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靈州之外。
稷玄谷周身圣光浩浩,仿若驕陽初生,照破萬千陰云死霾。
這一刻,稷玄谷仿若成為了天地之間的唯一,也是慕靈風眼中的唯一。
“天晶劍訣最終式——日照無華!”
稷玄谷催動天晶劍訣至極絕招,這一刻,他的心與天晶劍意完美契合,手中,首度現出神劍。
當初女媧大神鑄劍之時,本就是自斷左臂化成子劍,犧牲雙腿構成母劍,無奈子母劍并合為一。
袁無極以天晶為根基施展血元造生,實則并未完全將天晶造生,而是將雙劍分開,母劍成為造生根基,而子劍則一直潛藏在體內。
此事袁無極不知曉,甚至就連稷玄谷也從不知道自己體內竟有一柄最契合自己的神劍。
但如今,在數次壓榨天晶之力,爆發神威之后,加上心與劍合,終于,體內神劍牽引而出。
湛藍神劍,仿若天穹一般清白分明,劍出一刻,風起云涌,五色神光燦耀,云中投射金色圣光加持,仿若在見證不世神劍的出世。
十二天神兵中的神舞只是女媧一臂之肉所化,而天晶子劍則是女媧一臂配合五彩晶石而鑄,雖為天晶子劍,但威能之恐怖不遜色任何一件天神兵。
這一刻的稷玄谷仿若真神降世,手持神劍,一劍劃開新世界。
金華便灑,籠罩整個北海王城,道道金光如劍筆直而下,與地底刺出的重劍結合,天與地對接,頓將死霾徹底封印在千里之內,阻止蔓延,讓其無法再向著周邊流散。
這一刻,整個北海王城方原千里都被燦耀劍陣所包圍,華光耀目,蔚巍奇觀,壯闊難形。
而從上往下俯瞰,這千里方原的上空,好似一朵金色蓮花綻放,圣潔之力垂下,消磨死厄之力。
其實,憑此一劍,稷玄谷足以斬破魔珠,根除死厄之力,只是這樣一來,與死厄之力相融的地氣也將散盡,最終結果只能是北海靈州四分五裂。
當初東皇玄州因為祌天爻帝被算計入魔,天降神罰,致使東州從此一分為二,稷玄谷可不希望北海靈州因自己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事情。
隨著劍陣徹底成型,與地底劍氣融匯成不破結界,稷玄谷手中天晶子劍也隨之消失,體內力量好空,人也不受控制的從空中墜落。
慕靈風一直在關切著稷玄谷的動靜,在看到稷玄谷無力控制自己的一刻,慕靈風飛躍高空,將稷玄谷抱在懷中,兩人旋身降下。
不顧自損的過度爆發,使得稷玄谷氣空力盡,意識也陷入昏沉。
此時只感覺自己的臉深深陷入一團柔軟之中,有些憋悶,呼吸困難。
這種感覺有些熟悉,好似什么時候經歷過一般。
也確實舒服,稷玄谷搖了搖頭,想要清醒。
而慕靈風此刻的臉卻是一陣羞紅,在稷玄谷的動作下,兇前有些起伏不平。
不過,慕靈風不知因何并未放開,從側邊看,兩人似是依偎在一起。
看著懷中像個孩子一樣熟睡的稷玄谷,慕靈風眨巴了幾下眼睛,嘴角微翹,露出一抹笑容。
以往的稷玄谷,嚴肅、圣潔,脫俗出塵不可侵犯。
直到現在,才像一個真正的人。
也會累,也會痛。
看著埋在懷中的稷玄谷,慕靈風的心跳有些加速,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稷玄谷,發現稷玄谷確實昏睡后,大大的眼睛隨之彎起,修長的手指輕輕碰了碰稷玄谷的臉頰。
“沒反應?看來是真的睡著了。”慕靈風低聲嘟囔一聲,“讓你高高在上,讓你不心疼自己……”
每說一句,慕靈風便伸手彈一下稷玄谷的臉頰。
就在慕靈風沉浸其中之時,忽然一陣冷風從背后襲來。
隨即,一道玩味的聲音響起,“真的很抱歉,打擾你們打情罵俏了,不過,如果你愿意,我會將稷玄谷控制后成全你們。”
欲魄所化的起源者穿著黑袍再現,語氣玩味,但磅礴氣息卻是將兩人籠罩。
慕靈風心中一驚,將稷玄谷護在身后,同時云行劍入手,一臉警惕的盯著來人,“此事就不需要你來操心了,這次沒有了死厄之力的壓制,你還能討的了好嗎?”
