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你可能不是太了解，我們這邊風比較大，尤其到了夏秋，海風很猛的，戶外的廣告必須這樣做的特別堅固牢靠才可以，畫面也不能只繃一層布，還要打底板。”
王警官接過張永光遞過來的煙，笑著給張彥明解釋。
“其實京城的風也不小，春天和冬天的風吹的人腦殼疼，戶外的大幅廣告也是要格外加固的，王警官你不用給他講，他根本接觸不到。”
“你的意思，我官僚了唄？不了解生活的真實性。”
“那您還以為您知道哪？”
“我還行吧？哪有像你說的這樣。”
“爸爸，他們為什么要爬那么高？不是不許爬高高嗎？”
“他們在工作呀，要把東西安上去，不是玩兒。”
“哦。大人就可以，小孩子不可以。一點也不公平，我也想上的那么老高。”
“咱們住的屋子比他們高，你忘啦？”唐豆豆指了指樓頂。
“那不一樣，那是在房子里面。”
張彥明沒理兩個拌嘴的小姑娘，抬頭看向安裝工地，看了幾眼皺了皺眉頭：“怎么安全繩也不系呀？那個還叼著煙。”
“都這樣，說了也沒人聽。習慣了。”王警官也看著上面。
“這不行，光子去叫他們停下來，要是這樣就別干了。”
“啊？”張永光沒太明白。施工人員在哪都一樣，都是這副德行，大家都習以為常了，沒人在意。
“叫他們停工，把現場負責的叫過來。”
張永光有點不理解，不過還是麻溜的跑了過去。王警官看了張彥明一眼沒吱聲。
很快響起兩聲哨音，上面的工人看下來，下面比手劃腳的示意暫停，然后負責人跟著張永光走過來。
“怎么了老板？”
“你們工人為什么不系安全繩？上去還叼著煙，不怕出事兒嗎？”
“不能，都干習慣了的。這也不算多高。”
“你說的？你能保證？”
“我……，大伙都這么干啊。”
“你給我寫份保證書，出了事自己負責，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這還寫啥呀，我們干活本來和你們也沒有關系，出事也不找你們。”
“寫吧，寫了按個手印留下身份證號和電話號碼，然后再施工。不寫的話，你們就撤了吧，不要干了。”
“哎？這是怎么說呀？憑什么呀？”
“就這么辦吧，想干，就讓工人系上安全繩，在上面不能抽煙，或者你寫份保證書放在這。”
這些人，沒事的時候怎么說都行，胸脯拍的梆梆響，等出了事就不是他了，鬧的最歡。
很多人很多時候，不明白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擺到危險的臺面上，然后還不以為然，出了事就找這個怨那個到處不平，又把自己擺在委屈那一面。
就像那個圍觀交通事故不聽警察指揮在馬路上亂串的，警察一說還來勁兒：你管得到我？我的命我自己負責。然后出事兒，躺在那哭喊救他，說警察不負責任。
“這點活一會兒就弄好了，不用那么麻煩吧？我這邊趕緊弄好了還得弄邊上那地方呢。限時任務，完不成我要賠錢的。”
“你搶時間干活就差綁根繩子少抽一根煙？行了，不用說什么，要干就按我說的，要不就別干。”
負責人皺著眉頭看了看張彥明，又看了看邊上的王警官，扭頭走到工地那邊，嘴里無聲的罵罵咧咧著。
“其實這個應該列入市政工程管理的評分系統，這種枉顧安全的公司就要罰款，降級，減少他的工程量，讓他們知道后果是嚴重的。”
張彥明對王警官說：“要不然這么干下去，早晚要出事，出事就是人命，到時候他不會說自己不注重安全，肯定要說甲方或者政府的原因，撒潑打滾的要賠償。”
王警官點了點頭，理解了張彥明的意思，發現確實是這么回事兒。
“可是到時候即使賠再多的錢，人命也沒了。”張彥明搖了搖頭，對張永光說：“以后咱們的任何工程上，這一點都要寫進合同里。”
張永光應了一聲，扭頭看向那邊。
上面的工人好像也不大高興，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后不情不愿的往下爬了點，接繩子把自己系上。真不知道他們是真傻還是假傻。
很多時候，你明明規定的事情是在保護他們，對他們自身有益，但他們就是不領這個情，還滿肚子不滿。
一出事兒，他就忘了自己的所做所為所言，變得委屈無助起來：全是你的錯。這就是人性。
很多方面，很多人，都在頌揚各種自由，宣揚各種溫情式管理，希望通過語言文字來讓人們達到某種境界，全特么扯蛋。
嚴厲的制度嚴厲的法律，嚴格的執行才是一切的根本。渴望人性進化不如等待魚肉自己爬上餐桌。
溫和就是縱容。
嗞啦嗞啦的電焊又閃起來，電錘咚咚咚咚響起。
兩個小寶貝站在那看著鐵花不時在空中飄落，小嘴張成了O型：“好漂釀。”
鹿城的天黑的比京城晚，要七點半左右，大家都是感覺肚子餓了才慢慢溜達回來：張彥明強調過今天誰也不能在外面吃東西。
其實也管不住，大部分都嘗了一些小吃水果什么的，只不過沒在外面吃正餐。
回來的時候很多人都拎著袋子，買了些本地的東西。主要是水果。
有人統計人數，保證沒有人脫隊。
張彥明笑著請王警官他們一起到酒店餐廳吃晚飯。他們也到了下班的時間了。
“又要吃飯飯，一天總是吃飯飯吃飯飯。”張小悅熱鬧還沒看夠，有點不想進樓，還發了小脾氣。
不過總的來說小丫頭還是明事理的，好哄，還有豆豆在一邊加油，雖然不大情愿還是撅著嘴被張彥明抱了回來。“壞爸爸。”
“我又成了壞爸爸了？那有能耐你就不吃，半夜也不要喊餓。好不好？”
“不好。你是壞爸爸，哪有讓自己家閨寧不吃飯還不要喊餓的？”
“咦？不是你自己不想吃飯的嗎？”
“我是小孩子，你不知道啊？不吃飯會不會餓？餓了，會不會餓死？餓死了怎么辦？你還能，你還有我了嗎？”
“好吧，反正都是你才有理。那，不知道是餓還是不餓的小孩子，你晚上想吃什么？”
一家三口走進餐廳，劇組里的其他人差不多到齊了，大家坐在那聊這一下午的見聞和收獲。
晚飯不是自助餐，而是宴席的形式。
大家圍桌坐好，飯菜一道一道擺上來，有啤酒自己隨意取用。
黃可下午不知道跑哪去了，這會兒才出現，笑著擺手和兩個小寶貝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