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當媽面這么說不?”
孫紅葉看了看張彥明,兇巴巴的握了握拳頭:“不敢。”
張彥明笑起來,去拿了衣服扔給孫紅葉讓她換,自己也準備洗漱。
“你說,能給怎么安排?我媽。”
“真不知道,這事兒沒法問,只能按正常流程走,申請交了也就是找人傳個話,結果只能等。我到是希望提一格給個閑職,但,就怕不按咱們想的來。
媽歲數也不大,平調過來實職上再干幾年也沒什么問題。關鍵是能出成績,這就操蛋了。”
“你說咱們?”
“啊,你跑得掉?感覺,這就是咱們主動往人家手里遞刀,還磨的飛快。”
“那還這么磨嘰。”孫紅葉拍了下床墊,然后心虛的扭頭看了看兒子。真怕給弄醒了呀。
“不得慎重啊?長短輕重都是一刀,你還不容人家琢磨琢磨?要不不得后悔呀?”
孫紅葉想了想點了點頭“也是。睡覺,不想了。”
二十五號,晴,西北風五到六級。
下午兩點,張彥明帶著來到京城地產協會。
這個地產業相關協會呀,太多了,光京城就得有七八家,張彥明都怕自己進錯門。還好沒有。
京城別的東西沒有,各種協會一抓一大把,有些甚至就是幾個平方兩張桌子一部電話,比如那個什么牙防組。
基本上都是應需而生,專門給需求者發牌牌出內刊雜志或者蓋個章什么的,收點費,大家都開心。
每年都會產生無數的排行獎項,絕大多數聽都沒聽說過,都是業內游戲,不過大家都開心,也沒什么不好。
張彥明是肯定不會要這些牌牌的,看著就別扭。也沒地方掛。
協會是個半官方機構,說的是行業自發組織,選舉推選會長什么的,就是說著玩玩,事實上都是嚴格遵循了格式化的那一套,會長什么的也是任命的。
只有副會長,交錢就可以上,雖然沒什么權力吧也挺唬人的,國人好面子嘛。除了副會長,還有理事,理事單位,副會長單位什么的,都是收費發證。
呃,到也不是部都收費,體量規模大到一定程度,在國內拔個尖,就不用花這份錢了。或者背影比較大也行。
到時候會有人把一些牌牌證件的送貨上門。
國內的老百姓比較認可牌牌,頭銜和什么證這些玩藝兒,其實毛用沒有,什么也不頂。
一般任命的會長秘書長都是退了二線過來發揮余光余熱的,不管內行外行,譜得先擺起來,把層級那一套拿捏的死死的,把自己擺的高高的,內心以管理者自居。
不像后來,幾十年后,商業化程度高,法律法規不斷健,協會的地位不斷下滑,在這個時候,是切切實實的很有份量和話語權的。
很多方向性的東西其實都是這些人搞出來的,說白了還是為了錢,又不用負什么責任,底線神馬的也就不要了,臉皮又不能當飯吃,誰也找不到當面來。
反正也是搞習慣了的。
耍無賴,不講信義,唯利主義,利己主義,只想拿好處不想擔責任,損公肥私,兩面三刀,反正類似這樣的話都拿出來往這類人頭上套,就沒有不中。
社會的底線,都是在管理者手里丟失的。
說是兩點鐘開會,稀稀拉拉的一直拖到了兩點半人才算來齊。就算來齊了吧,反正會議開始了,張彥明也不知道人來的夠沒夠。
來開會的不止是京城的地產商人,包括周邊省份的也來了不少,都算是有頭有臉的。有上進心的。
有一個人過來的,也有和張彥明一樣帶著助理秘書的,反正把一間會議室坐了個七七八八。
其實張彥明巴不得自己一個人開車過來,還自由,可惜不行,有規定。
“靜一下,不要說話了。人也來的差不多了,下面咱們就開會。沒按時過來的記一下,找個時間讓他過來解釋清楚。
我們是一個集體,個人主義要不得嘛,都這樣子那成了什么體統?協會還要不要?工作還做不做?
嗯哼。(喝水,呼嚕呼嚕,噗。)
轉眼又是一年時間過去了,咱們協會也增加了一些新面孔,看到協會日益壯大,我很欣慰呀,說明我們的工作還是有成績的。(啪啪啪)
在過去的一年,協會本著認真負責的態度,考察,走訪,深入群眾傾聽人民的聲音,切合實際,結合行業需求,做了一些事,出臺了一些政策。
經過一年的努力,也看到了一些喜人的成效,說明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工作是有成效的,人民歡心,商人賺錢,這也正是協會存在的意義。
同時,我們主動聯絡各級鎮府,深入交流,竭誠合作,不忘初心,給地方的發展做出了積極的貢獻,這都是值得肯定的,需要發揚的……”
老頭兒一頭灰發,臉上褶皺橫生,昏濁的眼睛睥睨場,幾塊老年斑隨著說話抖動著,一講就是四十分鐘,中間續茶兩次。
張彥明躲在后面耐著性子聽著,昏昏欲睡。心里相當佩服那些聽的聚精會神還能恰如其份插入掌聲的人們。
老頭總算講完了,然后大家排排座分果果,開始發牌子和證書,弄的還挺正規,放著音樂,排隊上臺,頒獎握手,拍照留念。
頒獎者顧盼生輝,受獎者喜氣洋洋滿面紅光,一握手激動的渾身直抖。
張彥明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胸,老子好像還有一枚一級國家勛章呢,哪天戴出來給這些大老爺們看看,看他們認不認識。
不過可能在他們眼里真沒有這些合金牌牌值錢,這可是真金白銀,買的。
如果不是限于臉面要表現得還有一點廉恥,估計他們能每年一人給發一塊。
榮譽在很多時候變成了一種買賣,只要交夠錢,管你做過什么干過什么都不重要。
這會兒還就是這些不倫不類的協會,以后慢慢的什么代表什么委員也要講身價了。錢不是萬能的,錢是無所不能的。
一切在金錢面前都變得不堪一擊。
好不容易熬到表獎結束,張彥明以為這就完了,可以回家了,結果發現自己太天真,這才是剛開始。
會議確實是開完了,買了牌子的和不得不來混時間的也都散了,不過張彥明被請到了一邊的,小會議室。
屋里濟濟一堂,基本上都是京城本地的,也都是買了牌子的。
小聲在張彥明耳邊給做了下掃盲,這十來位都是京城這邊數得上的地產商,算是拔尖那一群。
一大半都是副會長或者副會長單位。挺嚇人哪。
“會長,這是楓城的代表。”有人給會長做了個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