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威也知道楊江說的是正確的，他只能按照楊江的指導，先測試電話程控交換機有沒有故障。
整個機房都忙碌了起來，劉威及其兩個手下的工程師開始分工，有人去電話程控交換機那里，有人找來測試儀器，專門檢查每根已經編號的電話線是否斷路。連王晨宇也被劉威指使跑前跑后，做一點輔助工作。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即便是在機房有空調的情況下，劉威等人的額頭漸漸出現了汗珠，而機房的另外幾部電話也開始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詢問電話委托交易系統什么時候能修好的電話變得頻繁起來。
遠在容城的楊江一直抓著電話聽筒，等待著劉威的反饋，他的心里也一點點地往下沉。
電話委托交易系統是他和幾個特區總公司的軟件開發人員花了兩年的時間才研發出來，在很多個證券營業部一直運行很正常和穩定，也成為了赤天科技公司閃閃發光的金字招牌。
三真省證券公司春城營業部的這次故障是這個系統第一次出現故障，必須要重視起來，只可惜他不在現場，只能電話遙控指揮，給排除故障造成了很多不便。
馬曉樵一直守在楊江的旁邊，全程監督著這次故障的排除過程。他心里很清楚，如果這次故障如果在短時間內排除不掉，對于公司的聲譽和以后的生意都會造成非常大的影響。
他同樣很清楚，如果有像楊江一樣的核心技術人員在現場，這個排除故障的時間肯定會縮短很多。畢竟像王晨宇這樣的人實際上在這種故障的解決過程中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是話又說回來，派楊江這種級別的技術人員去現場長期待著，從經營的角度上來講是非常不劃算的。不管是這樣核心的技術工程師當成售后維護人員長期待在外省，還是這種核心工程師長期待在外省所花費的成本都是不可取的。
很快，劉威又給楊江反饋，經過他們的測試，電話程控交換機是好的，沒有壞。這個消息讓楊江的心更加下沉。
很明顯，故障一定是出在電話卡或者軟件上面！這坐實了赤天科技公司的電話委托交易系統一定是出了問題。
如果說是軟件方面的故障倒是好解決，因為楊江可以指導劉威對軟件的運行狀態進行排查，而且軟件故障是應該有報警信息的。
可如果是電話卡的硬件除了問題，問題就麻煩了，因為在春城可沒有這種硬件，電話卡是在特區那邊定制的硬件，連赤天科技公司都沒有備件。
楊江捂住了話筒，抬頭和馬曉樵匯報了情況，建議道：“現在基本可以確定，要么是電話卡硬件壞了，要么就是電話委托交易軟件出故障了。如果是電話卡壞了，就得通知特區總公司那邊派人帶著電話卡飛春城。如果是軟件有問題，我就得馬上訂機票飛過去，您看……？”
楊江在容城分公司里的地位很高，掛著一個總工程師的頭銜，而且在容城分公司里還有5%的股份。但是在經營上，還是馬曉樵這個最大的股東說了算，因此他必須要請示馬曉樵。
馬曉樵的臉色有點難看，在他看來，現在連軟件還是硬件出故障都沒有能確定下來，那不是既要特區總公司那邊派人帶著電話卡飛春城又要楊江緊急從容城飛到春城去？
這樣的花費可就有些高了，而更為關鍵的是，像這次出故障的三真省證券公司春城營業部當初可是特區總公司掙了錢，現在售后維護的費用卻要容城分公司出，他打心底里不想出這個錢。
于是，馬曉樵說道：“能不能和用戶方商量一下，你就在容城電話遙控指導用戶而不用去春城？現在容城這邊好幾個項目馬上就要實施了，容城分公司只有你最懂核心軟件，有些走不開啊。”
楊江一聽馬曉樵的這種態度，就知道馬曉樵不想花錢。作為容城分公司的小股東，楊江同樣也不想花這錢，能節約一點年底的時候他就能多分一點。
但同時楊江也想到了如果這次故障給用戶解決不好的話，也許會給赤天科技公司帶來很不好的影響。
他這個時候并不知道用戶方和特區總公司那邊的關系到底如何，如果雙方的關系好，那說不定還能按照馬曉樵的這種想法去解決。
可如果雙方，特別是這個用戶方電腦部劉經理和特區總公司那邊關系不好的話，那真有可能對方會大肆宣揚赤天科技公司的種種問題。
因此楊江將自己的擔心向馬曉樵說了出來，讓馬曉樵來進行決斷。
馬曉樵有些頭疼，他一下子想到了在這次出故障的證券營業部機房里的王晨宇，王晨宇已經在春城待了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這個劉經理與赤天特區總公司那邊的關系到底如何。
因此馬曉樵示意楊江通過電話告訴劉威，故意說經過查詢，今天容城飛春城的機票已經售完，所以最快也得要到明天楊江才能飛到春城去。
劉威無奈之下只能掛掉了電話，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王晨宇，很不高興地說道：“你們公司的效率還真是不行，今天都不能派人來。算了，我先去服務器那里看看電話委托交易系統軟件有沒有報錯。”
王晨宇的臉上有些難看，好不容易和劉威的關系有所緩和，現在成了這一檔子事情，以前做的工作算是徹底白做了。
此時，他的BB機突然響了起來，王晨宇拿起來一看，是馬曉樵給他打了傳呼。
王晨宇也沒有多想，直接抓起劉威辦公桌上的電話回了過去。
電話一接通，那頭的馬曉樵就立即說道：“小王，你現在在機房？”
“是的。”
“那你別說話，聽我說。現在你找個借口離開到外面再給我回電話過來。”馬曉樵不容置疑地說了這一句就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