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炫龍在后世名氣不是很大,但卻是極其牛逼的人物。他是金山軟件的創始人,跟雷軍和求伯君并稱為金山三劍客之一;更厲害的是他作為商人一個不漏地把握住了四通、方正、聯想,在這些公司最鼎盛時期與它們合作。
張炫龍從1984年開始到中關村做生意,把代理制度帶到了中關村,四通、方正、聯想等公司都跟他合作過,都從他手里拿過貨。他在中關村除了代理,就是投資,并沒有開公司,不做企業家,只做商人。有人對他有一個評價:“他一直躲在幕后,卻又一直處在浪尖,喜歡他的人稱他‘常青樹’,艷慕他的人稱他‘不倒翁’。在中關村,這個人將一個商人的操守、精明與靈活演繹到了最高水準。”
張炫龍做芯片生意是因為父親,張炫龍父親張鎧卿畢業于同濟大學畢業,1972年到香江之后,養過金魚、鰻魚,賣過牛仔褲,但都不成功。張鎧卿事業的轉折點在1978年。那一年,他開始做芯片生意。
在這個時代,西方國家利用“巴黎統籌委員會協議”限制中國技術進口,芯片屬于管制商品。張鎧卿知道這件事后,便利用自身優勢,開始跟國內做芯片生意。張鎧卿最早帶回國內的芯片賣給了株洲電子研究所,研究所用這些芯片做成了CMC80雙板機。這款機器后來被寫進六屆人大政府工作報告,報告號召全國科研單位向株洲電子研究所學習。
由于逐漸做出了名氣,連國防科工委都找張鎧卿,讓他通過私人關系從國外買芯片。這些芯片用在了潛艇、衛星等方面。隨著生意越做越大,香江金山公司就在張鎧卿所租的房子里誕生;而“金山”二字正是從張鎧卿的“鎧”字拆出來的。
在后世小米和雷布斯特別火,不過這個人爭議也特別大,有人說他是雷大善人,也有人說他是當代岳不群。許望秋對此挺好奇,他知道雷布斯是從金山出來的,就在閑暇之余翻了翻金山的傳記。在這本傳記中,他知道了張旋龍和他父親的事跡。
在許望秋的心中,張炫龍是非常理想的合作者。因為張炫龍有能力從國外弄到芯片,而且這個人極有操守,非常重視商業信譽,對朋友也非常講義氣。張炫龍做生意比較厚道,本來六四分成,結果變成了四六,他也能夠接受。他認為自己雖然吃了一時的虧,但對方占了他便宜就還會來找,薄利多銷,反而能夠賺得更多。
許望秋本來打算到了香江之后抽個時間去找張炫龍,沒有想到自己人還沒到香江,卻在飛機上竟然撞上了,不由露出了極為燦爛地笑容:“原來是你做計算機生意的啊,我哥最近開了一家計算機公司,準備做計算機生意。說不定你們可以合作呢。”
張炫龍家的公司由于跟中央部委,以及內地企業做生意。國外很多公司都讓金山做代理,希望通過金山把產品賣到內地,因此金山公司手中代理了很多產品,除了蘋果電腦,還有NEC電腦,IBM電腦等等。
由于代理的產品很多,金山根本做不過來,而且金山終究是香江公司,開拓內地市場多有不便。張炫龍就有了一個想法,希望能在內地找到合作伙伴,讓他們做自己的代理。這樣代理公司可以在國內開拓業務,幫金山賺到更多的錢。只是國內的情況他也清楚,不允許私營企業出現,而國營企業又沒有做電腦、打字機業務的貿易公司,所以,這事一直沒成。
現在突然聽到許望秋說他哥開了家公司,而且準備做計算機生意,張炫龍心里一動,心想不會這么巧吧,我一直想在國內尋找合作伙伴,現在竟然真的有公司送上門來。他凝視著許望秋,不動聲色地道:“你剛才說你哥開了一家公司,現在國家允許私人開公司嗎?”
許望秋淡淡地道:“明面上還不允許,實際上私人公司已經出現,只是這些公司都是以集體企業的名義開的。錢是有私人出的,但公司掛在了國營單位,或者集體單位的名下。在80年的時候,中科院物理研究所的幾位科學家搞了一家服務公司,掛在北平市科協的名下。他們利用業余時間作生意,賺了一些錢,但他們也因此遭到了批判。今年年初的時候,這件事捅到了中央。幾位領導作了批示,認為他們的做法是完全對頭的,應該給予鼓勵。在知道這件事后,很多有想法的人心思都活躍起來了,開始搞自己的公司。我哥就是其中一個,他聽說了蘋果和喬布斯的故事,覺得搞電腦是很有前途的。”
張炫龍聽到這話目光閃了閃:“那有機會我要見見你哥。不瞞你說,我一直想在國內找公司合作,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對象。既然你哥的公司是搞這個的,那我可以跟他聊聊。你哥的公司開在什么地方?”
