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系統退出之后,袁無極便處理其他事情。
這一天,他都沒有看到紅塵雪露面,顯是在避著他,不過也可以理解,袁無極這一次終究是趁人之危,在紅塵雪最心煩意亂、茫然無助的時候完成了革命性的一擊。
事后,袁無極身為男人自然不會有其他想法,但紅塵雪難免心情復雜,需要冷靜。
直到夜空星辰閃耀,袁無極忙完事情,這才準備前往海濱,“乘現在去處理曼鯉隱患!”
袁無極閃身消失在山海奇城,此刻,曼鯉也已經將袁箏和還在襁褓中的遺玉安排妥當,剛剛回到房間忽見袁無極出現,驚愕萬分,不禁輕喚一聲,“公子……”
“曼鯉。”
袁無極上前一步,將曼鯉抱住,低聲說道:“你辛苦了。”
如此溫柔話語,讓曼鯉臉上浮現一抹開心,“能幫助公子,是曼鯉的榮幸。”
她貼在袁無極的心口,露出期待之色,“曼鯉已經許久未為公子跳舞,今天,能請公子欣賞我為公子編的新舞嗎?”
“好!”袁無極坐下,一臉微笑的看著曼鯉起舞。
嘆晴空幾樹紫煙浮,獨擎艷高秋。
正云姿楚楚,驚鴻舞燕,綠淡紅稠。
自夏豐花彌季,百日綻無休。
卻怕麻姑爪,顫影嬌羞。
不托春蔭呵護,望濃妝一簇,寒露難收。
憶香飛玉殿,居易唱詩酬。
更樊川、中書門下,孤燈夸色,
竟幾番、誤了夢揚州。
千年越、雨欺霜重,難掩風流。
舞姿搖曳,在燈光的映襯下,仿若蜜桃,秀色可餐。
隨著曼鯉湊近,袁無極直接在曼鯉的驚呼聲中,袁無極將曼鯉抱到床上,同時親吻著曼鯉臉頰,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今天我便助你恢復體內命元!”
雨打枇杷爛芭蕉,待將春恨,都付春潮。
……
幽界之中,剛剛獲得夔禺疆歸還的力量,又強行召回九熇,虛弱的九嬰意外昏厥。
半路攔截天跡的無限發泄怒火之后,被天跡告知圣母命危,拿得天跡所給的丹藥匆匆返回。
而在同一時間,縱橫子再入初天之鄉,度踏上天地碁見到鬼麒主。
交還釋魔錄細目,鬼麒主也為縱橫子開啟了玄默之間,六顆棋子,一個后悔的機會。
疑:不信正道,背離真理,何為絕對,何謂可信。
“逆三教,由初衷到最終,縱橫子,你會后悔嗎?”
鬼麒主身形虛化,冷看縱橫子的選擇。
縱橫子不語,舉手再掀第二子。
邪:邪見邪念,邪業肈生,一去不往,一錯再錯。
“心武棋會,當棋友變掣肘,當受仰望轉為質疑,你,后悔嗎?”
嗔:好爭求勝,恚怒伴生,善緣即斷,水火難容。
“素還真,在過往的連番較勁中,你后悔與他為敵嗎?”
癡:醉心忘魂,別無他物,志之所在,寸草不生。
“天老友……”連番四子,看到幕幕過往情景,縱橫子神情一瞬恍惚。
“如果你放棄對棋的專注與追求,那你與天十三覺又將是何種演變?你——后悔嗎?”鬼麒主的嘴角露出陰森笑容,玩味問道。
縱橫子聞言,眼一定,舉手再翻。
慢:我慢貢高,自信自負,天字一筆,難脫定數。
“無明一刀齋……”
鬼麒主的詭異聲音再起,帶著一種誘惑,“當時你以為能掌控全局,殊料,卻漏了一刀齋對你的情義,這段犧牲,你——后悔嗎?”
縱橫子冷哼一聲,悲憤再掀。
貪:貪求貪著,欲念追逐,起心不舍,滿盤皆輸。
“鈴妹……”過往回憶沖擊,縱橫子手掌不覺緊握。
鬼麒主的聲音又變得陰戾。“當手足走至背離,連心成了斷情,縱橫子,這段親情,你走得不少偏差,你,后悔嗎?”
“我說過,我是來挽回錯誤。”一聲聲‘后悔’,讓縱橫子眉頭一冷。
“哈!”鬼麒主輕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那令我意外的是,想不到你摯友御清絕之死,竟不在你追悔的六根煩棋內。”
“好友豁朗人世,求仁得仁,在彼岸,那是最好的歸處,縱橫子別無撼恨。”
“哦?”
