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峒市！
不知不覺，已經兩天時間過去。
這兩天，蘇越以陪伴蘇青封為由，一直就住在病房里，并沒有著急出院。
而且分支機構不少人聽說了蘇越和女朋友鬧別扭的事情，他留在這里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牧橙要來探望蘇越，卻被蘇越暗中擋開。
白小龍和孟羊他們也一樣，畢竟是關系到老爸生命安危的事情，蘇越不想被任何事情攪局。
而且醫院里某個環節肯定有毒，他怕牧橙等人來了會有危險。
這毒……簡直是太詭異。
震秦軍團王野拓和蘇青封，聶海鈞，還有蘇越，他們四個人在一個小群里，這都是絕對可以信得過的人。
他們在小群里，每個一段時間，就會討論一下抓兇進度。
可惜，兩天時間過去，王野拓暗中調查了所有往來工作人員。
聶海鈞找理由調遣來了最新的研究科技。
但全部都是一無所獲。
往來的食材，水源，甚至連空氣都被新風系統經常更換。
想下毒，根本就沒有任何可能性。
而且孽海的體檢儀器，也沒有在蘇青封體內檢查到任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關鍵蘇青封自己同樣沒有任何異常。
根本就沒有中毒跡象。
聶海鈞提議去聯絡袁龍瀚，但卻被蘇青封直接拒絕。
絕巔又不是所有人的保姆，他們很忙的說，
蘇越是不是幻覺還不一定，莫名其妙找來個絕巔調查，那他們這群九品還有什么臉面在世界上存活。
敵人之所以會用下毒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必然是沒有正面對戰的膽量。
對付這種垃圾，蘇青封的虛榮心，不允許自己去求助絕巔。
太無能了。
王野拓雖然沒有表態，但他的態度也很明顯。
如果所有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都去麻煩絕巔，那要他的震秦軍團還干什么？
混日子？
神州境內發生的事情，震秦軍團是首要責任人。
而且聶海鈞稍微了解了一下，其實目前在神州的三個絕巔，還真的沒空來這里浪費時間。
元古子據說在閉關，是因為上次探索虛空有些虛弱。
但有人好像見過他在小鎮的廣場上跳舞，還被毆打，據說是和老太太摟腰跳舞，被人家的老頭子給逮住了。
蕭億恒出使國外，要談重要的事情，目前根本不在神州。
袁龍瀚還有一個湛輕洞要拷打，一個活著的絕巔，嘴里必然有天大的秘密，這是當務之急。
聶海鈞想過。
如果真的把蘇青封的事情匯報給袁龍瀚，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為了蘇青封的生命安全，先停止手術。
但蘇青封絕對不會允許。
最終，事情就沒有驚動絕巔。
四個人剛剛在小群里商量了幾句，隨后各自分開忙碌。
王野拓繼續排查有嫌疑的相關人員。
曾經和蘇青封有過恩怨的丹藥集團高層，都是震秦軍團排查的重中之重。
王野拓甚至派人審查過了所有退休人員。
聶海鈞也在想辦法破解毒性，他的個人實驗室里找到了各種各樣的樣本。
只要是和蘇青封接觸過的東西，不管是水源，還是空氣，亦或者食物，物品，全部都有樣本在進行著深入研究。
而蘇越，則繼續在病房里扮演著一個因為戀愛問題吵架的倔強青年。
可怕！
兩天時間，神州最強的科研院院長，最厲害的密探，竟然沒有找到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可蘇越系統里的酬勤值，依然還在繼續消耗。
他嘗試著，一天時間內停止系統運轉。
可惜，毒性肯定在體內，但在儀器里卻根本就檢查不到一點點痕跡。
蘇越自己也找聶海鈞體檢過，一切都正常。
“到底毒在哪里？”
這兩天，蘇越想盡了所有辦法。
不吃不喝，呼吸下水道和出風口的空氣，品嘗淋浴頭的水，甚至還長時間呼吸過院子里草木的味道。
但那些都不是毒的源頭。
只要能找到源頭，蘇越系統里就會停止消耗酬勤值。
“老爸他們雖然嘴上沒說，但心里可能已經在懷疑，覺得我是在胡鬧！”