許望秋本來打算跟張炫龍套套近乎,有機會再談合作的事,沒想到張炫龍比自己還急切,輕笑道:“在北平中關村。公司剛成立不久,現在正在做培訓。我哥的公司準備賣計算機,但賣計算機你多少得懂點計算機知識不是,至少要能給別人做演示,要是出了問題,也可以做簡單的維修。他招的人都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不懂計算機,所以,他打算拿半年的時候,請專家對他們進行培訓。公司正式開張的話,可能要等到年底去了。”
張炫龍心想許望秋的哥哥不是一般人,做事很有條理,竟然會抽半年時候來對員工進行培訓,我們家開始做電腦生意的時候可沒想這么多,許望秋的哥哥是個人物,跟他合作應該是不錯的選擇,笑容滿面地道:“我們金山代理了好幾個牌子的電腦,既然你哥準備做電腦,那我可以將手中代理的牌子交給你哥來做。”
許望秋作出驚喜的模樣:“這真是太好了。你經常和內地著計算機生意,應該知道內地計算機不管是整機,還是芯片,都需要從香江那邊進口。我哥在香江那邊沒有門路,也沒有熟人。通過其他路徑倒是可以拿貨,但價格會比較貴。這次我到香江除了拍電影,還打算幫他探探路,看看能不能找到合作者,沒想到竟然遇到你了。”
張炫龍聞言大喜:“這真是太好了。那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聊聊。”說完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張卡片遞給了許望:“這是我的電話,到香江之后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許望秋接過名片看了一眼,放進了口袋你,笑著道:“等我安頓下來之后給你打電話,到時候我們好好聊聊。不過我可沒名片給你,要是你找我的話,可以直接到清灣銀都機構來,或者給銀都打電話。我把銀都的電話留給你吧。”
說著許望秋打開背包,拿出筆和紙,把銀都的電話寫給了張炫龍。
飛機上不是談生意的地方,許望秋和張炫龍沒有繼續往下談,轉而聊起了別的。
張炫龍剛到香江的時候,家里經濟條件很差,一家人都必須外出打工。張炫龍找了一份導游的工作,這份工作培養了他的口才,也培養了他的交際能力。他聊起了天來滔滔不絕,而且給人一種特別舒服的感覺。
有了張炫龍,枯燥的旅途變得輕松愉快多了。許望秋感覺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間飛機便抵達了香江。
許望秋他們下了飛機,順利通過了安檢。走到出站口的時候,張炫龍問道:“有人來接你們嗎?要是沒有的話,我送你們一程。”
“不用!我們有人來接!”許望秋指了指出站口等候的人群。傅奇一米八幾的個子,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許望秋”三個字,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那行!我等你電話。”張炫龍笑著點點頭,拖著自己的行李向出口走去。
許望秋沖傅奇揮了揮手,和張一謀拖著行李走了過去:“傅奇大哥,好久不見。”
傅奇看到許望秋,笑容滿面地道:“望秋,你們總算來了。我們可是盼星星判月亮啊。你要是再不過來,夏夢恐怕要坐飛機到北平,把你抓到香江來拍電影了。”
“夏夢姐有這么兇嗎?”許望秋哈哈笑了聲,滿是歉意地道,“實在抱歉,讓大家久等了。本來早就應該過來的,但因為一些事情必須處理,一直拖到現在才過來。”
出了機場,傅奇開著公司的車,載著許望秋他們向清水灣駛去。
傅奇一邊開車,一邊把香江的情況告訴許望秋:“望秋,你這次過來恐怕會很忙哦!最近這段時間,邵氏的邵逸芙、嘉禾的鄒聞懷、金公主的雷覺坤,以及其他一些人都給我們打電話,請我們吃飯,打聽你什么時候到香江,到時候他們肯定會過來找你的。”
許望秋聽到這話笑了:“是因為《蕩寇志》票房爆了嗎?”
《蕩寇志》是由思沅影業和出口公司聯合拍攝的,投資高達800萬人民幣。這部講述江湖義士保衛戚繼光,阻止東瀛忍者暗殺的電影,跟香江類似題材的電影不同,全部是實景拍攝,并做了上千套盔甲,動用了解放軍戰士參與拍攝,場面十分宏大,是古裝戰爭片與功夫片的結合。電影四月中旬在香江上映后,引發了轟動,取得了1863萬的票房。
傅奇興奮地道:“是的。吳思沅不是我們的人,以前跟臺彎走得也挺近的。很多人就覺得吳思沅都能跟出口公司成功合作,那自己跟出口公司合作也沒有問題,也可以取得同樣的成功。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國家在跟英國佬談判,香江回歸已經是大勢所趨。邵逸芙他們以前跟臺彎走進很近,害怕回歸以后被打壓,不得不考慮向祖國靠攏的問題。”
許望秋本來挺興奮的,但聽到這話心里卻不由發出一聲嘆息。傅奇他們雖然跟邵逸芙他們屬于左右兩個不同的陣營,但彼此關系還是很不錯的。邵逸芙他們向祖國靠攏,他們是可以接受的。可像李黃瓜這樣的人搖身一變,成為愛國商人的時候,他們恐怕就很難接受了。他真的擔心,到時候銀都機構的人心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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