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聲音傳來的瞬間,兩道身穿黑色勁裝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坪旁邊的兩塊巖石上。
巖石上的兩人,面容冷峻,一人手里還提著一個黑色的包裹,全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肅殺氣息。
如果此刻裴楚在這里的話,就能夠認出來兩人,正是他當日和方云虎一起卸船時候,在帝國那艘龍旗蒸汽船里遇到的黑衣人。
對于突然出現的兩名黑衣人,劉四喜似乎早有預料,慢悠悠的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口飲盡,才緩緩站起身。
“劉成祥,你以為你躲到了帝國之外,就能夠逃得了嗎?”
兩名黑衣人站在巖石上,居高臨下,其中一個看著瘦削一些的黑衣人,看著劉四喜平靜的面容,厲聲喝問道。
“粘桿處?”
劉四喜背負雙手,看著兩名黑衣人,笑容淡淡地問道。
“不錯!”
瘦削一些的黑衣人昂然回道,斜睨了劉四喜一眼,雙手朝著上方抱了抱拳,倨傲道:“粘桿拜唐,舒萬山!”
“粘桿拜唐,于連海!”另外一名黑衣人跟著冷冷說道。
“劉成祥,兄弟敬你是一條漢子,你若乖乖的束手就擒,我便留你一命。”為首名叫孫萬山的黑衣人再次開口,目光冷冽,仿佛如鷹隼一般盯在了劉四喜身上。
“留我一命?”劉四喜臉上的笑容更甚,“什么時候粘桿處這么好說話了?莫非是大太監換人了,突然對劉某如此心慈手軟?”
“放肆!”
“大膽!”
兩人聽到劉四喜的話后,頓時勃然變色,仿佛觸動了逆鱗一般。
粘桿處在帝國地位超然,最早為皇室成員在大內宮廷粘蟬捉蜒、釣魚抓蝦的一個小組織。后來隨著雍平帝為爭奪皇位,招募天下武功高手,充實粘桿處的人員,用于刺探情報,排除異己。
粘桿處漸漸的成為了掌握在皇室手中的一支特殊力量,其聲名雖然不顯,但在帝國舉足輕重,地位不下于前朝廠衛。其中粘桿拜唐類似于廠衛中的校尉、力士。
“哈哈哈哈……”
劉四喜看著舒萬山于連海兩人怒氣沖天,卻是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隨著他的笑聲,身上一襲長褂突然無風自動,身體內似乎發出一陣雷鳴般的轟隆隆聲音。
整個人的氣質瞬間從平日里的靦腆內斂,陡然變得如同一把出匣利刃,氣勢逼人。
“劉某當年受人蠱惑,使得親友罹難,我不找你們,你們還敢送上門來!”
隨著劉四喜身上的氣勢節節攀升,說到最后,已經仿佛是咆哮一般嘶吼了出來。
“冥頑不靈,殺!”
舒萬山暴喝一聲,陡然手里的黑色包裹打開,卻是一把奇形怪狀仿佛鐮刀一般的武器,拿在手中,從巖石上一躍而下。
強橫的力道蹬踏在巖石上,頓時發出一陣轟轟的悶響聲。
而他人借著這股巨大的力道,仿佛蒼鷹撲食般,朝著劉四喜撲了過來。
劉四喜看著對方俯沖而來,身形不閃不避,一甩衣袍,跟著仿佛猛虎跳澗,同樣沖了上去。
巨型鐮刀在空中快速劃出一道冷芒,仿佛鐮刀割草一般割向了劉四喜的脖頸。
劉四喜身形一矮,吐聲如雷,雙拳攜帶巨大的風聲猛然朝著黑衣人胸口打了過去。
舒萬山腳步連退,手里的鐮刀一轉,鐮刀內鋸齒一樣的鋒銳刀刃頓時纏向了劉四喜的手臂。
眼看這一下就要將劉四喜的手臂絞斷,忽然叮叮叮的一陣金屬交擊聲響起。
劉四喜手臂袖子全部成了碎片,露出了手臂上套著數十個閃爍著銀光的鐵環。
“鐵線虎形!”
