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卡托什,
……還有這種操作?
——4E,201年,爐火之月,7日,9:04——
風盔城所在的封地名為“東境(Eastmarch)”,由于和晨風省接壤而被稱為四大“古關”之一,其擁有的寬闊出海口是被南方奔流而來的黑水河、白河以及東邊山地發源的優格瑞姆河(River Yogrim)沖刷而成。
這些河流在周圍的山地間穿過時,令那些有名或無名的山脈中產生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山洞、溶洞和甬道,由于數量太多,分布太廣,風盔城的市政廳官員們根本連為它們起名的想法都不會有,結果這些山洞的命名權被交給了盤踞其中的強盜——如果有小股部隊或者冒險者出于各種目的清除了占據那里的強盜或邪惡巫師,那么這座山洞在市政廳的記錄上就會采用他們盤踞時的古怪自稱。
而風盔城西南方的“發聲山丘洞穴”就是這么一座據點。
和其他強盜據點僅僅是借著原本的地形胡亂拼湊一些木門和木質墻壁來分割空間的做法不同,這座“發聲山丘洞穴”中的各種建筑完全由石材搭建而成,旗幟、火把、機關鐵門、陷阱、居所、會議廳、餐廳、牢房一應俱全,其復雜程度仿佛讓人身處某座堡壘要塞的內部。
“林維先生,”一名身穿風暴斗篷深藍色斥候皮甲的男子正站在會議廳中,對面前沒什么坐相的強盜頭目不亢不卑地說著:“領主大人對‘夏暮陰影’最近的行動十分不滿,請你做出解釋。”
如果有任何對風暴斗篷宣傳的“諾德至上,反擊梭莫”理念深信不疑的諾德人出現在這里的話,一定會感覺到自己世界觀的崩塌,因為那位被質詢的強盜頭目,是耳朵尖尖的精靈,一個金發碧眼,容貌俊美的男性高等精靈。
雖然可以坐實“夏暮陰影”確實是梭莫的陰謀,但從這名斥候的態度也可以看出烏弗瑞克和他們有某種合作關系。
“解釋?”那名被稱為林維的高等精靈正盯著自己手上的指甲:“不是他自己讓我們給‘披肩金發’找麻煩的?”
“如果不削弱那群女人的話語權,領主大人就無法起兵攻打雪漫城,”斥候說道:“但你們這次的行為卻惹到了魔神,領主大人希望你能盡快歸還阿——”
“閉嘴!你這蠢貨!”林維忽然打斷斥候的話語:“不要妄呼魔神之名!如果引起了祂的注意,我第一個就宰掉你!”
“哼,”斥候停了一會,才不甘示弱地反駁:“拿到‘那東西’之后,‘那位’的注意恐怕就沒有離開過,所以你最好想辦法解決這件事,領主大人不希望被你的愚蠢舉動所波及。”
“呵呵,你以為魔神是什么?全知全能?”林維咧開嘴角:“如果祂們敢放開手腳窺探和干涉奈恩世界,早就被某位圣靈給滅了,即使是自己的魔神器,祂也只敢確認一下是否被使用而已,如果不直呼其名被精準定位的話,想找到這里根本是大海撈針。”
“……請對領主的質疑做出回應。”斥候不打算談論圣靈與魔神這種危險的話題,轉回正題道:“‘金發披肩’的人正在請冒險者調查此事,還不清楚她們已經進行到了什么地步。”
“我和烏弗瑞克達成的協議,不是你能理解的,你回去告訴他:‘星星’是把鎖,而我擁有‘鑰匙’。”這句話說完,林維不知從哪摸出一柄匕首開始把玩,再也不看斥候一眼。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斥候看到對方已經放棄了交流,于是留下一句話之后轉身離去。
會議室內安靜了下來,只剩墻壁上掛著的帝國與梭莫的紋章旗幟隨風微動。
“不用找了,那東西在我身上。”林維忽然開口:“我特意把手下都遣散,放那個自稱斥候的領主護衛進來,你還不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雖然有想過被發現這種可能,但我更愿意相信梭莫都是一群傻瓜。”空氣波動了幾下,身著盜賊公會大師護甲的小煩在林維面前不遠的一張椅子上現身。
“顯然,你們低估了我的智慧——”林維忽然把手中的匕首上撩,叮的一聲直接攔住了一柄朝他咽喉劃過去的利刃:“——和力量。”
“……厲害。”刺殺失敗直接現身的艾米爾借力后跳,一邊警惕地看著對方手里的匕首一邊快步回到小煩身邊。
“我們受阿祖拉女士之托,來尋回祂的阿祖拉之星,如果你不想和阿祖拉女士為敵,最好把它交出來。”小煩眼睛轉了轉,忽然說道。
“呵呵……看來你們來得還挺早,但是很遺憾,我說要宰掉那家伙只是為了避免波及他的主人,至于我本人,惹到的魔神可不止一位了。”林維說完,從口袋里取出了兩樣東西。
其一,是晶瑩剔透,造型如一顆正在放光的星星般的寶石,只不過色澤有些暗淡,其二,則是一柄比普通人拳頭還要大的古怪鑰匙,它前端不是鑰匙齒,而是一顆光滑的金屬骷髏。
“那莫非是諾克圖娜爾的骷髏鑰匙!?”小煩即使在震驚之下,還不忘給對方挖坑。
“呵呵,是啊,‘鎖’著一個靈魂空間的魔神器與另一個可以打開任何形式‘鎖’的魔神器相遇的話,會發生什么呢?”林維說著,猛然把骷髏鑰匙和阿祖拉之星按在一起。
咔嚓嚓——空中傳來了某種東西破碎的聲音,而后,一道散發著晶瑩剔透藍光的裂縫出現,直接把林維吞沒,會議室中還回響著他最后留下的話:“記住我的名字吧,女孩們,我不是‘林維’,而是‘墨瑟·弗雷’!”
