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友絕望地看著四面的房間。
本來按照他的打算,上來二樓之后,第一時間就要避開馬頭房。
但他沒想到的是,二樓的所有房間都變成了馬頭房……
這根本就不可能!
二樓房門上的標志分明是十二生肖,每個都有,現在竟然都變成了馬……
林大友的心里已經被恐懼填滿,他甚至在想,是不是下面會比較安全?
只要和他們一直呆在一起,半步都不離開,至少不會有事吧……
到最后,林大友的雙腿都止不住顫抖起來。
不行……下去,我要下去!
林大友后悔了,他就不該上來!
此刻,林大友轉身朝上來的樓梯跑去,然而他一轉身,竟然就直接撞進了一間屋子里。
身后的走廊,變成了打開的房門……
林大友恍惚之間看到了門上的標記。
這間屋子是……馬頭房。
“不!救命!救命啊!”林大友眼睛豁然睜大,這詭異到無法言喻的一幕幕已經讓他的神經徹底崩潰。
“砰——”
房門猛然關上,任憑林大友如何去敲,去撞都打不開。
他的聲音絕望而尖銳,按理說早就應該被樓下的人聽到才對,然而直到現在,樓下也沒有半點動靜,徒勞地呼救了接近十分鐘后,林大友終于絕望地放棄了。
他的身子縮在了墻邊,目光顫抖地看著整個房間。
屋子里……空無一人。
床鋪很大,被子也鋪得很整潔,因為沒有開燈的原因,所以屋內顯得比較昏暗,家具也不多,只有靠里墻的一個大衣柜。
至少,目前來看,這間屋子里沒出現什么詭異現象。
林大友神經質地呢喃著:“來吧……來吧……我不怕你……你活著我都不怕,你都已經死了……還能拿我怎么樣……”
雖然嘴里說得自信滿滿,但林大友的瞳孔卻在瘋狂地顫動,他的身體也在不受控制地發抖,他根本就做不到平靜面對眼前的一切……
現在林大友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他的恐懼也到了極點,但他并沒有別的選擇。
人的求生欲往往會出乎當事人自己的意料,林大友同樣如此。
雖然他仍然害怕,仍然恐懼,全身在出汗,手腳卻異常冰冷,但恐懼之余,林大友竟是生出了魚死網破的念頭。
恐懼會讓有的人身體僵硬,喪失行動力。會讓有的人大腦凝固,喪失思考能力。但有時,強烈的恐懼也會讓人生出類似于匹夫之勇的東西。
這類人很少,但林大友恰恰就是這種人。
他雖然害怕鬼,但他心中也已經做好了打算,一旦鬼出現,他就立刻沖上去,砸也好,咬也好,一定要在自己被鬼殺了之前,先干掉它!
就算干不掉鬼,也要從它身上撕一塊肉下來……
林大友的眼睛充滿了血絲,因為想著兇惡的事,神情也異常猙獰。
他只能通過大腦中幻想出來的憤怒來分散自己的恐懼,鬼在哪兒……它在哪兒?
林大友四下張望,神經繃得很緊。
他的掌心已經滿是汗水,干澀的嘴唇也不知道舔了多少遍。
但屋子里還是那么安靜,就像……真的什么都沒有一樣。
然而,當林大友的目光再次掃過昏暗的屋子里時,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衣柜……打開了。
那個靠在里墻的衣柜,被打開了!
林大友驚駭地說不出話來。
那個衣柜是什么時候打開的?為什么……一點聲音都沒有……
因為高度緊張的緣故,林大友的感官靈敏度被放大了好幾倍,但即便是這種狀態下的他,仍然不知道那個偌大的衣柜,是什么時候打開的。
林大友緊緊地貼著墻,呼吸越發急促。
有什么東西……從衣柜里出來了……
但是看不到它……
它會在哪兒?
我旁邊嗎?
左邊?
眼前?
還是右邊?
林大友神經質地擊打著身體附近的空氣,沒有……什么都沒有!
就在這時,他忽然感覺到……一個冰涼的,像蛇一樣的東西碰到了自己的后頸!
頓時,林大友感覺如臨冰窖。
“啊!!!誰!什么東西!”
林大友像是觸電一般飛快從墻邊彈開,神情恐懼地看著墻邊,嘴里說著不知所謂的話。
然而墻邊……依舊什么都沒有。
“呼……”
“呼……”
林大友喘著粗氣,雖然沒怎么動作,但這十幾分鐘里,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虛脫了。
精神的高度集中是極其耗費體力的一件事,而這樣的一驚一乍,也在快速消耗著他的注意力。
再這樣下去……即便那只鬼不出現,林大友感覺他都會被自己活活嚇死。
但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那樣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即便很勞累,但林大友仍然不敢有半點松懈。
他的目光四處游離,他知道……只要自己松懈一秒,可能就會被藏身暗處的鬼給害了。
時間在一點一點地流逝……
所謂的鬼還是沒有出現。
除了衣柜莫名其妙的打開之外,這間屋子里也沒再發生其他詭異的事。
莫名其妙的,林大友感覺到了一陣強烈的疲勞。
他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以疼痛來打起精神。
是太緊張了嗎……
不行……不能午睡……
那張紙上,我就是睡午覺的時候被殺的……
林大友不停地對自己說著。
然而,當他無意中看到床鋪之后,信念立刻就動搖了。
好大……好軟……
躺上去稍稍休息一會兒……不睡著的話,應該沒事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林大友就搖搖晃晃、恍恍惚惚地走向了床邊。
等他猛然回過神來時,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坐在了床沿邊,剛準備躺下!
不不不!
不能睡!
林大友猛然站了起來!
然而……他失敗了。
腰上傳來的緊縛感讓林大友頭皮發麻!
他渾身顫抖地慢慢回過頭去,看到的是……
鋪滿大床的被子下,慢慢隆起了一個人形……而緊縛住他腰間的,是一大把從被子底下伸出來的,漆黑的頭發……
林大友臉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凈凈,喉嚨里支吾著不明聲音,他眼睜睜地看著……一只畸形扭曲的厲鬼,從被子里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