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借馮盎身故之事赦免蕭銑等人的身后之罪并不是什么大事,因為他們本就早已身故多年,對大唐沒有了半分的威脅,赦免與否不過是個形式罷了。
但李恪赦免他們的罪過不過是第一步,就在李恪赦免的圣旨頒下后,不久便有流亡在外多年的蕭銑孤女蕭月仙上表天子,為恩謝李恪赦免亡父之罪,愿捐貢全副身家一百六十余萬貫助李恪全天子孝道,為楊后興建大明宮。
其實蕭月仙的全副身家又何止百萬貫,東南鹽行為李恪所用多年,掌握了大半個大唐的鹽道,甚至遠銷于塞外,日進斗金。這么些年累計下來,就算千萬貫只怕也是有的。
不過單就這百萬貫而言已經足以驚駭旁人了,就算說是傾盡家財也不會有人懷疑。
蕭月仙所為大大減輕了朝廷的負擔,使得原本要耗用十五州稅賦的大明宮變得只需最多十州稅賦便足可完工,引得朝野稱頌,大有蕭月仙若非女子,便要加官的勢頭了。李恪得知此消息后也是圣心大悅,在宮中見了蕭月仙,大加褒獎。
事情一直到這一步,朝臣中也沒有人發覺出任何的不妥,但就在李恪見完蕭月仙后,竟又突然下旨,納蕭月仙為妃,這時已經開始有人慢慢地回過味來了。
李恪和蕭月仙可不是初識,他們可以說是早有淵源了,在李恪當年為揚州大都督時,李恪便和蕭月仙相識,現在李恪突然又要納蕭月仙為妃,旁人難免多有猜想。
不過李恪納蕭月仙為妃之事還遠遠沒有結束,就在李恪納妃的詔書傳下后,因為李恪納妃之事錄入宗籍的不止蕭月仙一人,還有年已五歲的一個男童和一個女童。
這時旁人哪還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只怕蕭月仙私下早就是李恪的人了,甚至育有子女,這一次李恪不過是給了她一個名分而已。
事情到了這一步,眾人都知道了李恪的意思,但一切早已經成了定局了,畢竟隨蕭月仙進宮的還有一個皇子和一個公主,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天子血脈。更何況這也是李恪的私事,李恪在流程上的處置并無不妥,旁人更無可指摘。
太極宮,昭慶殿。
昭慶殿是曾今李恪生母楊后初為貴妃時的寢殿,但現在被李恪給了蕭月仙,蕭月仙和一雙兒女便居于此間。
內殿中,李嵐和李琨正圍著殿中的石柱在殿中追逐玩鬧,李恪看著李嵐已經跑得氣喘吁吁的模樣,怕愛女累著了,連忙招了招手,示意李嵐到自己的跟前來。
“阿爹叫我何事?”李嵐小跑來到李恪的跟前,撲到了
李恪的懷中,抬著頭對李恪問道。
李恪抱起李嵐,放在了自己膝上,一邊為李嵐理了理亂了的鬢角,一邊問道:“嵐兒跑了這么久,可累了?”
李嵐搖了搖頭道:“嵐兒和阿兄在玩呢,不覺著累。”
李恪看著李嵐歡脫的模樣,笑著問道:“那嵐兒可喜歡這里?”
今日才是李嵐第一次來昭慶殿,昭慶殿比起原楚王府還要華美上許多,李嵐自然是喜歡的,李嵐不假思索地回道:“這里漂亮地很,還很寬敞,嵐兒喜歡這里。”
李恪笑道:“那嵐兒以后和阿娘還有阿兄就住在這里,可好?”
李嵐聽著李恪的話,臉上也露出了笑意,顯然也很是喜歡這個地方,李嵐對蕭月仙問道:“阿娘,以后我們就住在這里了嗎?”
李恪雖然對李嵐很是寵愛,但是在李嵐的印象中李恪陪著她的時候并不多,比起李恪的話,李嵐更多的會聽蕭月仙的。
蕭月仙笑著回道:“你父皇既然說了,自然就是了,以后咱們就住在這里,你父皇也會常來的。”
李嵐得到了蕭月仙肯定的答復,又聽蕭月仙說日后李恪也會常來,頓時越發地高興了起來,李嵐高興地擺著手,對李琨道:“阿兄,阿娘說我們以后可以住在這里,常常看見阿爹了。”
李琨是男娃,比起對李嵐的寵愛,不管是李恪還是蕭月仙,他們對李琨還會更多幾分嚴厲,所以以往李琨在李恪面前也會表現地比李嵐更加小心上幾分,但這一次,李琨的反應卻明顯地出乎了李恪的預料。
李恪看著李琨的模樣,心中不禁多了一絲酸楚,因為自己的緣故,以往李恪不能時常陪在李琨和李嵐的身邊,李恪陪著她們的日子雖不能說是屈指可數,但也正經地談不上幾日。
為人父者陪著自己的孩子,多么稀松尋常的事情,但到了李琨這里卻樂地喜出望外,李恪這個阿爹做得實在是不盡責,自己的心里不免也多了幾分虧欠。
李恪彎下腰去,一只手摟著李嵐,另一只手環起了李琨,也將他抱在了自己的懷中,把兩人一左一右地置于膝上。
李恪道:“這里以后就是你們的寢殿,阿爹的寢殿就在前面不遠,琨兒如果愿意,你每天都可以和阿娘還有嵐兒去阿爹那邊,阿爹那邊有最好的師父,還可以教琨兒讀書。”
“好。”李琨聞言,利索地應了下來。
待李琨應下后,李恪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對李琨問道:“琨兒既然已經讀書了,想必也是知道些大唐的地方州郡之名的,琨兒可有喜歡的地方?”
李琨年幼,多半還不知道李恪的意思,但蕭月仙聰慧,李恪的話一出口,便猜到了李恪的用意,李恪三子中,唯李琨還未封王,李恪現在突然這么問,多半是要給李琨定王號了。
李琨是帝子,當為親王,親王雖已是人臣極尊,但也同樣有高低之分,蕭月仙等著李琨的回答,不免也有些擔心。
不過李琨還年幼,所知道的地名不多,他順口便回道:“琨兒讀的書還少,州郡名也知道的不多,但兒生于洛陽,兒也喜歡洛陽。”
三五第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