雖是疑問,但慕靈風目露自信,先前的不敵只是因為通過死霾,修為損耗甚巨,而且浩然功體受到壓制方才處于弱勢。
如今,真元恢復,又沒有了壓制,慕靈風自信不輸對方,“這一次,我一定要揭開你的真面目。”
“好大的自信,既然如此,那就接我一招再說吧!”
欲魄輕笑一聲,手中黑玉玄令再現,“陰盛陽衰。”
無形氣旋掃射而出,似要剝奪人之生命。
“圣天宣德·贖世靈鳳。”慕靈風功運極限,一劍出,身后火鳳燎空,清脆鳳鳴響徹八方,直接撲殺而去。
一聲爆鳴,欲魄竟是直接抽身而退,“慕掌門,期待我們下一次的相遇。”
“嗯?”看著對方一擊便退,慕靈風秀眉微挑,“莫名其妙,難道此人還有其他算計?”
說著,慕靈風猛然轉身,就見稷玄谷不知何時已經蘇醒,慕靈風這才露出恍然,“原來是稷師兄你醒了,怪不得此人會輕易退走。”
說完,慕靈風神情一滯,想到了之前自己的做法,頓時心中涌現一股羞意,雙手十指在身前絞在一起,低著頭小聲問道:“稷師兄,你是什么時候醒來的?”
此時的慕靈風充滿尷尬,暗暗祈禱自己之前的小動作沒有被發現,不然就太令人……
稷玄谷臉上閃過一抹僵硬,隨即閉住雙眼,斂去目中神情,違心說道:“我剛剛醒來,之前的事都不知道。”
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慕靈風猛然轉過身,心中狂呼:“慘了慘了,被稷師兄發現了,實在太丟人了!”
不過很快,慕靈風壓下心中羞意,轉過身,故作平靜的道:“還好師兄你醒來的及時,不然此人可沒這么容易打發。”
“嗯,此人待我恢復修為,解決北海靈州禍患會追查的。”
稷玄谷也不想提起尷尬的事情,順著慕靈風的話音說道。
之前稷玄谷雖然消耗太大虛弱昏迷,不過天晶之軀讓他很快就蘇醒了,只是感受到慕靈風的小動作,稷玄谷擔心自己若是睜眼,會讓兩人尷尬,因此只能故作昏迷。
而他也終于知道自己埋入的柔軟是什么地方。
這也是稷玄谷當時不敢睜眼的主要原因,算是一種逃避吧。
不過‘逃避’二字,沒想到有一天也會落在他圣儒頭上,這讓稷玄谷深感頭痛。
但心中,卻難免起了一絲別樣的漣漪。
慕靈風也知道稷玄谷早已清醒,因此心中也是尷尬、羞惱縈心,雖然她一貫大大咧咧,但修行千年,大多數時間都固守在昊正五道之內,還從未經歷過感情之事。
這一次,兩人之間的窗戶紙好像被捅開了一個小洞,兩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微妙,再難如以往純粹利落,但卻……
慕靈風卻感覺自己不知為何更喜歡這種微妙的氣氛,明明自己也不擅長,但卻沒來由的喜歡。
有時心中總會引起一股莫名沖動,那種感覺,讓人心跳加速。
好像比面對強敵還要刺激,還要緊張。
兩人雖都選擇性的遺忘先前一幕,但腦海中都各有思考,就連起源者的存在以及話中的意思都無暇理會。
另一邊,欲魄當然不是因此而退,他對稷玄谷的狀態心知肚明,重要的是,他暗中已經完成了布置,加上,倚情天回來了,這才是他離開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