蘇越站在窗戶前，幽幽的感嘆道。
他到也沒有怪罪老爸和王野拓他們，畢竟，就憑自己一張嘴，根本什么問題都說明不了。
關鍵自己一點點證據都沒有找到。
而且三個長輩也確確實實配合過，甚至是不惜一切代價的配合。
可繼續調查下去，也不是個事情。
王野拓很忙，聶海鈞更忙。
他們不可能因為自己一句話，就把手里所有的工作都丟下。
偏偏蘇越根本沒辦法和任何人，去解釋系統的事情。
如果不是系統的提示，蘇越自己都會認為自己在說胡話。
“你到底是在哪下的毒，我就不信沒有一點點的痕跡！”
蘇越望著夜空，手掌也狠狠捏著窗臺的大理石。
這一次，蘇越是真的不信邪了。
他從來沒有這么憋屈，他就想不惜一切代價的抓出真兇。
“該死，星星都看不到，好好睡一會，我得放松一下大腦，好好整理出來點細節。”
黑蒙蒙的天空，地面比天空都要明亮，一顆星星都看不到。
蘇越拉了窗簾，因為要保證安全，避免絕對的黑暗，探照燈常年把這里照的宛如白晝，甚至白天都不關閉。
前兩天蘇越沒有睡覺，所以也懶得拉窗簾。
窗簾有三層，最里面一層裝飾，外面兩層都是用來避光，畢竟探照燈的威力巨大。
頓時間，房間里一片漆黑。
蘇越四平八穩的躺在床上，腦海里思考著一點又一點的細節。
一天24小時。
蘇越回憶著每一分鐘，每一秒鐘。
不可能是吃的，更不可能是喝的。
防毒面具也戴過。
都擋不住這神秘的毒。
到底是什么毒，到底是什么下毒媒介。
“我知道了，毒性之所以這么弱，就是因為下毒的方式太隱秘。
“而下毒手段隱秘的代價，就是必須得小劑量的下，一點一點的滲透，這是滴水穿石的路子！”
蘇越下意識喃喃自語道。
天下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毒性慢且弱，而且需要時間積累，所換來的優點，一定就是不易察覺。
什么最不易察覺？
最熟悉的東西，就越是最不易被察覺出來。
不對勁！
不對勁，不對勁！
蘇越腦海里走馬觀花一樣的閃爍著各種畫面，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系統，竟然停止了繼續扣除酬勤值。
蘇越剛才滿腦子都在分析，他甚至都忽略了系統里的情況。
蘇越猛地坐起來。
可用酬勤值：7萬
1：愛的供養（下次使用，消耗6900酬勤值）
2：人鬼有別
3：猥瑣隱身
4：耳聾眼瞎
5：你有毒
氣血值：8111卡
果然，酬勤值停止了繼續流逝。
這兩天時間，蘇越一直沒有找到適合自己修煉的道路，同時也沒有心思去修煉，所以他的酬勤值漲幅了10幾卡，系統里也幾乎沒什么變化，解毒的酬勤值微不足道，畢竟毒性很弱。
系統解毒停止，那就代表毒素不再繼續滲透。
漆黑的房間，蘇越心臟狂跳。
是什么，阻擋了這只幕后的黑手？
房間里的一切，和昨天都沒有任何一點點的差別。
是窗簾。
唯一和昨天不同的地方，就是窗簾。
蘇越咽了口唾沫，隨后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邊。
他把窗簾拉開了一道縫隙。
頓時間，鋒利的探照燈強光，猶如是一柄劍，劈開了漆黑的黑夜。
但這道煞白的光，卻使得房間更加冰冷。
這時候，蘇越抬頭。
他的眼睛，目視著令人厭惡的探照燈強光，就如齊天大圣在目視著十萬天兵天將。
他的一張臉，似乎都要被那些冷冰冰的強光所穿透。
白峒市老城區！
老飯館今天歇業，門上歪歪扭扭寫著一張通知。
很多人看到白術林到了那個街角那個澡堂子里，街坊們都習慣了，一個駝子搓背不方便，他只能去澡堂子里。
胖妹可能又去相親了。
但附近一排商鋪的小店主們都清楚，胖妹的結局一定還是失敗。
老飯館后院，有個下水道的入口，年久失修，經常會返臭。
因為這個下水道口，房東還優惠了一點點的租金。
這時候，駝子很靈巧的鉆到了下水道里，他背上的駝骨，竟然像是液體一樣柔軟。
胖妹張望了一下四周，也直接流到了下水道口！
就是流著下去，和袋子里的沙子一樣。
所有肥肉都隨心所欲的變軟，在胖妹身上，好像根本就沒有骨頭一樣，標準的井蓋，理論上會把胖妹給卡主，但她確實是下去了。
