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放啊?”
“嗯,完事了,讓他走吧。”
“孔隊,我想我們需要談談。一品居,晚上我請。”洪老板在門里聽到了聲音,聽道自己能走了,出聲喊了一句。他想和孔隊溝通一下。
“沒那個必要,你好自為之吧。”孔隊頭也不回的走了,擺擺手示意安保員放人。這種人平時他都懶得搭理,更別說這會兒都成了對手了。
安保員叼著煙掏出鑰匙開門:“行了,你也不用找人了,走吧。”
“兄弟,孔隊的電話能不能給我一個?”
“這個真不行。你回去找別人要吧。”
洪老板自由在即,心態上又有了變化。咬肌鼓了鼓,也不再說什么,去拿了東西就走。走著瞧。
這三天的恥辱不可能就這么完事了,沒完。
這邊的安保基地也是和物流基地在一起,前后院兒,主要是建起來方便,地方更大。不過就是交通上不是那么方便,在城郊。
洪老板走出大門,左右看了看,馬路上冷冷清清的,和城里的車水馬龍完全是兩個世界。
拿出手機撥了個號。
“喂?大剛?來鐵北接我,烈風路這邊兒。”基地門前的大馬路是物流出錢擴建的,就叫烈風路。
“老板,你出來啦?”
“嗯,趕緊過來。這特么連個車都打不著。”
等了十多分鐘二十分鐘不到,大剛開著輛紅色的尼桑過來,遠遠的按了聲喇叭,停到洪老板面前。
“怎么開這輛?”洪老板上了車,隨意的問了一句。這車是他老婆的。
“洪哥,咱們現在能用的就這一輛車了。”
“車呢?”
“……,扣,扣了,公司也封了,查賬,項目那邊都停了,大檢查。公司人都走了不少,嫂子也帶小璐回娘家去了。車是嫂子給我的,說你這邊不能沒車用。”
“什么時候的事兒?”洪老板猛的扭頭看向大剛,滿臉驚愕。
“就今天。昨天還沒什么事兒一切正常,今天突然就變天了。你又不在,家里連個能做主的都沒有,誰也不敢攔著。”
“副總呢?”
“今天沒來。”
“怎么沒給我打電話?”
“嫂子沒讓打,說你現在也使不上勁兒,知道了也只是干著急。嫂子去市里找了幾個人,具體的我不太清楚,嫂子也沒說。”
“她什么時候帶璐璐走的?”洪老板手指在電話上捏呀捏呀的,強壓著怒氣。這要是后來的智能機估計已經碎了,也就是這會兒的手機確實結實。
“下午……三點左右吧,嫂子把車扔給我,說帶璐璐回去有事兒就走了。”
洪老板看了看時間,已經馬上五點半了。
想了想:“不去公司……也不回家。去市府大院。”
“這個點兒?”大剛提醒了一句。
“沒事,走吧。”
大剛嘴動了動,不過看著洪老板的臉色,想了想也沒在說什么,打著方向盤把車開向市府大院。
這會兒已經是晚上飯點兒,天色不知不覺的暗沉下來。
大街上車水馬龍,行人如織,街道兩邊的店鋪已經打開了霓虹,五光十色的燈光把整個城市輝映成了彩色。
熱鬧的街道,歡聲笑語的行人,不斷變幻著的燈光,在車玻璃上不斷的折射著,洪老板的臉在燈光中忽隱忽現,沉寂如水。
市府大院在城市的中心偏北,在這座小城的唯一的一座湖泊的邊沿。
大院前的馬路寬闊比直,綠樹成蔭,草坪整整齊齊,路面干凈整潔,連人行道都比其他的區域更加平整干凈。
這里也是這座城市中,城中心最清凈的地方,沒有店鋪,行人稀少,與隔了一個路口的另一條街道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到了大院門口,車子被值班的警衛攔了下來。這輛車沒有通行證。
洪老板降下車窗露出臉來:“小同志,我是洪茂興,今天沒開我自己的車。你應該認識我吧?”
“您好。洪老板,沒有通行證沒有辦法放行,請您理解并配合我的工作,非常感謝。您也不是第一次過來了。
現在您要么回去換通行證,要么請下車登記,并電話聯系您要拜訪的人,得到許可才可以進入。”
洪老板咬了咬牙根,忍住怒氣:“通融一下吧,就這一次,我確實是忘記了今天換了車。我能是壞人嗎?以前我來過多少次你也不是不知道。”
“實在對不起,沒有通行證不能放行。請配合我的工作。”
“就不能通融一下?你又不是不認識我。”
“實在不好意思,如果您要進去,請下車登記,得到許可后步行進入。您這臺車是不能進去的。”
“那我走進去行不行?我有急事兒。”
“請您下車登記。”
洪老板一瞬間就感覺一股怒火從腳底直沖到天靈蓋上。這是自己落魄了嗎?一個平時只會敬禮的門崗都在跟自己擺譜講起了制度。
他不想自己的車上有通行證的事兒,也不想多少次都是和領導一起回來的事兒,就想著自己剛被人關了三天,這邊馬上就給臉色了。
這就是所謂成功人士的思維:只考慮別人的錯,從不思考自己。嚴重的雙標還滿口道理道德。
他想讓大剛開車直接闖進去,但還殘存著的一絲理智及時的剎住了這個念頭。
看著轉身回到崗位上的警衛,洪老板心里涌起了一百種報復的方法。緊咬牙關:“大剛,退出去,靠在路邊。”
大剛把車從大門口倒回到馬路上,找了個位置靠邊停下:“老板?”
“等。”他了解住在這個大院里的人們的坐息習慣。這個時間,大部分份量足夠的人還沒回來,或者在回來的路上。他想等到一個熟人先跟進去再說。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夜色漸沉,路燈越發明亮了起來。
洪老板搖下車窗,在后座上抽著煙,煙頭一明一暗,他的臉一暗一明,平時都感覺不出來的一分鐘兩分鐘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漫長。
他感覺自己這會兒就像是一條被放在油鍋上煎的魚。
樹葉在風中搖曳,灑下一路斑斑點點的燈光,暗影和明亮交錯著,樹影和花草相融著。無人欣賞。
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半世,不知道第幾次的又看一遍時間,指針剛剛走過五分鐘。
“您好。”警衛走到車邊敬禮:“您已經在這里停留了五分鐘了,請馬上離開。這里前后五百米是禁停區域,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我要進去你不放行,我在外面等你又來搞事情,你是在故意找我麻煩是不是?是我洪茂興不行事了是不是?”
“不好意思,洪老板。這條街一直都是這樣的規定,不是針對您一個人,任何社會車輛都得按規定執行。請配合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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