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已馬周和席君買文武二人掌控六曹諸務和士卒每日操演,他的手便伸進了右驍衛最為緊要的地方,不過一日的時間,右驍衛便半入李恪之手,但高甑生卻毫無辦法。
自打李恪領了右驍衛,衛內諸務雖多由馬周打點,但每日需要他來拿主意的還有許多,李恪每日雖算不得多忙碌,但卻總需待在右驍衛府衙之中,不得擅離值守。
“大將軍,臣馬周求見。”右驍衛主衙的公房內,李恪正在讀著兵書,門外傳來了馬周的聲音。
“進。”馬周乃李恪心腹,替李恪總掌右驍衛諸務,李恪聽到馬周的聲音,心知必是有要事回報,于是道。
“大將軍,再過些時日便將過夏,便是右驍衛輪蕃之時,不過依今日新發尚書省文令,番上之時后延一月,眼下衛中眾人似乎頗有怨言啊。”馬周行事雷厲風行,又是李恪親信,沒有那般多的虛禮,一進內衙便對李恪道。
李恪聞言,面露不解之色,問道:“府軍上蕃事關重大,輕易更易不得,尚書省這是何意?總該不會專對我右驍衛一家吧。”
自打杜如晦去職尚書省,任閑官調養身子,尚書右仆射便暫交到了李靖的手中,無論是尚書左仆射房玄齡,還是尚書右仆射李靖,他們與李靖的關系都不差,也都不是長孫一黨中人,沒有道理針對李恪和他的右驍衛。
馬周回道:“昨日得自西北軍報,吐蕃贊普松贊干布突定都邏些,吐蕃西北邊軍似有所動,陛下擔心吐蕃趁機入寇,遂命尚書省下文著長安番宿各衛延期一月回鄉。”
松贊干布,李恪聽到這個名字,不禁皺了皺眉,他對松贊干布這個奠定吐蕃盛世,為未來的大唐帶來無數麻煩的吐蕃贊普,李恪的心里有著天生的警惕。
李恪道:“松贊干布此人不簡單,年少有為,行事果決,加以時日吐蕃恐為我大唐勁敵,父皇謹慎些也是對的。”
馬周道:“陛下所慮自然極是,可如此一來便誤了士卒返鄉的時間,這個節骨眼上多少會耽誤些農時,恐怕近來軍中不穩吶。”
夏后便是入秋,入了秋便是秋收之時,長安城輪蕃的府軍正等著早些回鄉收田,若是此時強留府軍一個月,自會耽誤農時。
不過比起耽誤農時,顯然邊線的安穩要更顯緊要。
李恪想了想,對馬周道:“耽誤農時,無非就是折損些糧食,比起西北安穩,這些損失算不得什么。不過未免士卒離心,本王當上書父皇,由朝廷出銀撫慰延時返鄉的士卒。”
今年大唐
各地,尤其是江淮、河北一帯均是風調雨順,從庫糧中調些糧草來撫慰士卒理當不是難事。
李恪說著,便要提筆上疏落文,可就在李恪正在寫著的時候,王玄策卻突然進了內衙。
王玄策亦是李恪心腹,眾人皆知,自然無人阻攔,順利地便進了公房。
“殿下,宮中傳出消息,皇后臨盆,宮中各處的妃嬪、皇子都去探望了,貴妃娘娘特命人傳信,請殿下同去。”王玄策入內,對李恪道。
李恪聽了王玄策之言,面露恍然之色,這才想起來,原來不經意間長孫皇后懷有身孕已經八月有余,今日竟已臨盆生產了。
李恪雖非長孫皇后親子,但名義上也需喚她一聲母后,更何況長孫皇后還曾贈他落雕弓,于情于理李恪都需得親自去一趟。
李恪對馬周道:“上疏之事便交由賓王代筆用印,本王先往宮中一趟。”
馬周提李恪代筆上疏不是第一次,自然無虞,更何況長孫皇后之事著實緊要,若是去的遲了,李恪的臉上也不好看,也容易叫人尋著話柄。
李恪說完,特地換了身衣裳便急著進宮了。
整個大唐皇城,除了皇帝李世民,便屬長孫皇后最為尊貴,皇后臨盆自是大事,當李恪急忙趕到立政殿內外人來人往,既有內外侍奉忙碌的宮女內侍,也有前來探望的后宮中人。
當然,也不是人人盡可來此的,能出現在這里的至少也是各宮三品以上的妃嬪。
“父皇,母妃,眼下皇后的情況如何?”李恪一到立政殿內,便看到了正在內殿之外等候的李世民,還有陪在李世民身旁的楊妃。
李世民在內殿的門外不停地踱著步子,焦急道:“皇后進去已經一個多時辰了,至今竟還未出來。”
婦人的產室自古以來便是險地,在里面丟掉性命的大人有人,而且就算稍稍順利些,保住了性命,也少不得吃上許多苦頭。
李世民光知道長孫皇后在殿下受苦,自己卻半點忙都幫不上,如何不急。
李恪見狀,忙安慰道:“娘娘自有漫天神佛庇佑,自當無恙,父皇不必心憂。”
李恪所在的南衙居立政殿不遠,來的極快,與李恪幾乎前后腳到的還有太子李承乾,太子李承乾聽了李恪的話,也道:“三郎之言甚是,此事急不來,父皇切勿心焦傷身。”
李承乾與李恪同年,李世民聞言,看著李恪和李承乾的少年模樣,對二人道:“你們還年少,尚未娶妻,如何能懂得為人父,為人夫的不易,這些
道理興許也要等你們娶妻生子之后方能懂得。”
李世民說著,臉上的焦急之色也沒有半分減輕。
不過好在就在李世民坐立難安的時候,緊閉許久的內殿殿門終于開了。
“恭喜陛下,是位小公主。”宮中的產婆開了殿門,半是欣喜,半是邀功地對李世民道。
李世民聞言,當即面露喜色,李世民兒女不少,于李世民而言,皇子還是公主倒是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這是他李世民之后。
李恪聽了產婆的話,心中對這個剛剛出身的小公主已經有了猜測,今日誕下的小公主想必就是最得李世民寵愛的嫡女,唐史之上的晉陽公主,乳名兕子的李明達了。
李恪想著屋內的是晉陽公主,口中便不假思索地開口道:“神佛保佑,皇后娘娘和兕子總算安然無恙。”
李恪說著無意,不過是隨口帶出,但他的話落入李世民的耳中卻頗有意味。
小公主早產,尚未足月,身子必定虛弱地很,而李恪喚她小兕子必是望她平安長成。
有長樂公主之事在前,在李世民的眼中,李恪本就是個手足疼惜好兄長,如今聽了李恪的話,當即大悅道:“兕子體壯易養,恪兒叫的好,以后我兒乳名便喚作兕子了。”天才一住三五第一35d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