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晨宇已經記不清這是姚建第幾次在他面前唱衰馬曉樵和赤天公司了，不過對于姚建的話，王晨宇現在倒是有些認同。因為他已經明顯感覺到公司的運轉出現了問題，就連他這次回來報賬，很多正常的開支，比如一些業務招待費報起賬來就很痛苦。
原本就有‘滅絕師太’看他不順眼，故意折騰，現在更是發展到他的業務招待費需要馬曉樵仔細翻看，然后還要不停地問王晨宇這筆招待費、那筆招待費花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看不到產生單子。
對于馬曉樵這種做法，王晨宇無言以對。因為像這種系統集成商的銷售付出業務招待費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更何況他還是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市場進行開拓，一點用戶關系基礎都沒有，所以前期一定會產生不少業務招待費的。
以前他在春城常駐的時候，業務招待費基本上都是實報實銷，馬曉樵也只會簡單翻看一下就簽字同意報銷。到了現在，王晨宇能夠很明顯地感受到馬曉樵花錢開始謹慎起來，連正常的業務招待費都開始卡得很嚴，甚至有種恨不得王晨宇一點業務費用都不花的意思在里面。
對于馬曉樵的這種做法，王晨宇心里是相當不滿的，因為馬曉樵現在是想一毛不拔就讓王晨宇搞到單子，這不是天方夜譚嗎？要知道，他可是為公司簽下一個大單的銷售，還不是那些現在只產小單甚至不產單的銷售！還虧的馬曉樵是個做了好多年生意的老板，這點道理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今天姚建的這番話，讓王晨宇心里產生了一絲觸動，姚建確實是處于一番好意在提醒他，他也應該好好考慮下后路的問題。
只不過有點麻煩的是，當初是王晨宇父母托了李處長才進的赤天公司，如果王晨宇真找到了其他工作要辭職，這還有點不好說，畢竟到時候李處長在馬曉樵面前面子上可能有些不好看，甚至王晨宇的父母在李處長面前也不好說話。
真到了王晨宇仔細思考的時候，王晨宇這才發現他陷入了一個怪圈，這份在赤天公司的工作成也是李處長，敗也是李處長，總之很不好處理這中間的關系。
只是這種事情王晨宇還不好向姚建和盤托出，他只能順勢點頭道：“我知道你的好意，確實赤天公司前景不妙，我會開始先關注最近的招聘信息的。”
第二天王晨宇從公司財務借了4千元的備用金，再次去了山城，繼續他在山城看上去沒有絲毫進展的銷售工作。
又過了兩三個月，他遲遲沒有新的項目信息，不僅他有些著急，就連馬曉樵也開始著急起來。
他認為王晨宇雖然在山城拿下了一個大單，但是利潤并不是太豐厚，對于目前的容城赤天公司有些車水杯薪。只看到王晨宇報賬、借出備用金，卻像是個黑洞，沒有產生新的效益，因此馬曉樵異常著急。
而讓馬曉樵煩心的事情還不止這一件，就在一個多月前，特區赤天公司的總經理顧建國專門到容城來了一趟，說起要在容城分公司占更多股份的事情。
馬曉樵知道這并不是顧建國想要完全吞并容城赤天公司，而是因為赤天公司內部的股份不明晰，而顧建國正在和幾家特區專門做證券行業的電腦公司在談合并事宜，其中就包括了那家特區萬象公司。
而顧建國為了在新合并的公司里占據足夠多的股份，因此才想將赤天公司內部的股份明晰化，讓馬曉樵讓出容城赤天公司的控股權來換取在以后新合并成立的公司里占股。
對于顧建國的這個方案，馬曉樵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雖然顧建國向馬曉樵吹噓合并以后的公司將成為中國證券業系統集成商的霸主，雖然目前容城赤天公司比較困難，只能勉強維持運營，但是容城赤天公司是馬曉樵一手一腳自己干起來的，他可不想為了那丁點虛無縹緲的股份而放棄掉自己絕對控制的公司。
更何況馬曉樵并沒有參與特區幾家公司合并談判之中，完全都是聽顧建國在說，馬曉樵對于合并持有懷疑態度，并不覺得合并后的公司就一定能生意大好，成為顧建國口中的那個遠景或者說畫的那個餅。
畢竟馬曉樵作為老板，經常給員工們畫餅，所以他也認為顧建國的這種動議實際上也是在給他馬曉樵在畫餅，一點實際的東西后沒有。
馬曉樵現在最為關心的還是現實的單子和現實的利益以及新軟件中心是不是真能如預計的那樣搞出基于BMI公司AIXUNIX系統的軟件。
而且他現在的家庭自從將吳曦調回容城以后已經完全變成了冷戰狀態，所以他還很是頭疼。
對于吳曦這個女人，馬曉樵還是喜歡的，可現在公司的狀況有點江河日下，所以他也開始想辦法將吳曦利用起來，比如在拉關系的方面。
要知道，其實當初公司里對于吳曦的來路傳言是有點靠譜的，吳曦也確實是某個券商老總介紹給馬曉樵的，而對方的初衷僅僅是讓馬曉樵安排一下工作，甚至就是在容城赤天公司里拿錢。
但是吳曦卻被當時的馬曉樵這個每年掙大錢的老板給迷惑了，誤以為馬曉樵相當有錢，這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因此馬曉樵也在開始有意無意暗示吳曦，看看吳曦的社會關系網中有沒有能為自己所用的關系，打聽一點項目信息。
遠在山城的王晨宇對這一切絲毫不知情，他只是感覺到了馬曉樵的焦急，也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為此他更加頻繁地往各個證券營業部去轉悠，基本上天天都在各個營業部的電腦部里泡著，在他看來，就算是和那些電腦部經理的關系并沒有實質性的突破，但有時也能從閑聊中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上次段瑞恒那個單子的消息可就是這樣聽到的。
當然，段瑞恒和孫漢波那里他更是每個一兩天就去坐坐，段瑞恒畢竟的總經理，很忙，有時不會接待他，但孫漢波倒是對王晨宇去晃蕩沒有任何的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