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就是容易胡思亂想,左昊目前就處于這個階段,一個人憋在酒店房間思前想后,越想越氣,自己怎么會那么蠢中了人家的套呢?
一想起綠杉資本,左昊心底就涌起一陣絕望,那樣一個龐然大物,自己該怎么辦啊!
希望乳業還沒完全交到他們手上就出了這么嚴重的質量問題,真要把自己踢出局了,憑著他們的能耐,希望乳業很可能就是下一家毒奶粉公司,而且還是全國規模最大的那家。
左昊無意識的打開手機,想上網看看綠杉資本最近的動態,結果這一搜,好像就搜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搜索結果頁面顯示的第一條竟然是胖哥剛剛更新的微博:“我女兒一直在喝希望乳業的奶粉,這家公司也算是我當年一手創建的,初衷就是希望讓孩子們盡可能的喝上放心奶,結果讓我很失望!我女兒最近開始出現了腹瀉嘔吐,多方排查,最后發現源頭竟是我一直信賴的希望乳業的奶粉,附上國家質檢局的奶粉報告,有疑問的歡迎致電國家質檢局!”
微博底下還附上了質檢局出具的質檢報告,一石激起千層浪,胖哥的微博一下就點燃了網友們的“熱情”,無數網友蜂擁而至,有對希望乳業破口大罵的,有后知后覺驚出一身冷汗的,也有對此表示懷疑的,甚至還有一些杠精說這不是希望乳業的責任,而是質檢局的失職。
這里面有多少寶爸寶媽胖哥不清楚,但他知道那些長篇大論罵得最狠的肯定都是自己雇的海軍,他是著實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雇海軍黑人的一天。
#希望乳業問題奶粉這個話題一下就被送上熱搜,等希望乳業慢吞吞的反應過來開始緊急公關時,這條新聞已經在微博和各大搜索引擎上開始霸榜了,什么叫霸榜?就是上去了就不下來了。
董事長失蹤的希望乳業此時內部已經是亂作了一團,副總蔣鴻飛和綠杉資本有他們的打算,同樣那些一直跟著胖哥和左昊的公司元老們也有他們的算盤,最后因為蔣鴻飛等人股份占優,希望乳業終于開始緊急聯系各大搜索引擎和微博封鎖關于問題奶粉的所有信息。
“不肯封鎖?為什么不肯?這點破事難道我花錢還擺不平嗎!我不要聽理由,我要結果!別跟我扯什么規矩流程,他們這種錢收得還少嗎!這個事辦不好你也可以滾蛋了!”
蔣鴻飛在辦公室里接到下屬的電話后暴跳如雷,他著實沒想到一向無往不利的金元策略竟然不靈了,是誰在背后搗鬼他自然是門清。
“淡定,現在左昊不在,你可是整個公司的老大,你一慌,底下的人只會更慌。”
蔣鴻飛的辦公室里不止他一個人,沙發上還坐著一個正在看雜志的中年男子,合體的手工西裝很直觀的體現了他的多金,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身材說明他是一個高度自律的人,蔣鴻飛在一旁大吵大鬧,他卻能泰然自若的看書,說明他是個很沉得住氣的人。
這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綠杉資本派駐到希望乳業的代理人解濱,生于美,長于美,典型的亞洲人面孔,之前一直在總部任職,沒想到接受的第一份外派的工作地點竟然就是華夏。
“現在那個周不然像個瘋狗一樣的咬我們,再這么由著他鬧下去,公司別說上市,估計很快就要清算了,你叫我怎么淡定!”
蔣鴻飛越說越氣,暴躁的一揮手,把桌上一疊文件夾掃得散落一地。
“周不然我也了解過,說實話我還挺佩服他,從他的事跡來看,他確實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光憑他能讓無數不占股份的人掏錢給他投資創辦希望乳業,就說明他這個人很不一般了。”
解濱合上雜志淡淡道,他看的竟然不是商業雜志,而是娛樂雜志,封面人物正是周不然,旁邊還有幾行字:華語樂壇周不然再掀浪潮。
“一個有點運氣,只會賣唱賣笑的戲子,有多不一般?就會騙那些無知的腦殘粉捐錢罷了!”
蔣鴻飛不屑道,渾然忘記了他此刻最想拿在手里的希望乳業是人家當年一手創辦又輕飄飄放下的東西。
“我不這么認為,在我看來他是個很厲害的商人,他眾籌創立這家公司實際上也是一場交易,你難道沒發現么。”
解濱對蔣鴻飛的狂妄不以為意,依舊平淡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見蔣鴻飛投來疑惑的眼神,解濱繼續道:“他其實也賣了東西,換取所有人的眾籌,只不過他的商品比較特殊一些,他賣的是希望。”
“希望?”
蔣鴻飛看了一眼神神叨叨的解濱不解道。
“一個讓自己孩子喝到放心奶的希望,是不是很可笑。”
說到這里解濱都有點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笑了一會兒可能解濱也覺得沒啥意思了,又恢復了先前那副性冷淡的樣子淡淡道:“給你個小小的建議,不要在敵人擅長的領域跟他糾纏。”
說完就起身,徑直離開了辦公室,留下一臉迷茫的蔣鴻飛:“什么意思神神叨叨的……”
不過下一秒蔣鴻飛臉色大變,一拍大腿懊惱道:“我怎么那么蠢啊!”
周不然是混娛樂圈的,要說他對什么最熟悉,肯定是媒體單位了,難怪自己派去公關的人拎著錢人家都不肯正眼看一眼,肯定是周不然那廝已經提前給人打過招呼了!
解濱提醒了他,要弄周不然這廝,肯定就要在自己擅長的領域,擅長的領域……
胖哥還在等著綠杉資本出招,結果是一萬個沒想到自己竟然接到了希望乳業的一紙律師函。
大致意思就是周不然信口雌黃含血噴人污蔑了他們公司,讓他們蒙受了很大的損失,奶粉銷量和心靈都受到了重創,但他們寬宏大量,只要周不然公開道歉,這事就算翻篇了……
胖哥簡直懷疑左昊當初是被人給催眠了,否則怎么會被這種蠢貨給洗出來,憋了這么久就憋出這么個昏招來?
說自己信口雌黃那也就是公開指責國家質檢局的公正性,畢竟自己出示的是質檢局的報告啊,而且真想跟自己對薄公堂他們有底氣嗎?而且他們不知道自己除了在媒體界混得開以外,律師朋友也很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