“這是產生了空間隧道嗎……但他明明在獲得阿祖拉之星后就可以這么做,為什么要刻意等我們來?”小煩皺著眉頭看向墨瑟·弗雷消失的地方。
“……炫耀?”艾米爾偏頭。
——9:35——
伊琳塔娜湖在很久以前曾經是個沼澤,是當時的統治者為了監視從那里溜過去的敵人或野獸而修建的一座哨塔,在其他沼澤已經變成湖泊的如今,這座湖心的哨塔已經失去原本的作用,更是時不時傳出鬧鬼的傳聞,讓附近的漁民們不敢接近。
此刻,帶著整座湖心島降到湖面以下的“依琳塔娜哨塔”或許很快就會被附近的居民和冒險者改稱為“依琳塔娜深淵”。
“我得說,這是你這段日子以來最棒的失誤。”被沉入湖底的依琳塔娜哨塔中,一名身穿淡黃法師袍,身邊趴著一頭雪熊的棕發女子正大力拍她身邊另一名男法師的肩膀。
“那個……我真的只是想布置一個遮蔽結界,誰知道,它怎么,嗯……就變成了防水結界還把島給沉了。”正在被拍肩的法師金發燦爛,容貌俊美,普通的法師袍穿在他身上也顯得風度翩翩,如果不是他此刻的笑容有些勉強,說話也吞吞吐吐的話,走出去大概能引起不少女性的驚呼。
只不過周圍三三兩兩,各自帶著些召喚動物,對哨塔環境品頭論足的女性法師們似乎都對他視而不見。
“你們……你們是什么人!”兩人身旁的地上,是被捆起來的一名中年法師,面目透著陰狠和兇戾:“我的學徒們呢?我們召喚失敗是不是你們造成的?”
“你的學徒?難道不是備用試驗品?”女法師回身踹了他一腳:“要不是你的一個學徒發現不對,偷了阿祖拉之星逃出去求救,走火入魔的你是不是要把他們全都殺掉?……話說那個學徒叫什么來著?”
“叫哈爾隆,召喚者(summon)。”英俊法師連忙答道。
“你叫我什么?!想死嗎?奧圖恩!”女法師瞪著他,又踹了被捆的法師一腳。
“小,小夏(sum)!剛才是口誤,”奧圖恩連連躬身:“蘇茉·奈特·弗瑞弗萊(summer·night·Firefly),我親愛的老婆大人,絕對不會忘的。”
“哼,這個姓氏拿到高巖省能嚇死一群人,怎么就被天際省的蠻子們給傳成‘召喚者’。”蘇茉轉頭盯著被捆的法師:“‘馬林·瓦拉’是吧,你因為盜竊佛克瑞斯大墓地的尸骨練習召喚術而被逮捕了。”
“呵呵呵,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如此偉大的法術……”馬林喃喃自語,眼中不時閃過兇光。
“我們早來了一步,你還沒開始用活人做實驗,因此罪不至死,不過我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再也無法使用法術,”蘇茉手中冒出藍光,形成了一只虛幻的大手,單手提起馬林向塔樓深處走去:“按照冒險者的規矩,這地方屬于我們了。”
“關于其他人……比如逃散的學徒和那個哈爾隆?”奧圖恩像個跟班似的跟在后面。
“如果他們中有人愿意學習動物召喚術,我們可以接納,”蘇茉頭也不回的答道:“那個哈爾隆幾天前不是和風盔城的商隊搭上了關系?不用管他,應該早就走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