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封神——
凡人卻視而不見,規矩定方圓——
悟性,悟覺,悟空,心甘情愿——
“呃……唔唔……”
當不斷回響,宏大悠遠的佛音從戴禮的腦中逐漸褪去時,他才重新找到了控制自己軀體的感覺,而后一邊低吟一邊艱難地從“地板”上爬起來,準備瞧瞧所謂“極樂凈土”是什么模樣。
然后在下一剎那當場愣住。
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目力所及的任何一個方位,全都是宛如夜空般的黑漆漆一片,而在這片漆黑之中,卻有不計其數的光點在閃爍,或深紅、或湛藍,或銀白,或明黃,它們似乎極近,宛如伸手可及,又似乎極遠,給人感覺無論如何追逐也近不得半步。
毫無疑問,他此時的位置已經不是云中城的頂層,但具體是在何處,卻完全想不出來,這般奇妙的景象,戴禮不僅沒見過,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
而且,他感覺自己似乎忘記了什么,一些非常想要記住,卻仍然被忘掉的東西。
正迷茫間,袁洪的聲音將戴禮喚醒:“不錯,你是這批新人中資質最好的一個……噗呼呼呼——”
“什么?”戴禮呆呆地循聲望去,幾乎立刻便在不遠處看到了倚靠著什么站在那里的袁洪,不過有些奇怪的是,他說出這句話之后就一直捂著嘴而且雙肩顫抖,似乎正在狂笑。
這句話有什么好笑之處嗎?
戴禮抓抓腦袋,轉向四周——雖然在這個詭異的環境下無法確定上下左右,但只要將他和袁洪腦袋的朝向定為“上”,兩人雙腳之間的連線定義為“地面”,便足以確定大致的環境。
以此為原點向四周搜尋時,戴禮很快看到了金大升和天狼星,他們正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而更遠之處,則是雙臂展開,懸浮在“空”中的孔宣,他那頭長長的黑發正如浸于水中一般向四面飄散,看起來非常可笑和詭異。
“大王?這里究竟是哪里?”戴禮在這腳下和頭頂完全一致的地方,有點不太敢邁步,而且,“大王”這個詞出口時,有點想說成另外一個不知是什么的詞。
“嘿嘿嘿,俺不是說過?這里是前往西方教‘極樂凈土’的通道,”袁洪停下笑聲,轉向那邊倒地的金大升和天狼星:“不過得先弄醒他們才行。”
未等戴禮問出“怎么弄”,袁洪已經從耳朵里取出了那根鐵棒,隨手一晃令它變大,而后重重地戳在“地面”上,發出一聲宛若鐘鳴的巨響。
“咚!!”
或許是錯覺,戴禮感覺周圍的無數光點隨著這聲巨響滅了不少,又重新亮起更多。
“咯呃——”“嘎哦——”
金大升和天狼星的喉嚨里各自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后迷迷糊糊地爬了起來,接著和戴禮一樣被周圍的精致驚呆。
“唔,這個卻有些麻煩,”袁洪繞到孔宣面前,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嘀咕著:“同西方教太過契合也挺麻煩的,不如……”
“不如?”正在教那兩人確定上下以站起來的戴禮忽然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喂——你知道嗎——孔翊看上戴禮了哦——”袁洪雙手攏在嘴邊,沖著孔宣說道。
我怎么不知道?!戴禮驚愕轉頭,卻見一道紅光直直地沖他飛了過來。
“沒那種事!”戴禮一邊亂跳一邊向叫孔宣的方向嚷道。
孔宣依然雙目緊閉,但體表浮現出五色神光,開始毫不間斷地向四周亂射,還沒有習慣這個場景的金大升和天狼星不得不四散躲避,場面一時雞飛狗跳。
戴禮在百忙之中注意到,那些飛射而來的五色神光并沒有“射中”什么的跡象,即使他剛剛在某處“地面”借力跳開,緊隨而至的光束命中那處后也是直接穿過,仿佛那里什么都沒有一般。
而那些光束打偏之后,并沒有很快消失,而是越飛越遠,越飛越小,最終變得不可視,這令戴禮對這個空間再次產生了疑惑——這里究竟有多大?真的僅僅是個通道嗎?
“呼……可惡的刑天。”
最終,隨著一聲嘆息和古怪的咒罵,孔宣停下了四處亂射彩光的行為,那頭如海藻般飄蕩的長發也重新垂下,變得柔順。
“嘿嘿嘿,看來諸位都順利通過了‘度化’的試煉,想必在極樂凈土遇到類似的事情也能很快發現不妥而掙脫。”袁洪一副自己什么都沒有做的表情從孔宣背后溜達了出來。
“……”孔宣神色不明地朝戴禮看了看,似乎在強壓自己的殺意。
你妹妹沒有看上我!我是條狗!她是孔雀!等等我是匹狼!
戴禮在心里咆哮個不停,但僅憑袁洪的誤導判斷不出對方到底做了什么夢,完全沒法貿然搭話。
“你們或許記得,或許不記得,但俺確信你們自身的‘絆’已經足夠把你們從虛假的幻境中拉出來了,那么,這就出發罷。”袁洪將那根鐵棒隨手轉了十幾圈之后,平平地舉在身前。
叱——嚶——
伴隨著奇怪的金屬摩擦音,袁洪的鐵棒上開始散發出明亮但不算刺眼的白光,而在亮度達到最大的同時,它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幾個眨眼間便環繞著戴禮等人組成了一條完全由白光交織而成,橫向的“桶”。
還沒等戴禮對這東西的造型提出質疑,“圓筒”中已然開始匯聚整體呈藍紫色,并且不斷翻涌激蕩的耀眼雷光。
呼——
無聲無息地,那“圓筒”和雷霆已經消失在身后極遠之處,而那漆黑天幕上無數散發著光芒的“點”卻變成了急速向身后飛逝的“線”。
不,并非是它們發生了變化,而是我們自己正在以極高的速度“前進”,戴禮目瞪口呆地看著這般奇景,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口中喃喃道:“原來極樂凈土這么遠的嗎?”
“嘿嘿嘿,西方教的道場不算遠,但我們是從‘天界’的‘外部’前往‘人界’的‘內部’,‘距離’還是有那么一點的。”袁洪收起了他手中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消失和變化的鐵棒。
“聽不懂。”戴禮非常誠實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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