下水道口的泔水也很多，兩個人也不嫌臟。
“白術林，你就那么確定，蘇青封發現不了毒性的存在？
“不得不承認，你們神州的科研院，已經比陽向族的圣殿還要厲害。
“雖然陽向族的妖器很多，但他們都是在吃雷世族曾經的老本，也只有你們神州，一直在進行著創新研究。
“你的辦法很好，也很完美……通過光線傳播的毒性很特殊，隱秘性也是一流，每天照幾個小時就夠，可你憑什么保證，科研院察覺不到端倪？”
空蕩蕩的下下水道，白術林和胖妹一前一后的走著，他們速度不快，哪怕在逼仄的下水道里，都沒有任何回音產生。
“你不了解蘇青封，更不了解聶海鈞。
“蘇青封此人，一路順風順水，看上去好像威武不凡，百無禁忌，但他有個怪癖，就是極度的厭惡黑暗。
“以前他在神州當提督，他的辦公室就一夜燈火通明，這畜生睡覺不會關燈。
“哪怕是在濕境，蘇青封的身旁，永遠都有一束火把，不管在濕境可以點燃的木材多么珍貴，他都會點燃一束火把，他喜歡光明，厭惡黑暗。
“這是人性里最偏執的細節，就像是有人喜歡聞別人的臭襪子一樣，你們異族根本就不懂！”
白術林搖搖頭。
“那聶海鈞呢？你怎么保證聶海鈞察覺不到光線里有毒！”
胖妹又問道。
反正一路上都閑著無聊，胖妹想從白術林的口中，多了解了解神州人。
他們蟲頭族面對的主要敵人是美堅國。
他們雖然都是地球武者，但神州人和美堅國武者的整體性格不同。
蟲頭族有人研究過神州和美堅國的歷史。
他們驚愕的發現，神州這個國家的歷史，真的特別有趣。
神秘！
強大！
不朽！
特別是神州人的那種精神，幾乎到了永恒的地步。
當然，文明前行的途中，也曾經衰敗過。
但就是那股神州精神，每一次都能讓這個地方重新走在世界的最前列。
就如現在，神州依然是地球最強國家。
神州人，很神奇。
比如這個白術林，就無數次讓胖妹忌憚過。
“安裝探照燈的人，是聶海鈞徒弟的兒子，你可能不知道，聶海鈞這個徒弟，為了救聶海鈞的命……死了！
“在神州，人情世故會蒙騙很多人的眼睛。
“聶海鈞愧對他徒弟的后代，所以利用手里的小權利，給了別人一點好買賣，這算是他對徒弟的一點補償，作用是安慰并欺騙自己，讓自己不那么內疚。
“他不會懷疑自己用權利放出去的生意，更不會懷疑幫助過的人，他打心眼里會抗拒回憶這件事情。
“況且，那些探照燈，也確實沒問題啊，檢驗合格，質量過硬，三年才到更換時間，這是工程隊當初的保證。
“人性還有個特點，就是喜歡試探。
“比如，任何人的潛意識里，都有一個概念，這批探照燈質量過硬，可以用三年。
“腦子里有個三年這個概念，他們就會較勁，就會想試試，到底能不能用三年，現在才過了多久？距離三年還早著呢……沒有人會懷疑探照燈。
“那些探照燈，是可以被遙控器操控的東西，只要遙控器不壞，就沒有人去檢查燈泡的情況，再說蟲頭族的毒，也只是涂抹了薄薄的一層，和灰塵一樣，發現不了。”
白術林一邊走，一邊搖搖頭。
這時候，他們路過一個井蓋，正好有路燈順著井蓋的縫隙照射下來。
白術林停下身形，讓光線打在自己臉上。
他回頭看了看胖妹。
“你說，這些路燈的燈泡，多久沒有更換了？
“保修期內，只要不壞，大概率不會有人去更換，保修期是關鍵，這是一種暗示，你不懂。”
白術林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白術林，我警告你。
“你刺殺蘇青封可以失敗，但最好如你所說，千萬不要牽扯到我蟲頭族。
“現在神州有四個絕巔，我蟲頭族可不想面對柳一舟和他的沸瓏印，你的刺殺計劃，我還沒有徹底同意！”
胖妹瞳孔里閃爍著幽幽的陰光。
如果有別人在場，一定會被胖妹嚇一跳。
她的瞳孔，竟然是和蜜蜂的蜂巢一樣，看上去格外可怕。
“你想多了，我白術林從幾年前就開始籌謀的計劃，不會有失敗的可能。
“退一萬步說，假設我敗了，我也會把鍋甩到美堅國那里。
“幫我刺殺蘇青封的蟲頭族，都在我的安排下，兩年前就暗中投靠了美堅國的戰情局。
“這兩年，戰情局的蟲頭族替美堅國立下不少功勞，那些可都是實實在在的功勞，用你們蟲頭族同族的血換來的，如假包換，足夠騙得過戰情局內部，那個來自神州的臥底。
