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大門前。
陳強給了小雪一個簡短的擁抱。
“看!”小雪驚訝的指著醫院大樓。
黃昏時候的加都,天空中陰云密布,醫院里的大多數房間提前亮了燈。
但就在剛剛……所有的燈在一瞬間完全熄滅了。
一片死寂。
電影院里,蘇應流和秦逸仙低聲商議著。
“唯有向不可名狀者獻上身體的一部分才能免于死亡,”秦逸仙問道,“蘇叔,你會怎么做?”
“我會砍下自己的小指,”蘇應流面無表情,“區區小指的代價,我還能能夠承受。”
這位剛毅的老探員曾直面過無數絕境。為了保全隊友和自己的生命,他不介意做出犧牲。
“你也是這樣理解‘身體的一部分’嗎……”秦逸仙哂笑兩聲。
將黃印與身體的一部分,一起交還給守護者——
塞茜露把翡翠吊墜抓在手里。
陷入黑暗的醫院走廊上,寂靜無聲。隔著幾條走廊有人在喊“停電了!”,但那聲音就像是在很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
必須盡快——否則,約夏舅舅,甚至其他病人都會有危險……!
塞茜露聆聽檢定12/26成功
即使聲音幾乎細不可聞,但塞茜露還是聽到了。近了,追擊者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塞茜露一手拿著軍用手電,另一手拎著吊墜。
“來吧……”
然后她看到了。
穿著破舊灰色大衣,臉色蒼白,好似一只蠕蟲般的魁梧男人,出現在走廊的盡頭。他腳步看似蹣跚,但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走近,塞茜露能聞到他身上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尸臭。
手電的光芒下,塞茜露看清了對方的面容。他翡翠色的雙眼深陷于肥厚的帶鱗皮肉之中,四肢扭曲,如同章魚的附肢一般,整個人就像歪曲的諷刺畫里的人物一樣。
塞茜露理智檢定38/70成功,當前理智69
塞茜露克蘇魯神話檢定66/10失敗
“切。”
是人類和舊日支配者“立約”轉化成的怪物,還是從遙遠的星球旅行到地球的生物,塞茜露并不知曉,也毫不關心。
但就這樣毫無抵抗的交出吊墜,果然還是有一些不甘心呢。
塞茜露手槍射擊檢定15/45成功
怪物并沒有閃避的意思。
子彈徑直從怪物體內鉆了過去。
只見怪物那半液態的身軀停滯了一下,爾后若無其事的繼續向前。
“……果然子彈是無用的啊。是小雪的話會想辦法用液氮之類的玩意搞埋伏吧。算了,事到如今還磨磨唧唧也不是我的風格。”
她拔出了自己的廓爾喀反曲刀。
“想要這個東西嗎?”她晃了晃手中的翡翠吊墜。
怪物發出扭曲的嚎叫,向賽茜撲了過去。
哈斯塔的契約者手臂連枷78/85成功
塞茜露格斗格擋檢定22/92成功
怪物揮舞著它觸須一般的手臂,卻被眼疾手快的塞茜露用軍刀斬斷了尖端。巨大的力量讓塞茜露右手虎口劇疼,但還是勉強借力一滾,閃到了另一個方向。怪物的流體觸肢抽打在水泥地面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凹痕,同時受損的部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修復。
何其恐怖的力量啊,塞茜露心想。沒有更強大的武器,人類的血肉之軀想要阻擋這種生物就如同螳臂當車。即使處于重重保護之下,時隱時現的幻覺影響仍舊讓怪物有機會收走受害人的性命。
如果自己孤身面對這個怪物……不,如果是過去的自己,要么就是死戰到底,要么就是像報道里的那位年輕人那樣,交出自己的一條胳膊吧。
這么想著,賽茜還真拿反曲刀在自己上臂比劃了一下。
但現在不一樣了,賽茜想。
自己必須保護約夏舅舅,還有陳強和小雪。
就讓自己,賭上性命來完成這個實驗!
俄國女孩高高舉起自己手中的廓爾喀刀,沒有朝著胳膊或手指,而是挽起了自己的一縷頭發,果斷揮下。
一截褐色的秀發斷在塞茜露手里。她又從兜里掏出另一段黑色的短發,那是屬于約夏舅舅的。
“啊。就這些了。”
“哈斯塔的契約者”待在那兒沒動。它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塞茜露的動作。
“還你,”賽茜把兩截頭發和翡翠吊墜纏在一起,丟給了契約者,“更多的沒有了哦。”
“賽茜!”遠處,推著一輛手推車的陳強和秦凌雪正在匆匆趕來。
陳強理智檢定79/42失敗,1D87
調查員“陳強”過去因“哈斯塔的契約者”而失去的理智累計已有4點。“哈斯塔的契約者”所造成的理智值損失最高為8,陳強部分習慣此恐懼,不會因“哈斯塔的契約者”損失4點以上理智值,當前理智40
陳強當前理智38
秦凌雪理智檢定82/29失敗,1D88
調查員“秦凌雪”過去因“哈斯塔的契約者”而失去的理智為1點。“哈斯塔的契約者”所造成的理智值損失最高為8,秦凌雪部分習慣此恐懼,不會因“哈斯塔的契約者”損失7點以上理智值,當前理智22
秦凌雪當前理智22
“是當時魏遠山變成的那種怪物。”秦凌雪小聲說道。她回想起了幾個月前,《桌游社里的黃衣之王》帶來的恐懼回憶,不由得單膝跪在地上,干嘔起來。
“你當時直接逃了,”陳強說道,“但還是想出了辦法。咦,我這么說不會超游嗎?”
難道這一只“哈斯塔的契約者”怪物化太久,已經聽不懂人話了?
“哦,你只是單純聽不懂中文而已。”陳強恍然大悟。
“哈斯塔的契約者”沒有繼續展開進攻的意思。他把翡翠吊墜連同兩束頭發牢牢的捧在懷里,然后默默轉向陳強和秦凌雪。
“成功了!”塞茜露神色激動,“果然,所謂身體的一部分,并不一定包含骨頭和血肉……!”
“神不關心,神不介意,神不在乎,”陳強說,好像他才是哈斯塔的大祭司似的,“凡人會認為血肉會比指甲或頭發更有價值,不過是一種自以為是的錯覺。”
對于高高在上的舊日支配者來說,身體的一部分就只是一部分而已。
“哈斯塔的契約者”發出催促的低鳴。
“結果我們也需要嗎……好吧。”陳強聳肩。
這一位“哈斯塔的契約者”似乎和魏遠山不一樣,并不是一個悶騷的急性子。
他從包里取出小刀,慢吞吞的割下自己的頭發,拋給怪物,然后又在來到仍舊干嘔不已的小雪跟前,蹲下身軀,取下她的一縷秀發。
“呼……”拿到了最后兩人的頭發,那怪物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