想要上下其手的沖動,那是修煉了還我漂漂漂拳所帶來的沖動。
為了大局,他忍了。
在見到白清兒的時候,他還是忍了。
現在再見到婠婠……
尤其是對方還應下了自己的要求,想要親眼一見他的這份能耐,白少棠立時激動了。
他還從未打過女人。
只被女人打過。
小時候調皮被自己的母親給抽了個半死,他就琢磨著自己想要打女人估計只有等自個兒結婚了生了一個調皮的女兒估計才有這等機緣。而眼下,正是一份大好機會正擺在了白少棠的面前。
呵!
一聲輕笑中,在獨孤鳳和白清兒兩人驚愕的目光下,白少棠直接有了動作。
啪!
那是拳頭與肌膚的接觸。
婠婠在錯愕之中直接被白少棠一拳抽的凌空飛了起來,晶瑩的口水在飛舞,人于半空旋轉了十來圈這才墜落下來。
突然的襲擊讓婠婠大為震驚,但更為驚駭的卻是她發現自己在這一刻身上的內力真氣有一種施展不出來的憋屈感,人剛剛落地,就見白少棠上前接過婠婠,一個轉身投地就摁在了地上,坐在她腰上,一手抓著她身上的衣衫,一手舉起沙包大的拳頭就開錘。
要遭!
這世子要殺我!
念頭剛剛升起,目光中迎接的便是那直接錘向自己的臉蛋的拳頭。
“!!!”
婠婠徹底懵了,心中更是恐懼慌亂并存。
她自小到大從未見過這樣的人,即便是與陰癸派爭鋒的正道,亦沒有一出手就往女人臉上揮拳的人物。
打人不打臉。
更何況自己還是女人。
劈頭蓋臉的拳頭直接讓婠婠徹底陷入了迷茫之中,驚恐的是自己竟然會被一個男人打臉,害怕的則是自己這一刻的天魔大法竟然好似失去了效用,完全無法阻攔對方的動作,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臉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一旁。
白清兒和獨孤鳳兩女目瞪口呆。
這是啥情況?
白清兒心頭震驚。
世子要對陰癸派下殺手?
她雖然與自家師姐不對付,心中甚至想要對方去死,但從沒有想過會是眼前的這個局面。
高手!
世子殿下果然是高手!
能讓婠婠師姐匆忙之間沒有還手之力,便已經讓白清兒內心中滿是震驚了,更讓她驚駭的是世子殿下那種瘋狂,招招都是往自家師姐的臉蛋上開打,這是想要讓婠婠師姐生生的被毀容而死嗎?
這!
這世子殿下真是變態!
出身魔門陰癸派,白清兒見識過很多的人間慘劇和人性的丑惡,知道有人癖好挨打什么的,但她還從沒有見過眼前這一幕。
狠辣。
癡迷。
看那揮舞拳頭的世子殿下臉上流露出的滿意笑容……從那婠婠師姐嗚咽的聲音中,她難以想象師姐這一刻體會到什么樣的可怕感受。
白清兒害怕了。
她要逃。
然而就在白清兒邁出了一步之后,她的脖頸上已經被擱上了一柄帶鞘長劍。側過頭,她便見到獨孤鳳已經手持長劍,將其擱在了自己的肩上,只要自己一個沖動,自己只怕是被一劍梟首的下場。
能迫的婠婠師姐且戰且退的女人,白清兒自認她不是這獨孤鳳的對手。
額頭香汗滴落,身上衣衫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濕潤,低著眉,白清兒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的雙腳,不敢抬頭去看身邊的女人,更不敢去看那正在挨揍的婠婠師姐。
在白清兒的心中有的只是無盡的恐懼。
這,根本不是合作。
而是楊氏皇族對陰癸派的圍剿嗎?
心中害怕的同時,白清兒念頭萬千,不管怎么想,她都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最大危機。若是婠婠師姐死在這里,她不敢想象自己的結局是什么,不提這個笑的一臉開心的世子,就說她的師傅陰后祝玉妍的怒火就不是她能夠承受的。
怎么辦?
我該怎么辦?
一時間,白清兒陷入了迷惘的地步。
同樣。
獨孤鳳也感受震驚。
原本她以為是與魔門陰癸派合作,但在白少棠對婠婠動手的那一刻,她才驚覺好像不是如此,這是要將陰癸派的傳人一網打盡?
雖然心思紊亂,但獨孤鳳確是在世子動手的那一刻,直接拿起了自己的寶劍,盯住了白清兒,以防她逃跑生出意外。
但,一樣在獨孤鳳的心里有著許許多多的心思。
她,有些傷心。
自己的小徒弟竟會是這樣一個可怕的人嗎?
小鳳凰獨孤鳳也體會到了一種傷心失望,還有一絲害怕的情緒。
啪!啪!啪!
看著白少棠那不斷揮舞的拳頭,在聽著那拳拳到肉的聲響,在聽婠婠那越發低弱的呻吟,白清兒和獨孤鳳都知道她們等待的結果即將到來了。
是要掀起與陰癸派一戰嗎?
而世子真正選擇的合作對象其實是慈航靜齋?
亂七八糟的想法在兩女的腦海里盤旋,而在她們的目光中白少棠則是伸了伸攔腰,一手扶著自己的脖子歪了歪頭,發出嘎嘎的聲響,這才自婠婠的身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對著在地上躺尸的婠婠說道:“怎么樣?婠婠姑娘感覺到了嗎?”他眼中的挑剔之色少了不少。
“……”
雙手攤開,嘴角流出口水的她整個人軟的就如一灘流水一樣躺在地上,婠婠在這一刻,已經開始懷疑起了人生。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干嗎?
一套哲學三連問正不斷的在婠婠的腦海里回蕩。
原本她以為這世子的突然出手是乃對她的殺意,尤其是在那一拳下,她體內的天魔功內力壓根兒沒有反應的那一刻,婠婠是絕望的,她只覺得今天只怕將是她的忌日。
然而……
一連串的拳擊過后,她卻發現自己身上并沒有出現意料之中的重傷,反倒是自己的臉蛋上熱熱的,就好像敷上了熱水一樣的舒服,整個人懶洋洋的,慵懶的就想躺在地上不想起來。
回過頭,白少棠對警惕到極點,更是將長劍擱在了白清兒脖頸上的獨孤鳳說道:“還請小師傅將房中的銅鏡拿出來,讓婠婠姑娘認識下本世子那是金口玉言,從不說謊。”
獨孤鳳沒有動。
此刻的她與白清兒兩人正伸著脖子朝躺在地上的婠婠看去,想象中那倒在地上的應該是面目全非,死相凄慘的模樣并沒有出現在兩女的眼中,出現在她們視線里的反而是一副她們從未想象過的場景。
瞳孔放大。
獨孤鳳和白清兒兩人這一刻亦只覺得她們的三觀受到了最為嚴重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