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第二大道是冬木最大的商業街,它與橫穿新都未遠川的第一大道平行,不過因為范圍只包括新都,所以比以未遠川大橋作為中點的第一大道要短上一半。
在第二大道沿途寬500米,長2200米的范圍內,匯集了500多家各式各樣的商店,其東段多為美食、服飾和娛樂,而西段則基本上是電器、計算機和科技產品。
因此,這條大道還有個有趣的名字叫“分手大道”,因為只要把男人丟在西段,女人丟在東段,他們就永遠別想再相遇了,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吃過午飯之后,龍之介便同奧爾加瑪麗一起前往新都的電器街尋找需要的配件,雖然“這個世界的自己”似乎有地方可以淘到好用的舊貨,但“此時”的龍之介并不知情,所以只能帶這位天才少女去購買她那只在腦子里的清單上的新貨。
“嗯,我想想,要完成第二步,還要有腦波探針掃描儀,數據分析解碼儀,電信號壓縮放大器,引力黑洞制造機,腦插信號放大器……”奧爾加瑪麗一邊走一邊自語著。
對此……龍之介表示完全沒有聽懂,而且從中間開始就出現了不少聽起來很厲害的單詞,那些東西怎么想也不可能會在普通的電器街販售吧。
“簡而言之,”奧爾加瑪麗似乎看出了龍之介眼中的迷茫,于是解釋道:“我們目前唯一可以確信能向過去發送消息的手段,就是通過no.12和no.8的組合來發送短信,與其嘗試不一定有結果的‘發送更多內容’,不如進行‘將人的瞬時腦波壓縮到一條短信大小’的試驗,它只是簡單地對數據進行壓縮而已,屬于當前科技能夠解釋和改進的。”
“但,接收后要怎么‘解壓縮’?還得保證它只對‘過去的自己’進行覆蓋而不是旁人?”龍之介撓頭。
“所以才要進行試驗啊?”奧爾加瑪麗偏頭用看傻瓜的目光瞥了龍之介一眼。
好的,懂了,我是小白鼠,龍之介聳聳肩,提了提奧爾加瑪麗之前已經選中買下的一些零碎。
那么誰來告訴他,便攜烤箱、充電寶、液晶計算器和ar眼鏡到底對制造時間機器有什么幫助?
又跟著奧爾加瑪麗在電器街逛了一陣,買下一些不明覺厲的東西之后,兩人接近了第二大道的中段,食物的香氣和小孩子的歡聲笑語也逐漸清晰。
“這些東西不太夠拆的,我去零件商店里看看,需時可能會比較久,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奧爾加瑪麗點數了一下龍之介提著的東西,砸了咂嘴,邊向他揮手告別邊向附近的一家大型機械零件店鋪走去。
果然是要拆啊……土豪的世界我們平民科學家不懂,不過畢竟是人家自己掏的錢,也不好多說什么,龍之介為自己提著的東西默哀了幾秒之后,便轉身準備回卡美洛去。
“雨生先生?”略有些耳熟的聲音在龍之介背后響起。
介循聲望去時,看到了一個身穿穗群原學園高中部校服的短發女生,但是容貌卻不是他認識的學生中的任何一個,正待發問時,一轉眼瞧見她膝蓋上綁著的皮質防護。
“哦,是瑪修啊,”龍之介四下看了看:“你自己來的?”
“不,林好小姐和伊莉雅小姐帶我來的,這件校服也是她們借給我的,說要幫我熟悉一下這座城市,但……”她有些為難地看向美食街那邊。
好嘛,她們肯定又玩瘋了。
“好吧,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回去?和我一起吧,不用擔心她們,說不定等玩夠到家看到你之后,才會發現把你弄丟過。”龍之介搞怪地聳聳肩。
“好,好的。”瑪修眨眨眼睛,主動跟在龍之介身后。
對于這個奇怪的姑娘,龍之介在見識過學園里突兀出現的幾個“陌生人”之后,也有一點猜測,她分明和當初見過的那個不一樣,無論是氣度神態還是衣著裝備,所以很可能也是因為自己發送的“時空短信”而出現的,如果按照同樣的規律,和她有聯系的應該不是伊莉雅就是林好,反正不可能是凱利先生或者已經消失掉的士郎。
“雨生先生,對時空旅行是怎么看的呢?”離開第二大道之后,瑪修似乎自然了一點,主動向龍之介搭話道。
“唔……如果沒有必要的話,還是不要隨便改變過去的好,”龍之介想了想自己這幾次“穿越”造成的后果,搖搖頭:“無論是‘世界重塑’還是創造出平行世界,改變之后大家全無所覺,只有自己記得的感覺實在是有些——”
“那個,我聽說過一種時間理論,雨生先生想聽聽嗎?”瑪修有些遲疑地問道。
這丫頭簡直把“我很可疑”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不過卻莫名地讓人不想防備,龍之介頭也不回地道:“說說看?”
“有一種時間理論稱,世界會隨著每一個不同的選擇,比如出門時先邁右腳還是左腳,吃飯時先吃菜還是先喝湯,如同河流分支般發散成無數的平行世界,時間旅行進行的改變只不過是讓自己從其中一個分支跳到另外一個而已。”
瑪修用如同背課文一樣的語氣說著。
“這個理論的前半部分是正確的,但分支出的世界卻并非無數,延續有關河流的比喻的話,這些支流最終會向干流匯合,此前所有的分支痕跡都會被抹平,就像雨生先生發送那些無關緊要的短信一樣,或許對‘當時’的世界造成過影響,但還不足以令‘現在’發生變化,只有做出足以令一條支流‘匯入’另一條干流,使其‘入海’的位置完全不同時,才可以稱為‘改變過去’。”
這個觀點,同奧爾加瑪麗的“重塑世界”理論不同而又近似,關鍵的分歧點在于——
“一條支流改變入海口之后,它原本所在的“干流”是否還存在?”龍之介問道。
“是的,它……當然存在。”瑪修的語氣透出了些許迷茫,似乎否定這個“存在”就是否定她本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