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有幾部相關的紀錄片,電影也有,電視上的也有,不過都是大同小異,說實話張彥明都不太喜歡,即不感人,也沒有深省,相當的平淡。
甚至電視版的連個中心思想主題都沒有,完全就是湊了一堆鏡頭平鋪直敘。
鏡頭是骨,音樂是肉,中心思想是魂,缺一不可。
張彥明覺得紀錄片也需要去表達一些什么,而不是僅僅起到一個記錄的作用,應該也要引起觀眾的心理共鳴。
關于洪水的紀錄片就只能去紀錄洪水的無情和災后的慘狀人們的悲傷無助嗎?
張彥明覺得未必。
偉人說過人定勝天。是說人肯定能勝過大自然嗎?不是,他是說,在大災大難大事件面前,人們就會空前的團結起來,并獲得最后的勝利。
洪災已經發生了,再去反復的敘述,一遍一遍的揭起受災者的傷疤又有什么意義呢?
水火無情這個道理千百年來沒有人不懂,再強調該不在意的人還是不在意,至于豆腐渣工程,那是管理部門的事情,全國老百姓再義憤填膺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義?
新聞報導的側重和偏頗所造成的心理引導是無法估測的,為什么從九十年代末開始公信力直經下降?不得不說在這里他們的功勞真的特別大。
張彥明不是圣母,也不是什么政治人物,但是他知道,不管什么時候,愛國都應該是地球上每個人所必備的基本素養。
在記憶里,在長達二十年的時間里,愛國成了一種形式上的口號,主旋律成為了落伍,成為了大眾嫌棄的東西,軍人幾乎消失在大眾視線里。
到處都在鼓吹娛樂,鼓吹奢糜,為了駁眼球枉顧著道德人倫。
這個國家曾經一度迷失了自我,造成了至少一代人的心靈缺失。
那就,盡自己的一份心意吧。
接下來的幾天,張彥明白天參加災后重建動員大會,晚上整理思路策劃紀錄片。
整體音樂他準備用黃河大合唱的配樂,在災情部分加上箏曲十面埋伏和琵琶將軍令。
在部隊集結出發,以海陸空的姿態奔向戰場的時候,張彥明用了一首咱兵的人。
中間江州段送別時插上一曲清婉的歌曲邊疆的泉水來平緩一下情緒。
這里他做了一些更改,邊疆換成了江州,泉水用江水替代。
戰士們奮不顧身與決口戰斗的時候,團結就是力量響起。
片尾,軍旗招展黨旗烈烈國旗升起,一組戰士們泡在水里,睡在堤岸,長眠他鄉的照片以及群眾哭送子弟兵的鏡頭配上為了誰。
全片最終以江總的講話收尾:中華民族,永遠不會被災難打倒,我們一定能團結起來,獲得最后的勝利。然后一曲五星紅旗結束全片。
整個片子的配樂配曲提綱整理出來,這個還需要回去和殷老師王老師商量,歌曲也要回京城錄制,暫時又沒事了,就是等著大家把鏡頭錄回來。
其實他對王少白和馬蕊他們兩組人并沒抱有多大的希望,打算著還是用各地電視臺和部隊上的錄影鏡頭剪一下,讓他們去走一圈也不過就是讓他們鍛煉一下,感受一下那種辛苦。
當然,如果他們能拍回來比較滿意的鏡頭就更好了。
張彥明也是有私心的,自己將來肯定要走上電影電視制做的道路,提前培養幾個能用的導演是必須的事情,不可能就靠自己一個人。
大會結束的比張彥明預料之中的要快。
他本來想著四個省,怎么也要用五六天的時間,結果三天就結束了。
主要是各省的當家人都去了冰城開會,而且大災剛去,地方上的各種事情狀況太多,需要大量的人手做事,完全是拿這次重建動員大會當做新聞發布會來開的,自然時間就短。
也因為各省對大會的成果也都沒報什么太大希望。
會議結束,張彥明驅車去了煤都。
煤都可以算是魯爾市的衛城,相距不過十多公里,兩市市中心之間也沒超過四十公里。
渾水河從大伙房水庫下來,從煤都城市中心穿過流向魯爾,形成了這次的災情。
主要原因就是城市是完全順著渾水河兩岸修建的狹長形狀,外圍又是山,河水漫延再加上雨勢過大形成的山水,把整個城市泡在了里面。
交通基本中斷,大面積停電,城市的大部分功能暫時消失。
得虧是離魯爾近,兩個城市之間的交通也便利,各種應援物資人力車輛都能迅速趕過來,再加上煤都市這邊組織的城市自救也頗有建樹,雖然災情重受災人群多,但事態并不嚴重,大多是物資城建上的損失。
張彥明到達煤都的時候,眼前就是一片潮汐散退的景像,到處是積水污泥,各種設施樹木被沖得東倒西歪,大量的軍人在污水里施工通路。
確保第一時間恢復交通是災后工作的重中之重,這種事情也只能由軍人來做。
這是一個多災多難的城市,95年特大洪水的印跡還沒有擦去,98特大洪水又來了。
當年泡在泥漿里堵水撈救物資搭橋鋪路搶救老百姓的武警戰士大部分都還沒退伍,又是他們再次沖進滔天大水里,重現著三年前的一幕。
石油二廠的大油桶剛剛被打撈上來還沒來得及重新刷漆,又再次漂在了水面上。
警察全副戎裝的散布在大街小巷河道兩側和橋梁左近維持秩序疏導百姓指揮交通,引導車輛和老百姓遠離險地,整個城市里一片災后的繁忙。
武警戰士們坐在稀泥里用臟手拿著饅頭啃,泡在及頸深的泥水里喊著號子戰斗。就是在戰斗。
無家可歸的老百姓被安置在臨時帳蓬里,各種物資基本能保障他們的生活,但失去的必竟已經失去了,所有人臉上都掛著愁苦。
相比于前年,其實今年的洪災造成的后果還要輕微些。
今年的主要重災區在上游的南口前鎮,城市這邊只是被洪水路過,城市受災人群沒有前年多。
從煤都城順著渾水河往東北去,過了水庫,基本上都是歷年來河水洪水沖積在山間形成的河灘平壩,這邊的老百姓就集中生活在灘壩上。
張彥明知道,這是一段多災多難的河道,在以后,洪水隔幾年就會幸臨一次,只不過因為城市的發展,它能獲得的戰果越來越小,戰線也越拉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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