鬼麒主輕搖白骨扇,繼續說道:“六棋既現,接下來,就是你改寫過去的抉擇,你有一次機會,重新蓋下其中一顆棋子,抹去你不要的不圓滿,成就你之所愿,但……”
說到這里,鬼麒主話音一頓,“你彌補了你的遺憾,卻也同時扭轉了天數,讓對方的命運重新來過,成了不可知的變數,你若強求兩全,便是你與對方同時葬送天數運轉之中,也就是說,這是一項無法貪求的選擇。”
說到這里,鬼麒主的聲音也帶著一抹凝重,“起手有回,這一步,在你手上。”
場面凝滯,縱橫子手臂微顫,暴露心中復雜。
貪嗔癡,慢疑邪。
一旦蓋下,就是愿望成真,補了殘缺,不想犯的過錯,不想失去的人與情,這一次,吾想圓滿!
“縱橫子,你的選擇是?”鬼麒主詭異聲調再度響起。
縱橫子雙眼微閉,雙拳緊握,似是在下某個決定,“我的選擇是……”
驀然,縱橫開眼,崢然開口,“起手——無回!”
‘無回’出口,縱橫子一瞬平靜。
“你放棄挽救錯誤?”鬼麒主的聲音微顫,顯然心中并不平靜。
“我最想彌補的遺憾他們已經各自安穩了,一刀齋更是常留我心中,不愿讓他再陷情仇,若成就了我,卻要讓他們再陷未知,那就讓所有的缺憾止于我吧!”
悄然一轉身,縱橫子毫無留戀的離去。
“縱橫子,該說你愚昧還是多情亦或聰明呢?”
看著縱橫子消失的背影,鬼麒主低聲說道,但目中殺機卻是越發熾盛,“不論你做出何種選擇,縱橫子,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對于縱橫子的殺心,在當初縱橫子問出‘你究竟是誰’之時,就已經擁有,同樣,也早已注定了縱橫子的結局。
“棋對棋,執棋客,你并未完全按照約定重創魔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外我不知道嗎?既然如此,那我們再開一局,不論誰生誰死,都對我有利!”
一者已猜測他并非真正的鬼麒主。
一者很可能知曉他真正的身份。
兩個人,都是他必殺的目標,“如今釋魔錄細目已得,魔刀圣劍已成,也該清除不穩定的因素了,而且,藉此機會,也能一探他的底細。”
……
另一邊,禁城舊地,琥珀墓前。
天織主手捂小腹,默默無語。
“琥珀,為娘是不是做錯了?”
雨在下,閃電照亮暗空,映照出天織主復雜神情。
幾天時間,她的身體已經恢復,但心神卻愈發憔悴。
“不,我沒有做錯,孽種不該活著,況且人已被帶走,從此以后,再無瓜葛,我必須為了精靈而戰,覆滅人魔兩族,為你報仇!”
天織主狠狠握拳,決心已定,就在這時,一道踏著泥濘的腳步聲從身后響起,“罌、粟。”
聽到這道聲音,天織主怒火中燒,但這股火很快便被澆熄,臉上流露出無與倫比的復雜、痛苦。
“你來做什么?”
許久之后,天織主強行冷靜下來,質問道。
“琥珀已經走了,罌、粟,我不希望你有一天也離開,隨我退隱吧!”
冷縹緲神情懇切,雙目蘊藏著無盡的溫柔。
對上這雙眼睛,天織主更加煩躁,想到自己因為功體不全,屢屢被羞辱,壓制不住的怒火直接爆發,“你若想我安全,就交還熾雷刀!”
說話同時,天織主掌勁暗蓄,決議發出至極之招。
冷縹緲也感受到了無形壓力,他上前一步,雙眼灼灼的盯著天織主,這讓天織主不覺回避。
“熾雷刀封印在我的心口,你若想要取走,就殺了我吧!”
“你覺得我不敢?”天織主回過頭,冷聲問道。
冷縹緲不語,一雙柔情的眼睛望著她。
“既然你執意求死,那我送你一程!”天織主體內復蘇的惡魔種子讓她越發偏激,一瞬影響,殺招已出,直取冷縹緲心口,毫不留情。
“住手!”
就在此時,一道急切之聲傳來,隨即一道宏大拳勁爆發,逼退天織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