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白川凌花才緩緩開口,“斷天途他竟然……”
“怪不得能爆發如此實力,竟然是以性命為代價!”
這時,夜叉梟王也緩緩開口,目中再度恢復冰冷,即便是望向白川凌花的目光也沒有往昔那般柔情,“看來他是希望借你之手,回到袁無極的手中,這或許便是他這個弟子對恩師的最后回報了。”
白川凌花緩緩站起身,這一刻,她對蚩羅的感情,竟也不知不覺淡去了不少,一切好似都變得索然無味。
舍身、舍生、舍神。
舍去了人世一切情感,也割舍了敵人的情感與生命。
夜叉梟王與白川凌花并非斷天途的主要攻擊對象,只是受到了波及,因此他們在斷天途的劍下傷勢并不重。
但斷天途滅情絕性之劍的影響卻范圍卻很大。
本就與步軍殤一戰受到重創的夜叉梟王也無法盡數抵擋這股詭異的力量侵襲。
不知不覺,情感被削去了一層。
就連曾經的甜蜜記憶,好似都失去了原來的味道。
“用我送你回去嗎?”
白川凌花收好身前的三件神兵,對夜叉梟王淡淡說道。
“不需要!”
夜叉梟王掃了一眼前路,距離尸猢山已經不遠,直接道。
交錯而過的兩人,背影相對,宛若一場風花雪月。
幾度心中凄然,癡心怨戀幾人懂,任憑塵網肆虐重,片片紛飛彼岸曉風雨,不知何時終成歇?
一劍斬情。
斬了自己的情,斬了所愛的情,也斬了敵人的情,更斬了本該攜手生死的情。
斷天途這一劍,終究展現了自己的傲骨,證明了自己的實力。
陽淵火脈之外,一片冷寒。
宛如暮春三月。
天寒地寒人心更寒。
袁無極心有所感,隨即衣袖輕拂,一顆晶球出現,竟是將斷天途身亡前的一戰呈現眼前。
看著斷天途焚燒魔軀魂體融入焚寂劍內,袁無極嘴唇微動,許久之后才吐出兩字,“白癡。”
看似淡漠的兩字,卻是蘊含著種種復雜情緒,是憤怒、是嘆息,亦或是恨鐵不成鋼。
“為了一個女人走到這一步,真是讓吾失望。”
片刻之后,袁無極揮手撤銷術法,淡漠道“但你終究是吾的弟子,吾會為你報仇。”
“真神真圣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賢;腦中玄機用不盡,統轄文武半邊天。”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詩號突然傳來,隨即一道紫衣身影手托拂塵而至。
“看來圓公子早已等待多時了。”
對于袁無極出現在這里,談無欲心下雖然一沉,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
畢竟是素還真的師弟,智慧超凡,而且心腸夠黑。
同樣也是一個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變的狠角色。
當然,若是碰上袁無極這種擁有足夠實力,又不喜歡講規則的人,他還是很危險的。
因此談無欲雖然表面沉穩,但心中卻是警鈴大響,不敢放松警惕,因為這段時日,他其實一直派人暗中調查著有關袁無極的一切消息。
也正因為如此,心中有鬼,就更加不敢輕松應對。
袁無極倒是沒理會談無欲的小心思,搖了搖頭,道“錯了,吾只是要去尋火母幫忙,恰逢其會遇到了你這位‘消失許久’的脫俗仙子。”
“原來如此,談某亦是來尋火母幫助,或許我們的目標相同?”
談無欲微微一笑,心念急轉,思索著袁無極來此的目的。
“是也不是,不如一起?”
袁無極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做出請的姿態。
二人踏上雪山同時。
昊正五道之內,一道金光乍現。
隨即三道身影跌落,其中兩人昏迷,一人渾身上下宛若焦炭,氣息微弱,隨時都有可能死亡。
“凄城!”
看到地上昏迷的一人,皇儒無上臉色驟變,同時已是運轉浩元,探查凄城傷勢。
這時,鳳儒映霜清也趕到現場。
“皇儒尊駕,發生何事?”
說話同時,映霜清素手輕揚,蘊含靈氣的雨露籠罩三人,就連步軍殤焦炭的皮膚也都有所好轉。
片刻之后,凄城與碧雪妍才幽幽轉醒。
但睜開雙眼的兩人卻是神情淡漠,好似不存任何感情一般。
這讓皇儒無上充滿驚疑,雖然說凄城一直以來的表現都很平淡,但卻非如同現在一幫,好似沒有感情一樣。
這種情況,卻是與‘神儒玄章’的效果有些相似。
“凄城,你們究竟發生何事?”
雖然情感被斬,但并不影響記憶,隨后在凄城古井無波的話語中,將事情告知。
“什么,斷天途死了?”
映霜清的眉頭頓時皺起,因為不久前才有決定找袁無極來救墨傾池與邃無端。
如今儒門之人竟然伙同他人殺了袁無極的弟子,以其性格,又怎么可能再出手相救。
“先救人要緊。”
皇儒無上眉頭一擰,他可不是受威脅之人,直接說道。
隨后,映霜清再次動用術法,以靈水幫助三人,但對于步軍殤的傷勢卻是莫可奈何,不由凝重說道“此人形貌被一種特殊魔焰焚毀,功體具廢,即便是我也只能讓他暫且保命,無法幫他恢復原來的相貌與功體。”
“先保住他性命再說,我會再研究。”
皇儒無上掃了一眼神情平靜的凄城,眉頭皺的越緊。
閻羅鬼獄之內。
欲魄占據君奉天的肉身忽悠魙天下。
而魙天下也同樣施展手段將君奉天留下,不準其離開鬼獄。
此時,魙天下不在,伏夜欲嬌娘卻是出現。
“你就是義姐的兒子?”
伏夜欲嬌娘繞著‘君奉天’走了一圈,伸手想要碰觸君奉天的臉頰,卻被君奉天躲過。
“有意思。”
伏夜欲嬌娘不以為意,反而輕笑一聲,伸出食指抹了抹紅唇,道“來,叫聲姨娘聽聽。”
‘君奉天’一本正經的坐著,目不斜視,絲毫不去關注眼前的若隱若現。
“還真是正人君子,不過你入鬼獄卻是選錯了路。”
伏夜欲嬌娘眼神微閃,隨后緩緩坐在君奉天的身邊,不知心里再打著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