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天奎坊市吧。我的醫藥箱沒帶在身上,可你這傷最好得盡快處理一下,以免留下隱患。”陳飛解釋道。
聞言王大山這才有些回神想起,好像陳飛除了是他們飛豹的掛名總教官之外,似乎還是一位醫生!一位醫術很高明很高明的醫生!頓時他便不由自主眼眸露出一絲喜色,撕裂外套將傷口罩住,隨著陳飛走下了擂臺,準備離開山巔!
“站住!”
可就在此時,一道陰沉冷漠的呵斥聲自眾人耳旁炸響。
旋即便見到化刀塢元列剛那張老臉,不知何時早已完全陰沉起來,眸子之中,浮蕩著令人悸動的寒芒與冷色,死死盯著陳飛二人,語氣不善道:“這都還沒結束呢,就想走了?”
頓時從他體內,有一抹名為令人悸動的壓抑氣勢籠罩而出,就好像渾身上下沾染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令眾人的眼神都不敢注視他,相當駭人。
很顯然,此時此刻這老家伙是真的發怒了!
畢竟這一戰他們化刀塢損失可不小,新任先天初期段景山被對方硬生生廢了一只手,相當于從今往后,‘路’就基本斷在這了,必然會一身實力驟降,大不如前。
而這樣一種損失就算是對于他們化刀塢來說,也同樣是極度難以接受了,比割肉還疼。
而他之前之所以沒有表現得那么劇烈,完全是因為,他以為王大山死定了。以一命換一只手,雖說仍有些肉疼,但總歸是在能夠接受的范圍內,可現在,突然情況陡轉……那小子居然能夠驅散兇刀之中的煞氣?
他心中又驚又震的同時,不由雙目通紅,怒發須張起來,體內恐怖氣勁如同火山噴發般涌出來,隱約間倒映出他那張老臉,猙獰無比。
因為若是王大山不死,那他們化刀塢段景山的手臂,豈不是白被廢掉了!?
“休戰半個小時,我們去去就回來。”然而陳飛此時卻懶得搭理那老家伙,頭都沒回的向著山下走去。
“看來你們是真的怕了。是在逃避嗎?”
可就在此時,那元列剛的陰冷聲卻再度響起,淡淡譏諷道:“若是怕,就趕緊認輸吧。”
聞言陳飛正邁出的步子微微一頓,而后就見眾人視野中停住了,他轉過身,兩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下意識摩擦著,一雙漆黑宛若琉璃般透徹的眸子掠過一縷鋒芒。
“老東西,你都多大年紀?就只會玩這些上不了臺面的三流手段嗎?”陳飛一雙眸子平淡的望著對方,嘴角卻有一絲譏諷拱起,道。
此言一出,頓時在場眾人一片嘩然,不少人都用一種愕然、古怪的眼神望著陳飛。
畢竟那可是元列剛元老祖啊!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煞星,堂堂嶺南大山四大隱門之一的化刀塢先天強者!而且還是先天初期巔峰,
就你這種初入先天境界的后進末學,即便是再有天資,再有能耐,可你現在這種姿態……居然敢以這種語氣跟一位先天初期巔峰強者如此說話,是不是有些太狂妄,太自以為是了!?
“你說什么?”
聞言那元列剛此時的臉色也異常難看,鐵青到極點。他沒想到陳飛這種在他眼中原不值一提的小輩,年輕人,居然敢如此狂妄無邊,不知所謂,當著眾目睽睽,大庭廣眾的面兒這樣與他說話!
這簡直就是沒把他元列剛放在眼中!
該死…不知所謂的東西!
“我說什么你難道是聾子聽不到?從現在開始,休戰半個小時,我們去去就回來!哼!”可陳飛的反應卻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激烈得多,一種毫不客氣的冷喝聲淡淡響起,他便又再次轉身,準備離開了。
“你說休戰就休戰?”
不過就在他剛剛轉身,腳步都還沒邁出去的時候,一道微微有些神經質的笑聲響了起來,頓時令眾人眼眸一縮。
陳飛的腳步,微微一頓。而他身后的王大山也同樣如此。
至于在場眾人在聽到這冷笑聲,頓時下意識絕大多數視線向著那笑聲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在那擂臺中心,段景山捂著傷口神色慘白的立在那里,眼神卻卻充斥著一種令人發顫的瘋狂。
“臭小子,給我老老實實滾到一邊去吧。今日誰也阻止不了他死,我要要他的命!”他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王大山,有些瘋狂、有些神經質的森然嘶吼道。顯然是對于自己的手臂被廢之仇,銘刻于心,深入骨髓。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臉色都顯得微微有些異常,沒想到是太居然會發生到這一步。他們現在這種舉動,可不像是什么賭斗了,而是世態儼然有些升級。
“我們之間的賭斗尚未結束,所以,你們現在不能走,繼續!”元列剛跟著陰森森開口道。
“第一場我們認輸!”聞言陳飛孟皺了皺眉頭,道。
“認輸?要是能認輸,那這場賭斗還有什么意思?玩過家家嗎?”可段景山卻居然突兀的這樣說道,有些神經質的低吼道,令眾人聞言忍不住眼眸縮了縮。
他這話…什么意思?
