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忍著疼痛,諫山冥將手探到阿米妥的背包中。
按照阿米妥的吩咐,將厚厚一沓黃紙符篆全部拿了出來。
“全部扔出去!”看了一眼諫山冥手中的符篆,阿米妥故作豪氣地說道。
沒人知道他內心此時正在嘩嘩的流血,一張符篆可不是隨便畫畫就完事的,尤其是其中幾張五雷符,成功率不到百分之六十,阿米妥的零花錢大部分都花費在上面了。
不過這個時候保命最重要,命都沒了,有錢又咋樣?!
下一刻,所有的符篆已經被諫山冥扔了出去。
但是卻并沒有如同普通紙張一樣四散飄落,而是朝著阿米妥支撐的那張大網飄去。
仿佛與阿米妥的那些銅錢在遙相呼應一般。
“開!”伴隨著阿米妥的命令,原本的大網變得疏松了起來。
這些符篆通過大網,順利沖去了蝴蝶群中,然后一張張爆裂開來。
見狀,諫山冥的眉頭皺了起來:“沒效果!”
沒錯,這些符篆爆裂,雖然聲光效果看起來不錯,但是實際效果并不理想。
甚至因為大網變得疏松,大量的蝴蝶也從縫隙中鉆了進來。
看著越來越多的蝴蝶鉆了進來,阿米妥的臉上卻是不見絲毫慌亂。
片刻后,眼看最開始突破進來的蝴蝶就要飛到身前,阿米妥眼中精光一閃。
“收!”
頓時紅色大網反卷而來,將沖進來的蝴蝶一把罩住。
與此同時,留在網中的,還有幾張沒有飛出去的符篆。
這幾張符篆與之前的也不一樣。
留下來的這些,都是阿米妥的殺手锏!五雷符!
“轟轟轟!”連續三道晴空霹靂直落而下,不偏不倚地劈在阿米妥的網上。
網內的蝴蝶,在接觸到這晃晃天威的一瞬間,便化為灰燼!
阿米妥卻是顧不得太多,直接撇下了組成網的一部分銅錢與紅線,在天雷劈下來的時候,就抱著諫山冥,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橋下的河水中。
橋上,剩余的蝴蝶逐漸匯聚,最終變成了那個白發少年的模樣。
只不過現在的少年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英倫紳士風度,全身狼狽不已,甚至有好幾處燒傷的痕跡。
看著剛剛被五雷符轟擊而焦黑的橋面,然后又看了看已經沒有半點蹤跡的河面,少年臉色無比陰沉。
在左眼殺生石的妖力灌輸下,少年身上的傷勢正在慢慢恢復。
但是天雷造成的傷害似乎與其他傷勢不同。
雖然與正常人相比,已經是快的驚人了,但是與之前恢復身體的貫穿傷相比,卻是慢了許多了。
“哼。”少年冷哼一聲,微微瞇起眼睛,眼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無比的光芒。
……
阿米妥的水性很好,諫山冥也是現在才知道。
在水中阿米妥帶著自己的情況下,還能夠如同魚兒一樣,靈活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大概因為傷口和靈力消耗的原因,諫山冥感覺腦袋有些暈暈乎乎。
本能的聽從阿米妥的吩咐深吸一口氣,隨后,她便感覺阿米妥帶著自己潛入了河流最深處。
又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諫山冥感覺自己就要撐不下去的時候,大量的新鮮空氣沖入了自己的肺部,連頭腦都為之一清。
睜開雙眼,諫山冥打量著周圍。
這里似乎是個山洞……
諫山冥的判斷并沒有錯,這里就是一個山洞。
這里也是沒有安全感的阿米妥,花費兩年時間改造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周圍布置可陣法,并不是在諫山家學習的陣法,而是來自于自己上輩子的記憶。
來自傳統道教的陣法。
從前自己只是因為好玩才記下來的陣法,不曾想在這個世界真的能夠發揮作用。
不過因為功力不夠,加上需要隱蔽行事,所以前前后后花費了兩年的時間。
沒想到剛剛建成沒多久便派上了用場。
將諫山冥報到床鋪上,阿米妥從一旁的箱子中找到了處理傷口的藥品。
先將諫山冥的雙手洗凈,之后用酒精消毒。
因為是貫穿傷,所以阿米妥直接用蘸了酒精的紗布,從掌心塞進去,從手背掏了出來。
“哼……”劇烈的疼痛感讓諫山冥更加清醒。
“請忍耐一下。”嘴上打著招呼,阿米妥的手上動作沒有絲毫減慢。
熟練無比的上藥,包扎,然后開始處理另外一只手。
“看來你隱瞞了不少東西……”諫山冥有些虛弱的說道。
不管是能夠召來天雷的符篆,還是這個山洞,都是諫山冥從未知道過的。
“人總要有點秘密啊……冥姐。”阿米妥有些感嘆的說道。
只不過這句話出現在他這個十來歲的少年身上,就顯得有些別扭了。
“通知家里了么?”諫山冥決定不再繼續那個話題,正如阿米妥所說,人總是需要一些秘密的,而且從今天阿米妥的表現來看,至少阿米妥和自己是一條戰線上的人。
不然也沒必要拼命救自己了。
而面對諫山冥的問題,阿米妥沒有回答,只是撅了撅嘴,示意諫山冥看那邊。
諫山冥側了側頭,映入她眼簾的,是兩部進了水的手機。
答案不言而喻。
此時阿米妥已經包扎完了雙手,坐到諫山冥的腳邊,帶有詢問意味地看向諫山冥。
諫山冥嘗試著動了一下,已經超負荷的身體明確的告訴她自己的狀態。
諫山冥有些無奈的看了阿米妥一眼。
阿米妥聳了聳肩,著手將諫山冥的馬靴、絲襪取下,露出一雙潔白如玉的小足。
倘若不是與雙手同樣的貫穿傷口,可以說是完美了。
不過阿米妥表示心如止水,隨后用之前相同的手法,消毒、包扎。
……
等到手腳的傷口都處理完了,阿米妥看著因為濕透了,而將全身衣服緊貼在身上的諫山冥,再次攤了攤手,聳了聳肩。
看著阿米妥的動作,諫山冥卻是忽然輕輕笑了起來。
“明明只是個十三歲的小鬼而已,顧忌什么?”
諫山冥的話讓阿米妥抽了抽嘴角。
是啊,雖然外表是個十三歲的小鬼,但是本質可是一個……額……豈可修!!!本質是個二十五六歲的處男!!某種意義上豈不是比小鬼還可憐!!!
阿米妥自己被自己傷到了自尊心……
一咬牙一閉眼,阿米妥的雙手,有些顫抖地抓住了諫山冥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