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氣浪如龍,還在一層又一層的壓迫下來,肆煙慶原本是跪在地上,可現在已經徹底趴下,猶如案板上的一只肉雞。
和龐大的黑舟比起來,他的身型也就是個雞仔。
其實虛空藤已經粉碎。
可肆煙慶早已經失去了逃亡的機會。
他現在渾身毛孔都在狂噴鮮血,就連九品氣環都早已經粉碎。
轟隆隆!
轟隆隆!
地面裂縫還在蔓延,西武校門外,低階武者早已經全部清理出場。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連六品和七品的少將,都已經被迫離開了原地。
沒辦法!
流云羅天舟所轟擊出來的氣浪太過于可怕,哪怕七品氣罡都有可能負傷。
同時,六品和七品留著也沒用,他們可以去避難區維持秩序。
西武!
已經沒了。
在這樣震天動地的恐怖壓迫下,年輪樹所籠罩的地面還在繼續坍塌。
遠遠看去,這里已經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巨大深坑。
深度,已經超過了十米。
從天空俯瞰下去,西武猶如被地獄來的惡魔啃食了一口一樣。
咔嚓!
咔嚓!
咔嚓!
肆煙慶的骨骼還在繼續粉碎。
突然,他的其中一根手臂,直接原地爆炸,淪為一團血霧。
沒錯!
炸了,隨著流云羅天舟已經出現三分之二,肆煙慶所面臨的壓迫,早已經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圍。
哪怕是九品的肉身,都是直接壓碎。
“呃……啊啊啊……饒命啊……”
終于,肆煙慶勉強抬起頭,歇斯底里的咆哮著。
痛苦!
無法忍受的痛苦。
這是肆煙慶這輩子最痛苦的一次。
和黑舟的壓迫相比較,死亡甚至都是一種仁慈。
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在承受痛苦,就像是有一萬柄利刃在切割,痛不欲生,堪比凌遲。
肆煙慶不甘心啊。
明明骰子的預測是大吉,可為什么自己卻遭遇了這種災禍。
這個黑舟,又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來自蘇越。
肆煙慶不傻,他心里清楚,黑舟的殺傷力,絕對超過了九品巔峰。
想不通。
肆煙慶根本想不通。
一個剛剛才突破到七品的年輕武者,連殺兩個九品,這世界為什么可以荒謬到這種程度。
九品,到底算什么。
可惜,全世界都不會在意他的咆哮。
肆煙慶另一根手臂也直接粉碎,淪為了最原始的血霧。
不管是皮膚,骨骼,還是肌肉,都成了一陣風,煙消云散,連一點點顏色都沒有留下。
“蘇越,這到底是什么戰法?我,我可以學習嗎?”
孟羊瑟瑟發抖。
他現在看蘇越的表情,就像是在看真正的大佬,滿眼睛都是崇拜。
秒殺九品的巨大黑舟,竟然是蘇越一個人召喚出來的,這怎么可能。
難道蘇越已經有了單殺九品的能力?
這還能了得?
和蘇越的成就比起來,他們這些年輕六品,簡直就不堪一擊啊。
白小龍他們也已經被震撼到窒息。
由不得不窒息。
面對從天而降的巨型黑舟,每個人都感覺自己和螞蟻一樣渺小。
試想一下,天空中一顆恒星墜落下來是什么場面?
這群人現在的狀態,就像是面臨著這顆恒星。
“等你們八品再學吧,現在學習了也沒什么用!”
蘇越搖搖頭。
普通六品,4000卡氣血,即便是賭命賭贏了,也不過能發揮出8000卡氣血,可能連個八品都殺不了。
用命去換一個八品?
不值得。
“蘇越,這個九品會飛灰湮滅嗎?”
白字青皺著眉問道。
“應該會吧,流云羅天舟我也是第一次使用,不清楚具體效果!”
蘇越點點頭。
反正現在肆煙慶半個身子已經沒了,就像是風化的枯葉一樣,每一寸皮膚都是直接煙消云散。
不得不說,這種死法還是有一點點的殘忍。
這才是真正的挫骨揚灰。
“厲害!”
