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現在怎么辦?”
歐正嘴唇發白地看著白研良。
不知不覺中,話不多的白研良又成了那個拿主意的人。
白研良看了他一眼,“還有回頭路嗎?”
歐正一愣,然后燈光朝著身后照去……
走廊消失了,緊貼背后的,又是那堵詭異的墻。
這一次,歐正終于快崩潰了。
跟著白研良一路往前走雖然還有一線生機,但他耽擱不起啊!
他現在最好的結果都是殘疾一生……
白研良沒有閑工夫理會他們的心情,這扇朱紅色大門的出現讓他有些心神不寧。
本以為,這次布下死局的人只是設置了一道道關卡,現在看來……剛才的都只是開胃菜。
這座被挖出來的古老墓葬才是真正的殺局。
不過……如他所言,已經沒有退路了。
“轟”
沉重的朱紅大門被白研良逐漸用力推開,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在門縫被打開了一點時,一股冰寒到徹骨的空氣就鉆了出來。
白研良第一個邁入了門內。
然而這一次……他出事了。
一只慘白扭曲的手臂伸了過來,白研良的神經頓時緊繃!
危險!
然而,他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立刻就被那只手臂掐住了脖子!
緊跟著他進來的許知非四人陡然變了臉色。
這是什么?!
許知非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掏出了鑰匙,然而,她的下一步動作還沒來得及,就聽咔嚓一聲。
白研良的脖子,以一個夸張的角度,被擰斷了……
她的眼睛里第一次涌現出了劇烈的情緒波動。
驚恐,害怕,難以置信,茫然,無措……
許知非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白研良竟然會在這個地方死去!
不僅是她,歐正三人的神情也充滿錯愕和恐懼。
怎么會……怎么會是他?
其他人都能死,他怎么能死!
然而,那只慘白扭曲的手臂在空氣中逐漸消失,白研良的身體也轟然倒在了地上。
他的脖子詭異地扭曲著,瞳孔已經失去了神采……
他真的死了。
許知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身邊去的。
她手指微微顫抖地按上了白研良的脖頸,頸動脈已經停止了跳動。
而且,他的頸椎骨已經徹底斷了,連支撐起腦袋都做不到了。
這怎么……可能?
許知非咬了一下舌尖,強烈的疼痛出現。
這是真的。
可是,她明明夢到了。
夢到了自己的未來有白研良的存在,夢到了他那陌生的樣子,他怎么會在這里死去?
他不可能,也不應該在這里就死的!
強烈的錯愕情緒讓許知非的大腦無比混亂。
不僅是現實造成的猛烈沖擊,還有自己夢中預言破滅的匪夷所思,這一切雜糅造成的后果,就是許知非難以接受白研良已經死了的現實。
不可能的……如果白研良已經死了,那出現在未來的那個白研良又是誰?
就在這時,只聽“轟”地一聲,大門被詭異地關上了。
歐正三人來不及為白研良的死亡哀傷,他們也并不會為了白研良哀傷,也許,只有阮潔是真切地為白研良難過。
其他兩人,只是為少了一顆有用的腦子和一個有用的人而暗罵罷了。
大門被轟然關上這一刻,他們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非常非常不妙。
一路帶著大家前進的白研良突然被“開門殺”,那接下來的路要怎么走?
靠她嗎?
歐正和楊小燦的目光不由得同時落到了許知非身上。
然而,當他們看見許知非抱著白研良的腦袋神情恍惚的模樣時,立刻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這個女人八成是死定了……
她的心緒肉眼可見的混亂,她的狀態極其糟糕,不像悲傷,不像痛苦,更像是信念崩塌了一樣的狀態。
“我們……繼續往前走嗎?”
楊小燦看向歐正,猶豫不決地問到。
歐正立刻點了點頭:“那只詭異的手剛剛在這里消失了,天知道它什么時候又會在這里出現,我可不想像他那樣,脖子被突然擰斷。”
楊小燦沉默不語,她看向阮潔:“阮阮……走吧。”
阮潔怔怔地看著死不瞑目的白研良,在確定白研良死亡的那一刻,她的心猛然揪了起來,雖然不至于為一個相識不久的人痛哭落淚,但她對白研良的印象非常好。所以現在,惋惜,悲傷的情緒占據了她內心的大部分。
不過,悲傷歸悲傷,逝者已矣,她身為活著的人,不可能在這個鬧鬼的地方繼續呆下去。
就像歐正說的一樣,天知道那只扭曲的鬼手什么時候又會憑空出現,然后捏碎誰的脖子。
“嗯。”阮潔回應了楊小燦一聲,算是暫時原諒了她之前的舉動。
然后,她蹲下身子,低聲說到:“許小姐,我們快走吧……”
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許知非身上,然而,對于阮潔的詢問,許知非充耳不聞。
她一直低著頭,看著死不瞑目的白研良的眼睛。
那個總是不會顯露驚慌恐懼的瞳孔中,似乎深藏著一縷遺憾。
“我們走,別等她了,這女人怕是要給她男人殉情了。”歐正掃了一眼后說到。
阮潔憤怒地瞪著他:“你別忘了是誰幫你止的血!真是一條喂不熟的狗!”
“你!”
歐正臉一陣紅一陣白,然而面對阮潔憤怒的目光,一時間他竟然說不出話來。
“哼,走不走隨你!想死就繼續呆在這里吧!”
歐正說走就走,朝著這陰暗的古宅,深深的庭院之中走去。
不過,雖然他走得瀟灑,但速度卻并不快。
看著眼前流動著恐怖氣氛的陰暗古宅,歐正舔了舔干澀的嘴唇,心底暗道:我不是害怕,只是在等她們而已。
另一邊,阮潔又勸了許知非一句:“許小姐……走吧。”
回應她的依舊只有沉默。
楊小燦對她輕輕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微微用力,阮潔也沒有掙扎,惋惜地看了許知非一眼,便跟著楊小燦走了。
很快,歐正三人就不見了蹤影。
許知非依舊跪坐在地上,抱著白研良的腦袋。
其實……如果現在有人低下頭來看許知非的臉一眼,就會發現……她不是不想動,是根本動不了!
許知非冰冷的瞳孔中此刻滿是驚駭。
因為白研良本已經渙散的瞳孔里,此刻竟然又悄然凝聚出了神采!
而他的右手掌中,一股詭異的血色,正在緩緩地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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