舒萬山看清楚鐵環之后,臉色陡變,剛想再退,就見劉四喜的拳頭已經到了心口,拳風激蕩宛如猛虎咆哮。
嗡!
一聲仿佛如同鋸子鋸樹般的響聲驟然響起。
天空之上,一個臉盆大小仿佛飛輪一般的物體從天而降,飛射向了劉四喜的后背。
劉四喜心有所感,驟然收回拳頭,身形一轉,雙臂抵在胸前。
又是一陣金鐵之聲響起。
只是這一次,不同方才,劉四喜倒退數步,手臂之上的數十個鐵環已經全部碎裂。
“血滴子?”
劉四喜手臂上的鐵環碎裂,雙臂隱有血絲泛出,但他卻渾然不覺,目光緊緊盯著另外一名黑衣人于連海。對方手里拿著的一個仿佛斗笠一般的奇形武器,斗笠一頭連著鐵鏈,邊緣有一圈鋒利的鋸齒,閃著森森寒芒。
“劉成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于連海冷笑一聲,手里那仿佛斗笠一樣的武器,邊緣利刃飛速轉動,再次朝著劉四喜飛了過來。
速度之快,仿佛彗星襲月。
同時,緩了一口氣的孫萬山見劉四喜手里的鐵環全部碎裂,舞動巨型鐮刀,跟著同樣朝劉四喜的下盤攻了過去。
忽然一陣嘩啦啦仿佛大江大河水流激蕩的聲音響起。
劉四喜臉色漲紅,身體內的血液仿佛湍急的水流聲,驟然作響,整個人全身肌肉更是跟著猛然暴漲。
緊跟著劉四喜雙手合十,神色威嚴肅殺,仿佛一股無形的氣勁從體內勃然而出,擴散開來。
轟!
從天飛射的血滴子與巨型鐮刀同時集中了劉四喜,強大的震蕩聲,讓地面的沙石四下激射出去。
處于場中的劉四喜渾身仿佛冒著金光,能夠切金斷玉的血滴子和巨型鐮刀都打在了劉四喜的皮膚上,卻絲毫不能寸進。
“氣血鼎沸!”
“請神上身!”
舒萬山和于連海兩人一齊失聲喊了起來。
“逃!”
瞬間兩人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離此地!
他們兩人都是武秀才出身,剛勁九重的武者,原本以為劉四喜不過也是剛勁,依仗手里的奇門兵器足以拿下。
但此刻,顯然劉四喜和他們所知的情報不符,是一名跨入沸血境的武者,再加之對方有秘術在身,雙重加持,根本不可能戰勝。
眼看兩人想要逃離,劉四喜動作卻是比他們更快,猛然一聲暴喝,仿佛如金甲神將,猛然一手抓起血滴子鋒銳的邊緣,用力一拉,巖石上的于連海頓時被扯飛了下來。
同時,另一手一拳朝著舒萬山的頭顱打去。
舒萬山瞬間扔開了手里的巨型鐮刀,雙臂擋在了面門處。
噗地一聲,舒萬山雙臂被劉四喜這一拳直接打斷,連帶著整個面門都被劉四喜的拳頭擊中,瞬間頭部仿佛西瓜般炸開,血肉飄飛,整個身體抽搐了一下,萎靡倒地。
從巖石上跌落下來的于連海眼看舒萬山生死,爬起身后,就飛快地朝著巖石外面跑去。
但還沒跑出兩步,一陣勁風響起。
接著脖子一緊,直接被一條鐵鏈纏住。
劉四喜抓住血滴子另一頭的鐵鏈,忽然手臂運勁,猛然一扯,于連海整個人仿佛炮彈一般撞向了旁邊的巖石,砰地一聲成了一團爛肉。
一聲吐氣仿佛蒸汽船鳴笛,劉四喜鼓脹的肌肉恢復成原狀,全身皮膚毛孔,則似乎布上了一層細密的血珠。
隨手將手里的鐵鏈扔在一邊,看也不看地上的兩人,大踏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