白字青豎了一下大拇指,只能由衷的佩服道。
以前白字青還有一點點自負,可經過今天這一場廝殺,他徹底是心服口服。
“這個九品異族的結局是灰飛煙滅,大概十秒鐘內結束!”
蕭億恒沉著臉說道。
“那就好,等徹底殺了這個九品,蘇越他們也就安全了。”
燕歸軍團大將軍點點頭,表情很欣慰。
這次真的對年輕人刮目相看,甚至有些敬佩和小小的羨慕。
年輕就是本錢,真是至理名言。
可惜蘇越還是個學生,否則以他現在的實力,完全可以擔任中將的職務。
甚至,以他封王的功勞,擔任榮譽大將也不是不可能。
當讓,實權大將不可能,畢竟大將軍的職責可不僅僅是上場沖殺,統兵是個很復雜的工作,得需要時間和經驗。
但即便蘇越沒辦法從軍,那個白小龍也很優秀啊。
可惜,其他幾個年輕宗師都有各自的歸屬,不能全搞到自己麾下。
有點遺憾。
其他九品強者也感慨蘇越的流云羅天舟,他們所有人都清楚,假如是異族年輕武者在施展流云羅天舟,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都是飛灰湮滅的下場。
當然,蘇越的情況特殊。
又有誰會想到,蘇越一個剛剛才突破的七品,氣血值竟然已經超過恐怖的8000卡。
這也算是一種奇跡。
眾人臉上都是喜悅的表情。
劫后余生,雖然經歷了很多虛驚,但蘇越畢竟是安全的。
“總閣大人,您的表情為什么這么難看?”
這時候,趙江濤突然問道。
他是曾經的西武校長,看著西武建筑因為浩劫湮滅,他心里也不舒服。
雖然建筑可以重建,甚至可以比之前還要漂亮,但畢竟是陪伴了自己一輩子的心血,趙江濤心里特別不舍。
他和其他強者的心態不一樣。
突然一個瞬間,趙江濤看到了不遠處的蕭億恒。
不對勁!
蕭億恒臉上的表情太不對勁。
凝重,憂愁,甚至還有些……恐懼!
可蘇越剛剛召喚出流云羅天舟的時候,他臉上明顯也出現過笑意啊。
一個堂堂絕巔,臉上出現這種反常的表情,那絕對是不正常。
“事情不妙,可能沒有大家想象中那么簡單!”
蕭億恒眺望著天空中的巨大黑舟,終于開口說話,這一次,他嗓音格外的嘶啞。
他已經下令偵捕局,將避難圈子繼續推移,幾乎整個西都市的居民都被緊急撤離。
蕭億恒從來沒有想到,原本是針對蘇越的一次暗殺,最終竟然會蔓延到整個西都市。
“兩個九品都已經被殺,還能有什么災害?”
王野拓沉著臉問道。
他統領震秦軍團,最擅長各種情報分析。
兩個九品,絕對是異族可以派出來的極限。
沒可能再有強者來了。
異族聯軍,黔驢技窮。
“異族九品全死,總不可能還有絕巔過來吧!”
九品提督突然提了一句。
話落,他覺得自己有點蠢。
雖說死兩個九品,異族或許可能會有傳送絕巔的資格。
但如果實際操作起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了。
“三族聯軍一共9個絕巔,其中三個在圣城坐鎮,死也不會出來,還有三個在追擊柳一舟將軍,剩下的三個,目前正在被咱們牽制著。
“異族聯軍有心無力。”
王野拓搖搖頭。
他早就想過絕巔傳送的事情,但第一時間就已經否定。
其他人也點點頭。
大家都是高層強者,當然也都清楚異族聯軍的絕巔情況。
“如果……如果有第十個絕巔呢!”
蕭億恒苦笑了一聲,幽幽開口說道。
說實話,其實蕭億恒也不敢確定,他只是冥冥之中有點預感,還有通過年輪樹,他隱約感知到了一點點特殊氣息。
這氣息來自于一個陌生的陽向族絕巔。
但蕭億恒不敢確定。
現在柳一舟正在廝殺,源像石早已經斷了聯絡,蕭億恒也只能靠直覺去感知。
他現在什么都不敢確定,所以也只是猜測。
陽向族,難道真的出現了第四個絕巔?
