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刊在正式發行之前,往往會先以預告的形式廣而告之。
除了周刊的忠實讀者之外,更多的人會根據預告當中的內容決定是否去買一本看看。
《周刊文春》也不例外。
都內的電車線,一到發行前夕,就在車廂里換上《周刊文春》的廣告,對即將刊登的新聞進行預告。
周刊文春專攻各界丑聞,從鄭治家到企業家,從社會新聞到藝人八卦,沒有他們不敢寫的。
不過,這種愛搞事的作風,使得他們的發行量在綜合周刊里名列前茅,畢竟,看熱鬧不嫌事大,吃瓜就愛吃甜瓜,這是大眾共性。
業界良心什么的,不存在的。
反倒是他們這種只注重銷量和話題度的作風,使得在八卦起來的時候,格外的沒有底線,章口就來,活脫脫一條業界瘋狗。
不過,瘋狗有瘋狗存在的意義,那就是有時候真能咬到所謂的“壞人”。
輕松愜意的新年假期,現在又是經濟景氣的時代,出國過年的人大有人在,一到晚上,東京的夜世界也豐富多彩。
朋友相聚的時候,房地產、股票、高爾夫會員證,這些原本離普通人有些遙遠的話題,一次又一次出現在普通人家的嘴里。
但是,既然是普通人,就算有這樣高大上的話題,生活也暗中期待一點調味料。
比如丑聞,比如八卦,比如……各種各樣會讓人神經興奮,并且還能在見面的時候當成話題聊起來的事。
周刊文春像是猜到了大眾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的,奉上了這樣一份新年大禮。
在去年的最后一天,中森明菜拿下了唱片大賞有史以來第一個三連霸,為除夕夜送上一個完美的收尾。
而在她走上舞臺的同時,攝像機拍到了近藤真彥那張放送事故般的臭臉。
一對原先被人看好的金童玉女,就算男方有各種緋聞纏身,但真正站到臺上的時候,雙方還是很和諧,主持人也在打趣他們這件事上樂此不疲。
但是,在女方人生當中的重要時刻,近藤真彥卻露出了這副可怕的表情。
這一期唱片大賞的收視率是40.1,瞬間最高收視率是中森明菜拿到了唱片大賞的時候,竟然到了47.6,可見大眾對這一盛事的關注。
當然,也不愧是排在紅白歌會之后,曰本人必看的音番。
收視率高,關注度高,近藤真彥這張臭臉,也就被電視機前無數觀眾看在眼里。
對中森明菜抱有好感的人,在電視里看到近藤真彥的表現,紛紛為中森明菜打抱不平,甚至在隔天打電話到TBS電視臺,質疑為什么會拍到這樣的畫面。
但是,老派人士,或者對中森明菜無感,對近藤真彥有些好感的人,有不少則抱持跟巖橋將明差不多的看法,認為是中森明菜演唱《難破船》一事讓近藤真彥難堪,所以他才會在中森明菜拿大賞時有如此反應。
不管怎么說,在覺得一些想法匪夷所思的時候,總要考慮到背景問題。
可不管是哪一種看法,近藤真彥在直播節目里當眾黑臉,這件事實際上,是把大眾原來在心中相信的金童玉女的童話,給硬生生的撕開了一個口子。
就是在大賞的余波之后,在大眾對這件事的印象剛要開始減淡的時候,周刊文春在自己將要發行的新刊當中,作為頭條揭秘了近藤真彥黑臉的真正原因。
車廂和書報攤前,周刊文春的預告頭條是:“Matchy恐怖表情的真相,杰尼斯與大賞之間的交易內幕”。
在這條預告底下,還配以近藤真彥、中森明菜、喜多川瑪麗的頭像剪影。
一石激起千層浪。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杰尼斯的副社長辦公室里,喜多川瑪麗厲聲質問面前的公關部工作人員。面對她的質問,工作人員用力鞠躬,“實在對不起!”
送這樣的東西來給喜多川瑪麗這位暴君,可不是件好差事。工作人員來之前,就先接收到了同僚同情的目光。
“連提前知會都不做,文春做事就這么不體面?”喜多川瑪麗難掩憤怒。
周刊在報道之前,應該是要提前跟需要報道的企業或者事務所進行溝通,留下一個協商的余地,如果談得攏,就能把新聞壓下去。
但是,偶爾也存在這種憋著一個非發不可的大招,為此哪怕無視規則也無所謂的新聞。
而周刊文春這次報道的,正是這樣一個大新聞。
“我們這邊正在聯系文春,但是周刊已經付諸印刷,所以……”
工作人員硬著頭皮往下說,“白波部長正在跟相熟的媒體和大賞那邊聯系,協商一個補救的辦法。”
“可恨!”喜多川瑪麗在心里暗罵。
但是,卻對周刊文春束手無策。這家周刊一向就跟杰尼斯不冷不熱,再加上主打的就是各種八卦丑聞,后臺又硬,根本不怕跟事務所這邊翻臉。
這次為近藤真彥運作大賞的事,實在是一步臭棋。起先目的沒達到卻蒙受損失已經夠糟心了,哪想得到,還有周刊文春的后手在這里等著?
明擺著,這是被人給背后暗算了一把。
喜多川瑪麗按捺住心里的煩躁,準備給白波瀨杰打內線電話,聽一聽他的看法。
這個從渡邊制作挖過來的公關部長人脈極廣,又有頭腦,喜多川擴器重他,喜多川瑪麗也對他極為信賴。
但是,電話打過去,卻被告知白波瀨杰被社長叫了過去。
杰尼也知道了……喜多川瑪麗想起這件事是由她來操辦,結果卻搞出這樣糟糕的局面,覺得沒臉面。
怕什么來什么,她桌上的內線電話也響了。
是弟弟喜多川擴請她去一趟自己的辦公室。
而在同一天的下午,從靜岡回來的巖橋慎一,前往森進一家去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