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
幾人在抹黑潛行。
借著那幽冷的月光,雖說是在森林中前進,但對于武功高強之人來說,這并不算什么太大的難度。
月傾池一個人行走在最前面,跟隨在最后面的則是寇仲和徐子陵,以及聞采婷以及沈落雁。之所以沈落雁一直在,一來是因為她很不放心月傾池這個女人,在俏軍師看來這女人的心思太過千變萬化了,無法預測她究竟會做出什么樣的事情來。
搞不好,這月傾池會來上一句落雁啊,人家是騙你的!,如果是這樣,那就真的是欲哭無淚了。
尤其是以自己未婚夫徐世績為代價做出的交易,沈落雁不允許這個交易出現問題,她不想看到那個最為絕望的結果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對月傾池來說,沈落雁則是有價值而已。
雙方之間各自有著自己的打算和心思,出現這樣的局面并不意外。
淅瀝瀝
遠處,是溪水流淌的聲音。
這,已經離河流將近了。
玉手猛地一抬,發出的破空聲響讓緊隨在后的寇仲,徐子陵,聞采婷和沈落雁四人停下了動作。
回過頭。
目光借著那絲絲月輝在四人的身上稍微停留了一下之后,月傾池這才說道:“你們四人就在這里呆著不要動,有一個故人在等我,我去去就來!”
說罷,月傾池已經踏出樹林,人則是借著月輝,蜻蜓點水一樣在那河面上輕輕一點,踏水而過。
寇仲聞言一頭霧水。
至于聞采婷和沈落雁則是壓根兒根本不清楚,她們兩個保持著安靜,至于在心中有著什么想法則是不得而知。
反倒是徐子陵不由一愣,呢喃道:“故人?”
不知怎的,在修煉長生訣之后,于直覺上感受最深的徐子陵,莫名的覺得這其中好似有哪里不對。只不過一時間,他鉆入了一個牛角尖,沒有轉過彎來。
河邊。
白少棠,秦川和候希白三人自是在月光下抹黑抓魚。
其實在之前逃亡的四人中,真正經歷過苦難日子的恰恰只有李密,當初隨著楊玄感造反失敗,李密也逃難了一段時間,比較起其他三個人來說,那算是過了一段苦難日子,但也僅僅是與苦難沾邊的苦難日子。
至于秦川不用說,她是慈航靜齋的傳人,不說錦衣玉食,在慈航靜齋里那是吃得好,穿得好。
可以說江湖門派中,慈航靜齋和陰癸派是不會讓門中出色女弟子衣食住行方面出問題的。因為在這兩者的門派計劃中,最為出色的女弟子無疑身上隱藏著一個名為商品的標簽。
這標簽的價格表上書寫了兩個字天下。
多情公子候希白不用說了,出身魔門,是花間派傳人,身為邪王石之軒的弟子,他也沒過過苦日子。縱觀過往,他都是在女人堆里廝混的,講究的便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什么花魁!
什么才女!
什么異族美女!
等等等。
哪里混過吃西北風的日子?
而白少棠更不用說了,他哪怕眼下是超我身份,但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后,過得都是好日子,陷入這般境地,還算是他自己在背后推了那么一把。按照戲劇表演方式來說,他這叫什么?
叫體驗派!
他白少棠的目的便是混入佛門正道之中。
只是眼下
“這魚晚上也睡覺嗎?”
候希白嘀嘀咕咕著,若是在白天的話,自是好抓,如果沒有追兵的話同樣好抓,而且還可以做到炸魚。一掌下去,水面炸裂,浪花飛濺之中,那將是有著不少的魚翻著肚皮浮在水面上,到時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風雅點的話,還可以釣魚。
做一老叟,端坐在那里坐看云卷云舒。
哪里是現在!
候希白早就脫下了鞋子,將雙腳沒入水中,一個人在水中摸了半天,魚沒摸到,倒是摸出了好幾只河蛙出來。
“睡覺是否我不知道!”秦川帶著埋怨的口吻,用那漏風的嘴說鄙視道:“說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被淹死了!”這一路逃亡的過程中,可以說候希白受到的埋怨是最多的。也正是這樣,今天他才下河抓魚。
“哎!這個不錯!”看著候希白甩上來的河蛙,白少棠面色很是欣喜,這個很美味。
“這個也能氣吃?”秦川提著一只癩蛤蟆的后腿,一臉怪異的將它按在水面上,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亂拍,然后就看到她手中這玩意鼓了起來,浮在水面上,瞪大著眼睛一個怒氣勃發的模樣。
小樣兒!
你敢瞪我!
回瞪了一眼,玩耍了一番之后,秦川將其丟在了白少棠的邊上,臉上盡是無奈之色。他們現在可是無法生火,生吃魚秦川能夠接受,畢竟歷來就有這樣的菜,但是生吃蛙,就不能接受了,玩倒是蠻好玩的。
慈航靜齋再怎么樣,那也是一個有品位的門派。
“很美味!”
對于秦川的話,白少棠不滿意了,直接反駁道:“如果做好了的話,味道極為鮮美。當然,侯公子抓的才是,而秦姑娘你抓的是一只癩蛤蟆!”就在剛剛,白少棠就那么沉默的看著秦川一個姑娘抓著一只滿是疙瘩的癩蛤蟆在水里玩了好半天,還好這個姑娘不是一個強迫癥,想要去掐那些疙瘩。
秦川:“”
慈航靜齋屬于江湖門派,并不擅長醫術。
若是擅長醫術,倒是對動植物一類的分的比較清楚,反倒是尋常那些行走江湖的人,除去認識一些比較熟悉的東西之外,絕大多數的人是搞不清一些動植物的種類的,通常來說他們都只認對方的大種類。
下面。
候希白沒有理會上面的兩人,他還是繼續在抓魚。
這個時候,他已經運轉起了真氣,嘗試在水中開始用真氣尋找那些潛藏著的魚來。
就在候希白埋頭尋找的時候,突然四周猛地安靜了下來。
之前秦川和那白姓侍衛一直嘀嘀咕咕的聲音猛地消失了,猛地抬頭望去,候希白面色忽的一變,整個人的彎腰抓魚的動作就那么定格在了原地。
不知何時,在他們的身后不遠處的一塊巨石上面出現了一道人影。
白色的衣裳迎風而舞。
黑色的頭發更是被吹得不斷的朝腦后飄揚著。
這是一個女人的身影。
無聲無息的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只山中幽鬼一樣。
來人不是別人,赫然是最可怕的敵人。
一枝獨秀月傾池。
秦川戒備至極,抿著嘴的她玉手已經握在了劍柄之上。
而白少棠則是手里抓著好幾只河蛙的后退正愣在了那里,很明顯他也非常的意外。
警鈴在心頭炸響,白少棠覺得原本的劇本又出現了問題,這本我月傾池特么的只怕又更改了原本定下的劇本。
本我很討厭。
這是超我對本我一直以來的認識和壓制。
但是喜歡改劇本的本我則是更讓人討厭了。
接下來,該是什么樣的劇情?
白少棠一時間都無法揣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