何其荒謬。
何其可怕。
當然,蕭億恒不敢斷言,所以也沒有說出來,免得引起九品們的慌亂。
破壞年輪樹已經到了最后關頭,這群九品沒有回頭路,不可能直接放棄,而且他們也不可能甘心放棄。
可一旦真的是陽向族絕巔,那事情就不堪設想了。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到時候蘇越必然活不了。
而且西都市都有可能直接消亡。
之前袁龍瀚在濕境所干的事情,異族絕巔可以原封不動的還擊回來。
可這一切,還只是猜測。
“第十個絕巔?
“是掌目族的掌無坤?
“不對啊,掌目族現在龜縮在散星城池,他們也只剩下了掌無坤一個保護神,以掌目族的膽小,掌無坤不敢來冒險,而且他也沒動機。”
王野拓皺著眉分析道。
“萬一,是陽向族出現第四個絕巔呢?”
蕭億恒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把猜測說了出來。
其實,說與不說,已經沒有了太多的關系。
四臂族這個九品整個身體已經沒了,目前僅僅剩余一顆頭顱在泥土里嘶吼,顯得格外猙獰恐怖。
之所以頭顱最后消失,是因為頭顱里殘留的氣血量最多。
一秒內,肆煙慶就會死。
到了那時候,真相自然會大白。
蕭億恒希望是自己疑神疑鬼,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至于讓這群九品撤離,已經來不及了。
放棄操控虛斑,得需要一些時間,最少都得一兩分鐘。
如果真的是絕巔,一分鐘時間可以橫掃三次。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只能等待。
“什么,陽向族第四個絕巔?不可能吧!
“總閣大人,您是有什么情報嗎?”
王野拓臉色瞬間漆黑下去,就如一塊被凍結的秤砣。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現在西都市的居民還沒有全部撤離出去,一旦真的有絕巔降臨,他們這群九品都有可能戰死。
“純粹是猜測,所以大家祈禱我猜錯吧。”
蕭億恒看了眼眾人。
其實他心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一旦有陽向族絕巔降臨,能保一個的命,就先保一個吧。
到了這種級別的廝殺,已經不是靠蘇越殺手锏可以破解的局面。
“這怎么可能!”
聶海鈞他們面面相覷。
其實,九品們已經相信了絕巔的預測。
而且陽向族是老牌種族,他們多出一個新晉的絕巔,其實也在意料之中,并不算離譜。
如果真的有絕巔降臨,那到時候就不是關心蘇越的事情。
別說蘇越,他們幾個能不能活下去都是問題。
而且他們哪怕是逃,現在都已經來不及了。
九品們操控的這根虛斑一直在和青初洞對峙,現在也已經陷入了旋渦的牽制里,除非年輪樹破,或者青初洞不惜逃離,否則他們九品沒辦法主動撤離攻擊。
除非,他們愿意耗費半條命的代價。
但即便是那樣,可時間還是來不及,得需要時間醞釀。
“聽天由命吧!”
聶海鈞咽了口唾沫,最終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這一次,人們把視線又看向虛空。
戰場中央,那個圓形大坑又塌陷了不少,而蘇越召喚出來的流云羅天舟,已經在緩緩回縮。
說實話,流云羅天舟真的和液壓機有點相似。
僅僅是暴露出三分之二左右的船身,就可以把一個九品直接壓成粉末。
之后,流云羅天舟又會順著原本的軌跡,再次消失在海平面一樣的云層里。
沒錯!
肆煙慶已經死了,死的徹徹底底,最后連尸體都沒有留下。
濕境!
柳一舟紅著眼,眼睜睜目睹湛輕洞踏入旋渦。
他抬頭看了眼蒼殷棍。
可惜,雖然蒼殷棍轟開了一道小裂縫,但根本沒用。
他是絕巔,裂縫對絕巔的氣息最感敏,柳一舟從裂縫里絕對不可能過去。
可湛輕洞過去了啊,他是規則允許的存在。
柳一舟一張臉比炭還要漆黑,他甚至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災厄。
蘇越他們還能拿什么去擋?