就在所有人沉浸在這句話的驚悚含義時,一道蒼老的聲音,淡淡響了起來,道:“也就是場切磋意氣之爭而已,若是鬧得太大了,可不便收場。你們覺得呢?”正是白老祖親自開口。
他自然已經察覺到現在情況似乎有些不太妙,某些人起了殺心……而若真的鬧到了那種程度,便確實會很難收場,也與他們這嶺南山武學大學舉辦的初衷背道而馳,南轅北轍。所以他才會親自說出這句話,期望能提醒一二。
“白兄多慮了。能有什么不好收場的?”可接下來元列剛陰冷的聲音,卻給了眾人答案。是啊,以他們的身份地位,修為實力,能有什么不好收場的?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索性做的更加直接些吧!他倒想看看,區區兩個初入先天初期的雛兒,能在他元列剛面前,蹦跶幾下?
一想到這,他干脆揮手指著王大山,以一種無比陰沉、陰森森的語氣,死死盯著他,緩緩道:“你上臺,我來做你接下來的對手!’此言一出,現場眾人嘩然色變。
明明王大山就已受重傷,無法再戰了,他卻故意還想讓其繼續上場?且還是和他這種先天初期巔峰再戰……這不是擺明了想致人于死地嗎?
所以聞言見狀不僅僅是周遭那些觀眾神色變了,就連阮清秀、白老祖等人都不由眼眸微瞇,臉上神色微微有些異樣。
“有些人啊,看來是真的給臉不要臉!”可就在此時,一道冷淡的呢喃聲突然響徹在眾人耳旁。
“狗東……!”
聞言元列剛滿是褶皺宛若枯樹皮一般的老臉劇烈抖動,那雙渾濁且陰沉的眸子更是爆發出狠戾的神色,不過,就在下一刻,他臉上的神色卻猛然僵住了,情緒驟變,瞳孔一縮怒喝道:“住,住手!”
而就在他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擂臺上,那滿臉瘋狂的段景山像是有所感應。
也就是在他察覺到的那一瞬間,只見一道速度快到驚人的黑影出現在他身側,由遠及近,一霎間,暴掠而來。這一幕令他神色大變。
只是那身影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而且根本始料未及,更別說他此刻重傷的情況下根本無法躲避。就在下一刻,一道微微冷淡的年輕面龐,外加一個碩大的拳頭,便在他滿臉的驚駭中,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猶如大地龜裂的沉悶聲在眾人耳旁發酸的響起,頓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那一幕。
擂臺之上,一位一襲黑衫的年輕男子身影隱約模糊著,渾身上下彌漫著肉眼看不到,但卻真實能夠感受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氣勢,狠狠的重壓下去,落在一臉驚恐的段景山身上。
“這,這是……”
所有人都是駭然的望著這一幕。
就連青丘阮清秀以及白老祖都下意識眼眸掠過一絲精芒,有些難以置信與詫異望著擂臺上那年輕男子……
又是一道沉悶的響聲爆起,那一襲黑衫的年輕男子赫然已經一只腳踩下去,踩在那滿臉猙獰的段景山頭顱上,后者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一臉漲紅。
“轟!”
而在見到這一幕,一道令人驚駭欲絕的可怕氣勢瘋狂涌出元列剛蒼老的身體內,只見其一雙渾濁眼眸惡狠狠地死盯著陳飛,無比森然道:“小子,你是不是想找死?現在,立馬給我滾開!”
并且他整個人此時也已經動了,化為一道疾馳黑芒暴掠向擂臺上的陳飛,速度極快,并且還有一只蒼老、干枯的手掌陡然探出,一縷縷黑色的氣流在上面蠕動著,極為可怕。
然而被如此恐怖的氣勢鎖定之下,陳飛卻仿佛猶如未聞,只是一臉似笑非笑,冷淡淡的望著自己腳下那張正在吃土的猙獰面龐,咧著嘴笑道:“剛才是你說的,這場賭斗不能認輸?”
然而他這種人畜無害的笑容,又配上那平淡的語氣,非但沒讓人心平靜下來,反正讓他們一個個都肉眼可見的驚悚起來,頭皮一麻,瞳孔顫抖著吸了一口涼氣。
甚至不僅僅是他們,就連此刻被陳飛踩在腳下的段景山,都猛然身體有些僵住,驟然發寒。
“你想干什么?給我住手!”就連元列剛在聽到這話,這種語氣,都忍不住頓時心驚肉跳起來,瞳孔猛一縮,旋即神色鐵青至極的怒喝道。
然而接下來,他那雙渾濁、蒼老的瞳孔卻隨著下一霎,視野內見到的某種場景,而猛地僵住了。陳飛抬起手,狠狠劈下。
“既然不能認輸,那就先從你開始宰……給臉不要臉的東西!”
顫抖的視野內,下一霎赫然鮮血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