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自己點了根煙,問張彥伍:“學習跟得上不?跟你說啊,不能有了羅靜就不學習了,你倆得相互促進,不能互相耽誤。”
羅靜臉一紅,瞪了張彥明一眼,張彥伍嘿嘿樂了幾聲,搖頭:“不能,以后要做事呢。”
“嗯。”張彥明點了點頭:“人就得時刻保持著清醒,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將來要干什么,機會都是留給做好了準備的人,要成事兒就得能管理好自己。”
食髓知味兒這種事兒,做為哥哥,伯哥,張彥明都不好說,也只能側面的提點幾句,事情還得靠他們自己。
至于人這一生的成功完全在于能不能管理好自己,這個也是看悟性,求之不得。
二十幾歲,正是肆意張揚的年紀,敢于面對一切,敢于挑戰一切,感覺自己將要無所不能,不把世俗的一切看在眼里,滿身棱角。
總得等離開象牙塔,在社會洪流里打幾個滾兒,被打磨的遍體鱗傷以后,才會后知后覺。
人的欲望是無限大的,身體的各種需求更是無所不在,人的一生總是在和自己做對,和肉體感知爭奪獨立權,控制權。
這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
肉體是自己的,精神也是自己的,大腦依托著肉體和精神存活。偏偏從小到大,從大腦到身體總是無時無刻不在提出各種需求和欲望。
而這些欲求就沒有一樣是對他們有好處的。
或許是有好處,但我們并不能感覺得到。比如肥胖,比如縱欲,比如疼痛和傷害。或許極度致死是精神和肉體的終級追求,這和我們的生命本身相對立。
貪吃貪睡貪玩貪圖肉欲,放縱自我,怕吃苦怕勞累怕付出,然后卻又想無限的獲得。世界上哪有這種好事兒。
一切的本質就是矛盾的,對立的。
能夠自我約束,把自己管理好的人,無疑最終都是成功的。這和任何宗教無關,那就不是管理,而是自虐。
三個人就坐在廊凳上,曬著春日暖陽,隨意的聊了一會兒,大多是張彥伍在說,張彥明在聽。
這孩子在外人面前是有些拘謹的性格,不大喜歡說話,但在自己家人面前就是個小話癆。其實很多人都是這種性格,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彥伍來啦。小靜。怎么不進屋呢?”孫紅葉拿著個空盆從后院出來。
“二嫂。”羅靜叫了一聲站起來。
“曬曬太陽聊會天。你拿個盆干什么?”張彥明問了一句。
“衣服讓我晾后面了,懶得甩,就直接晾的。我記著這邊還有兩件穿過的。孩子睡啦?”
“我洗了,”張彥明指了指晾著的衣服:“你們走了就睡了,臨睡還尿了我一身。從里到外都透了,沙發也濕了一大塊。”
“你沒拆呀?”孫紅葉扒著門縫往里看了看。
“沒拆,擦了一下。”
“得拆下來洗了,要不然等干了有味兒。”
“那不是正常嗎?誰家屋里有這么大孩子的沒點尿味奶味兒?”
“現在孩子開始吃東西了,和以前不一樣。”孫紅葉進了屋,沒一會兒把沙發蒙布拆了下來。
小孩子吃奶的時候,屎尿并沒有什么味兒,一旦開始吃輔食,吃菜吃飯了,那味道嘚兒的一下就上來了。
“我來吧,你和小靜說話。”張彥明伸手接過盆子去洗蒙布。
“二哥還洗衣服啊?”羅靜有點吃驚。
“嗯,洗衣服做飯,伺弄孩子收拾屋,他挺勤快的。誰在家里不干活呀?”孫紅葉并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詫異的看了羅靜一眼。
“我爸就不做。張彥伍估計將來也夠嗆。再說二哥都那么大的老板了,為什么不雇個保姆啊?”
“家里有收拾衛生的,院子大了,自己收拾不過來。洗衣服這些,也算不上什么活吧?少來少去的搓一把,厚的重的有洗衣機。
干什么的也得過日子啊,老板怎么了?有什么不一樣的?日子都這么過。
我感覺找個保姆過來洗衣做飯伺弄孩子不舒服,沒那個習慣,這些事兒都要別人做,那不是成了廢人了?日子過的也沒意思了呀。”
張彥伍撇了撇嘴:“我二大娘也不能讓吧,肯定得罵人。”
孫紅葉瞪了張彥伍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嘿嘿,張彥伍抓了抓頭皮。
張彥明一開始張羅過給家里雇兩個保姆過來伺候張媽張爸,讓張媽給否了。
張彥明自己確實從來也沒有過雇保姆的想法,有手有腳的,家里多個人反而不那么舒服。
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日常家務什么的也是一種調劑,是一種幸福。
至于孫紅葉,這事兒想都沒想過,張彥明只要在家什么都不要她做,連褲頭都給洗了,還要什么保姆?保姆有這么貼心放心嗎?
收拾衛生拾掇院子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前后好幾十間屋子,院子一千多平,指著自己收拾根本不可能,廊柱廊凳幾天不擦那就不能看了。
其實這事兒到用不著上綱上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也用不著說三道四。活著舒服就行了,腳上泡自己清楚。
“我以后肯定得找保姆,讓我天天這么收拾拾掇我肯定受不了,偶爾做做還行。他肯定是什么都不干那伙的。”羅靜看了張彥伍一眼。
其實關外老爺們在家里洗衣做飯帶孩子什么都干的不錯的大有人在,但總有喜歡做的有不喜歡做的,這個也沒有什么好壞之分,純屬個人習慣。
都說什么大男子主義,這到也沒錯,但這個大男子主義可絕對不是說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關外是歷史上到現在最不重男輕女的地區,姑爺的地位相當高,那真是當兒子使,有活干活有飯吃飯,一點都不夾生。
反而兒子有點不大靠得住,有了對像都跑人家干活獻殷勤去了。
“不想干就找唄,找個歲數大點靠得住的,不過孩子最好還是自己帶著。”
“嗯,那肯定的,孩子肯定不能交給別人,我爸媽也不能讓啊。”
孫紅葉笑起來,看向張彥伍:“我聽著這話的意思,小伍這是已經準備好了去你家插門了唄?”
羅靜臉一紅:“也不是,哎呀嫂子,說什么呢?我們家又沒有男孩,那么大一攤子總得有人接嘛,我爸總有老了干不動的時候。
到時候,我叔和嬸也過去嘛,都住一起多好,還非得分什么里外呀?”
“我可不要。”張彥伍搖了搖頭:“你和姐接吧,我自己干。我去琴島干,嘿嘿。”
“你愛去不去。”羅靜翻了個白眼。
“好幾年以后的事兒,現在不要做決定。”孫紅葉摟了一下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