“當初袁龍瀚封印沸血族地盤的時候,那樣意氣風發,你們神州武者目中無人,我可是歷歷在目啊。
“怎么?
“現在是有點慌了嗎?”
青初洞陰陽怪氣的問道。
柳一舟寒著臉不說話,他現在不僅沒時間廢話,甚至連肆眀慶都懶得去打。
可惜啊。
其實這年輪樹就快碎了。
老天爺不幫忙,就差這兩三分鐘時間,沒想到卻是湛輕洞率先過去。
“青初洞,你竟然還在笑……咳咳……
“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嗎?這是一場陰謀,是鋼厲承和湛輕洞的陰謀!
“咳咳……噗……該死!”
這時候,肆眀慶躲在遠處,一邊警惕的盯著柳一舟,一邊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怒罵青初洞。
聞言,青初洞盯著肆眀慶一言不發,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從一開始,就是鋼厲承的計劃,你和我都是鋼厲承的棋子,咱倆上當了。
“殺蘇越對賭,只是鋼厲承的計劃之一。
“鋼厲承最終的目標,是傳送湛輕洞,他倆狼狽為奸,不知道達成了什么協議。
“青初洞,你想想,咱們這次死了多少親信,如果湛輕洞立下大功勞,闖出名聲,到時候會打擊到誰的權利?
“甘愿犧牲年輪樹,甘愿當裁判,咱們出戰武者的死亡烙印,全掌握在鋼厲承手里,他看似公正,其實就是在掌握主動權。
“即便八品能殺了蘇越,鋼厲承和湛輕洞都一定會繼續把武者扔到神州獻祭。
“傳送湛輕洞,讓湛輕洞一戰成名,順勢復仇,這才是鋼厲承的最終目標,咱倆的親信白白成了祭品。
“鋼厲承削弱咱們的地位,他是想當盟主……噗!”
肆眀慶話落,沒忍住有一口鮮血噴出去,那兩顆眼珠子毒蛇一樣盯著鋼厲承。
平時一個屁都蹦出不來的畜生,沒想到是最陰險的一個。
“鋼厲承,你和湛輕洞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聯絡的?”
青初洞咬牙切齒的問道。
“不久之前吧,我和湛輕洞一見如故,所以讓他也打出一點名聲,畢竟是晚輩。”
鋼厲承面帶微笑,只是很平靜的笑了笑。
他沒想到,肆眀慶這個蠢貨在關鍵時刻,竟然還能看清楚自己的計劃。
難道,是被打聰明了?
其實不管在陽向族,還是四臂族,青初洞和肆眀慶都是最實權的絕巔。
每族三個絕巔。
坐鎮圣城的絕巔,其實是最老的一代,也是鋼厲承和青初洞他們的師傅輩。
而在散星城池圍堵柳一舟的一代,又是他們的下一輩。
青初洞,肆眀慶,還有他鋼厲承,恰巧是中間一代。
老一代不問瑣事。
下一代畢竟有些尊敬前輩,所以也不想亂動權柄。
所以,青初洞和肆眀慶是明面上的實權領袖。
鋼厲承想要當盟主。
并不是肆眀慶這種笑話一樣的盟主。
他要真正的掌權,起碼要鎮得住場子。
最容易的辦法,就是扶持晚輩上位。
湛輕洞是個愣頭青,鋼厲承可以玩泥巴一樣玩他。
在四臂族,鋼厲承同樣在暗中聯絡另一個絕巔,而且肆眀慶這次重傷,他必須但休養一段時間,這是奪權的好機會。
鋼厲承暗中所做的努力,其實并不只有這些。
他料到了柳一舟會來,所以故意讓散星城池的三個絕巔在漫無目標的流浪。
柳一舟是湛輕洞的助力,目得就是打殘肆眀慶。
而且肆眀慶說的對。
即便是八品可以斬殺蘇越,那兩個九品也不可能活下去。
他們一開始就是祭品。
青初洞猩紅著眼。
大意了。
他細細品了一下,肆眀慶說的句句在理。
算計了別人一輩子,沒想到自己反過來被算計了一把。
在他們不遠處,一只骰子安靜的躺在泥漿里,最頂端的一面,永久定格成了……下下簽,大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