“戰情局那批蟲頭族潛伏在戰情局，給神州臥底表演了那么久，目得就是為了有朝一日我對神州動手的時候，你們蟲頭族可以置身事外。那個聰明的神州臥底，會成功把神州對蟲頭族的矛頭，轉移到美堅國身上。
“這個計劃怎么樣？
“美堅國培養的異族奸細，來神州幫我刺殺蘇青封。
“以袁龍瀚的小聰明，他會不會想的更深，他會不會覺得，這是美堅國借用蟲頭族的手，要殺蘇青封？畢竟蘇青封曾經在美堅國也殺過人，也的罪過很多美堅國權貴。”
白術林的聲音忽高忽低，就如下水道里昏暗的光線，一閃一閃，說不出的陰森。
“哼，你還真是個狠毒的家伙。
“明明是我蟲頭族內戰，你卻能讓美堅國名義上得利，其實美堅國戰情局收編的蟲頭族內線，是你白術林的人，他們所殺的蟲頭族，無論是否投靠美堅國，都會要殺。
“而這批蟲頭族殺了蘇青封之后，還可以用神州的眼線，嫁禍給美堅國。
“就是不知道，白術林先生你對我蟲頭族，又有什么算計呢？”
胖妹盯著白術林的駝骨，眼神里的殺意幾乎凝聚成了一柄劍。
她心里真的是有點害怕了。
“你別這么緊張，這對你們蟲頭族來說，是好事。
“如果我白術林贏了，你蟲頭族會多一個暗中的幫手，可以幫你們出謀劃策，甚至統一了圣地的西區三族。
“如果我輸了，美堅國會被神州無休止的逼迫，他們內憂外患之下，哪里還有時間去對付蟲頭族，你們可以得到一段時間，用來休養生息。
“多合算的買賣，哪怕你不答應，你們的絕巔族尊都不會拒絕！”
白術林駝著背，一步一步，艱難的行走著。
這時候，胖妹冷笑了一下，隨后直接趴在骯臟的水里，慢慢沉底。
“嘿，我親愛的伙計，這次有什么有用的情報，我們戰情局的頭，可有些不高興了。
“聽說你們神州活捉了一個絕巔，能搞出來嗎？”
胖妹沉底之后，一個皮膚黝黑的美堅國武者從暗中出現。
他一身打扮，看上去是個說唱歌手。
“實際點好嗎？你怎么不讓我去殺了袁龍瀚？”
白術林冰冷著一張臉。
“霜藤甲最后的一道關鍵原料，具體配比方式，已經在U盤里，希望你們戰情局的官員，到時候別給我誤事！”
白術林拿出來一個U盤，遞給了說唱歌手。
昏暗的光線下，誰都看不清白術林的表情，但就像是暗夜中的一個鬼影，甚至都有些不真實。
“你們神州已經有了更好的藤甲，可美堅國卻還在盜竊神州的霜藤甲，還真是見鬼。
“不過美堅國能得到您這樣優秀的合作伙伴，真是夠幸運的。
“拜拜伙計，期待我們干一票大的，最好是能把絕巔運輸過來……”
說唱歌手直接一口吞了U盤，隨后轉身一個閃爍，就消失在下水道里，就像從來都沒有出來過一樣。
說唱歌手，是美堅國戰情局安排在神州的釘子。
沒錯。
白術林也是美堅國派遣在神州的臥底。
他已經暗中給美堅國盜取了不少科研院和丹藥集團的資料，所以得到了美堅國戰情局的信任。
當然，也換來了大量的金錢，以及一批力量。
“原來……是這些燈！
“靠光線傳播毒性，怪不得效率這么低，而且無處不在，防不勝防！”
蘇越站在窗戶前，嘗試著用窗簾阻擋了幾次。
果然。
只要在漆黑的環境里待一會，這些毒素會自動停止滲透。
毒素不可能瞬間就被系統清除干凈，這就是蘇越在樓道里明明照射不到探照燈，但當時卻依然沒有察覺到端倪的原因。
畢竟，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在房間里，哪怕是離開一小會，但體內的毒素還沒有清除干凈，所以蘇越忽略了光線的輻射。
而且蘇越還測試出了一個特性。
毒素靠光線輻射出來，但身體接收光線的器官是眼睛，并不是皮膚。
換句話說。
眼睛只要不看探照燈里的光線，就不會中毒。
皮膚照射到光線，根本不會有什么危險。
蘇越嘗試了好多次，已經可以確認。
“算準了老爸怕黑，而且必須長時間在房間里輸液，所以用這種辦法來輻射嘛？
“看來是做了不少調查，應該是丹藥集團的人。
“好手段，好手段啊，差點中計了。
“但……會是誰呢？也不知道王野拓調查的結果怎么樣。
“有意思！”
蘇越望著遠處，嘴角微微一笑。
這一次，他再也不會討厭那些探照燈的光線。
既然找到了行兇的關鍵，很多事情，就可以慢慢抽絲剝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