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人往。
這洛陽要比以往的時候更來得熱鬧。
外地人便罷,住在洛陽城里的百姓則是能夠十分清楚的體會到這份熱鬧。
不是戰敗逃亡之名,而是真正意義上的游客,雖然許多人身上都佩戴有屬于自己的武器,看上去及不好惹,但總的來說,還是給洛陽帶來了一陣繁華,帶來了不錯的經濟效益。
畢竟能夠長途跋涉來到洛陽參加湊熱鬧的江湖人不是有錢,便是有武力。綜合之下,他們是不缺錢的,花錢什么的很是大氣。
不僅如此,洛陽百姓更是在短短的時間里開了眼界,見識到了各式各樣的人。
和尚。
道士。
更是有異族之人。
還有帶著奇形怪狀武器的江湖人。
在短短的數天時間里,這洛陽城已然聚集了整個天下間至少一半的江湖好手。
在短時間里來了這么多人,除去給洛陽帶來相應的經濟效益外,同樣帶來了非常棘手的問題。
江湖人向來脾氣暴躁,有時候一個眼神瞥過來的方向不對的問題都有可能是矛盾頻生,言語不和之下,便是拔刀抽劍,進行生死相斗。
這不過三天來的功夫,這洛陽城里已經發生了接近百起命案。
衙門中人更多的不過是去給收尸,順便洗地。
如此情景自是讓王世充幾乎將頭氣的都大了一分,眼見衙門里的捕快一類的官員小吏不起作用,王世充便直接調動了守衛洛陽的城衛軍。在這些年他王世充的手腕下,這洛陽的城衛軍勢力已經幾乎被王世充掌控了三分之二以上,可以說這城衛軍幾乎是他王世充的私軍了。
在城衛軍的調動下,在強弓勁弩的威脅之下,這才壓下那有些暴躁的洛陽城。
可即便是這樣,王世充也沒有體會到絲毫的權利所帶來的快感。
這些天里,他王世充的府邸已經被武功高強者抹黑潛入了好幾次。
王世充。
堂堂兵部員外郎。
受到了江湖人的威脅。
他之前與江湖人合作,為了自身的利益,自是能夠壓下一些不好的自我感受,但在這幾天的時間里,他王世充算是真正意義上體會到了江湖的混亂,以及這些人的膽大包天。
在自我壓制那份野心之后,王世充突然發現這時局不對。
未等王世充去來得及去思考自己從未思考過的問題,心腹的突然到來,直接讓王世充打消了這個念頭。
“大人!”
“燕王殿下的代表來了!”
心腹屬下在王世充耳畔所說出來的話讓王世充的面色一變,低聲詢問道:“是來的男人還是女人?”
王世充的問題并沒有讓這個心腹意外,他很理解這話中所蘊含的意義,于是他直接回答道:“是一個女人,一個遮掩了容貌的女人,她”
“我到了!”
“王大人。”
未等那心腹話說完,一道清脆的嗓音隨著一陣香風撲面而來,幾乎是眨眼間,大廳中已然多出了一個身穿紅衣,頭帶儒冠,以作男兒打扮的女子。而在她的身后,還順手拽著一個同樣模樣嬌俏的少女。
一枝獨秀,月傾池。
目光定格在那出現在大廳里的紅衣女人,王世充沒有理會對方那種肆無忌憚,毫無顧忌的行為來。視線先是在對方的身上微微停留,尤其是在那張臉上。
在月傾池未出現之前,天下第一美人從來沒有定數。
在同一時代,總會有幾個其他各有各色的女人一起相爭這第一美人的名號。
祝玉妍,碧秀心,梵清惠。
這是上上一代爭奪的人。
再上一代則是單美仙,蕭后等人的爭鋒,其中蕭后稍勝一點。
本來這一代是婠婠,師妃暄,石青璇以及尚秀芳四人最佳,緊隨其后的還有商秀珣,李秀寧,獨孤鳳,宋玉致,單婉晶,白清兒和沈落雁等人追趕。
見過其中的江湖人,都只會認為是桃李爭鋒,不相上下,各有特色。絕對沒有人敢肯定有一人能夠超出上述之人一籌甚至不止,而達到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美人。
只要見過月傾池的人,哪怕是女人大都自認在容貌上比不過對方。
單以容貌,對方千錘百煉,獨步天下。
而這一刻,王世充無疑受到了震動。
雙眸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驚艷之色。
王世充是過來人。
他見過太多的美人。
雖然沒吃過,可見過的多啊。
俗語說的好,吃過的鹽比年輕人吃過的飯都要多。
無疑,王世充有這個資格。
心機深沉如他這般的人,在這一刻也被眼前女子的容貌所震撼,眼中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驚艷之色。
王世充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在江湖上傳聞只要見過了月傾池的人都會認定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原來不是彭城的人有問題,而是這個女人本身便有如此的風采。
“見過月姑娘!”
王世充也回了一禮,他整個人很快便從那種狀態下回復了清醒,視線從月傾池的身上收回,隨即落在了被她抓著的少女身上,一眼望去,王世充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被月傾池抓住的少女,他非常熟悉,
正是那要被自己獻上給燕王殿下的侄女董淑妮。
“這?”
王世充有點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難不成這月傾池還悄無聲息的潛入了自己府邸,然后將自己侄女給抓了起來?這不得不讓王世充這樣猜測,畢竟過去了這么長時間,宇文閥的落幕過程已經被不少有心人去挖掘了。
以他從傳聞中對月傾池的了解,對方做得出來。
“噢!”
“這個董姑娘是王大人的侄女吧?”
“這是我在洛陽城外救下來的。”
一把拽著董淑妮給拉到了王世充的面前,月傾池覺得有點意思,一個無法自保的少女竟然學俠女什么的離家出走。
這背后到底是什么事情使得一個姑娘家會離家出走,倒是引起了月傾池的注意。
甚至她當時還專門等了許久,等到幾乎董淑妮幾乎被一些邪魔外道幾乎要扒光了衣衫,要就地正法也沒有等到那影子刺客的出現,她這才出手。僅此,月傾池便能夠肯定這董淑妮是離家出走。
在月傾池的觀察中,不得不承認這董淑妮有著不下于白清兒的騷勁兒。
當然。
現在的白清兒從良了,這少了一份趣味。
城外?
一瞬間,王世充便反應了過來。
之前發生的事情使得他壓力太大,壓根兒就沒有多少的時間去管理府邸中事,對于自己侄女自是沒有過多的關注,哪里想到
離家出走!
這是在拒絕他這個當叔叔的意見嗎?
不提王世充心中的思緒變化,在將自己侄女拉過來后,順便誠懇的進行了道謝,這才讓下人將董淑妮帶了下去嚴加看管。之后,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月傾池的身上,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不知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與他的大軍,正在路上。”
“我前來自是有要事。”
“王大人,說說你在凈念禪院的見聞吧!”
身形越過王世充,月傾池直接坐在了主座,一派主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