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
隨著紅塵雪幽幽轉醒,第一關注的便是自己的腹部。
之前,她的小腹只是微隆,穿著寬大衣袍還看不出什么,現在,卻已是高高隆起,好似懷胎八月。
而袁無極此刻就躺在她的身旁,一只手還按在胸口,緊緊抓著。
紅塵雪嘆息一聲,便再度關注腹內情況,此刻,兩股生機已經再度變得均勻。
她甚至能感受到,這兩個胚胎已經成形,一者如火鳳,一者如金龍。
本源都極為的雄厚,天資更是恐怖。
畢竟不管是鳳血還是龍元,都蘊含磅礴的生命本源,任何一物,都能造就出一位頂尖強者。
而現在,卻在兩個還未出世的嬰孩體內,其資質已經不言而喻。
不久之后,袁無極也清醒,這是他有意放松才會熟睡,不然以他的修為,即便永遠不睡也無妨。
剛一睜眼,袁無極便看到眼前美景,不過很快他便被紅塵雪高高隆起的小腹所吸引。
“龍鳳胎,不知他們兩個誰會先出來。”
袁無極調笑一聲,隨手一招,衣袍上身。
“這段日子你便在奇城好好休息,待我將所有事情處理完成,便回來陪你!”
袁無極的手穿過紅塵雪烏黑的秀發,輕聲說道。
轉過身后,袁無極已經再度恢復平靜,煉化龍元的時候,哪怕他并未自己使用,但也足以讓他的修為恢復巔峰。
既然修為恢復,也是該將其他事情解決了。
看著袁無極逐漸消失的背影,紅塵雪也不知是什么感覺,不過當目光落在高高隆起的小腹后,以及體內兩股均勻的氣息,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當袁無極從萬象天宮出來以后,圣君士等人已陸續離開。
袁無極告知映朝陽紅塵雪已經無礙后,而迎接他的只是一道極為復雜的目光。
對此,袁無極干笑一聲,很快,他便看到縱橫子一臉陰沉走近。
“發生了什么?”
接過縱橫子遞來的信件,袁無極眼睛微瞇,目露寒光,“竟然將注意達到了芙蓉鑄客的身上,如此伎倆,是要引我離開山海奇城殺我還是在我離開之后,要進攻奇城呢?”
“如果是想要打山海奇城的注意,你們的算盤恐怕要打錯了。”
袁無極心中冷笑,“如今新生的逆神旸即將蘇醒,若是有人以為我離開山海奇城,就是你們的機會可就大錯特錯。”
“非常君,既然你想玩這局,那本公子就陪你們玩,至于最后結果……”
想到此,袁無極抬起頭,對著縱橫子說道:“既然他要胡亂伸手,那本公子這次便砍了他的手臂,我們走!”
“不過,紅塵雪生產在即,看來還需多加幾重防護。”
隨后,袁無極對著匆匆低語幾句,便與縱橫子一起離開。
看似整個山海奇城毫無防備的樣子。
中途,縱橫子微微合眼,看似平靜的說道:“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在山海奇城空虛之時離開,看來,你還有暗藏的底牌啊。”
“底牌只有在未揭開之前才是底牌。”
袁無極沒有直面回答,反而問道:“縱橫子,你與鬼麒主合作多次,而且他數次以芙蓉鑄客為要挾,想來你也一直在查他真正的身份吧?”
“嗯?”縱橫子古怪看向袁無極,“棋邪好像從未說過鬼麒主之前曾以鈴妹安危要挾之事吧?”
雖是疑問,但縱橫子話語肯定。
“呃……有嗎?”袁無極忽然大笑一聲,平靜說道:“別忘了本公子的另外一個身份,這天下蒼生命運盡在吾彀!”
“你的話讓棋邪想到了一個人!”
縱橫子瞇了瞇眼,目中奇光閃爍,此刻,他想到了執棋客。
只不過還有些疑惑未解,因此縱橫子還未確定。
這些事以后再查不遲,他現在所要做的,只有家事。
兩人看似邁步而行,實則縮地成寸,速度極快。
很快就來到海岸附近。
而在岸邊,一道明黃身影背對垂釣。
“非常君!”
袁無極目光微動,雖然很想殺了對方,不過表面上卻露出和煦笑容,“未曾想到在此地有緣遇見人覺。”
“哎呀!是圓公子與棋邪啊!”
非常君緩緩轉過身,一臉驚訝與驚喜,同時口中說道:“我本欲回返覺海迷津,不過想到習煙兒最近催著我找些珍惜食材,因此在此逗留,垂釣龍魚,沒想到在此竟是遇見了好友。”
說著,非常君長嘆一聲,“不過好友你可是將我瞞的好苦啊!”
“哈!”袁無極輕笑一聲,“不是我要瞞著好友你,而是苦境水深,不得不如此啊,如今兩重身份暴露,我的處境也危險了啊。”
“好友自謙了,以你的實力,這天下能傷你者不過數人。”非常君微微搖頭,一副不信之色。
“可是這數人,便已經被我的做半數了啊!”袁無極故露苦笑,一副唉聲嘆息的樣子。
“哎呀,釣到了。”
就在此時,非常君手中魚竿猛然下沉,隨即非常君一臉欣喜的轉過身,狠狠一拉,一條金紅龍魚被拉出水面,隨即落入非常君身旁的木桶之內。
“這下總算可以回去交差了!”非常君苦笑搖頭,好似想到了什么讓人無奈有心暖的事情。
袁無極此刻也忍不住感慨一聲,“真是羨慕好友的灑脫,可惜我妻兒眾多,需要為她們負責,卻是無法像好友這般寫意生活。”
聽到此話,非常君神情不變,只是低垂的眼簾遮住一抹冷光,但神情依舊如常,“只要好友愿意,大可退隱,相信這世上沒有幾人愿意招惹好友你這等強者。”
“唉,不是我不愿退隱,但既入這江湖,恐怕已非是我愿意便可以安然退出的了,而且,天下大劫將至,不進則退,這世上無人可以安然脫出這個漩渦。”
“大劫?”非常君目露疑惑,好奇問道:“我曾聽勝天半子也說起過此事,能讓兩位好友都如此凝重以待,不知到底是何大劫?”
“一場席卷苦境的災難,一局諸神的游戲。”
非常君若有所悟的點點頭,“據太穹十三卜來看,那么救世之人,應當就是秉承天命的人之最了!”
聽聞‘人之最’三字,袁無極忽然大笑一聲,“好友太‘看重’所謂的人之最了,人世大劫,又豈是一個人之最可抗,而所謂神秘不可測的天命,在我等眼中,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哪有什么不可更改!”
“好友豪氣,如今我算明白,即便真有退隱機會,以好友的性格也決計不會輕言退出。”
非常君撫掌苦笑,仿若在為自己又一次失敗的勸阻而自嘲。
對此,袁無極更為坦然,同樣也不加掩飾,“人世本就是一場浩大的棋盤游戲,諸神自以為超凡脫俗,視蒼生為棋子,看著蒼生掙扎,殊不知,大家其實都是棋子,真正的棋手會是誰,尤未可知啊!”
“而這場游戲,圓公子既然踏入,就要好好玩一場,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依舊其樂無窮!”
說到這,袁無極目光一定,讓人望之悚然。
“好了,看兩位還有要事再身,非常君便也不再多耽擱兩位,請!”
將魚竿收起,非常君也提出告辭。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