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煉我？”
韓楓對于君懷虛的說法有些疑惑。
君懷虛轉過身來，一襲青衫的疏淡身影像是翩然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對著韓楓一笑，再飲下一口酒。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會讓你嘗試臥底蠱都？你不會你臥底過程中所做的哪一件事情非你不可吧？”
韓楓被君懷虛這個說法說得愣住了，陷入了短暫的自我懷疑……之前被神秘霧氣的任務迷惑住了，自己都沒有認真地想過，這個事情還真的有些通過不了邏輯……自己雖然表面上在懸劍司里還有點兒人氣，有個什么以人身驅逐邪神之類的說法，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自己其實也就只能在下三品混混，中三品但凡出來一個人，打自己估計都像玩兒似的。
這樣一說，讓自己頂替華誠的身份，確實沒什么必要。
最后看君懷虛以籠罩整個懸劍司的幾十里的滔天火海幻象欺騙三大邪派巨擘就能夠知道，其實他從頭至尾一直都把事情保持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那大人你鍛煉我的目的是？”
韓楓內心有了推測……這老先生不會是想讓自己繼任他的司主之位吧，自己一個隱形邪教頭子成了懸劍司司主……好像畫風也不太對……
君懷虛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了遠處的燦爛桃花：“你還記得煙華城面對無生老母的時候么？”
韓楓眼前剎那劃過了無生老母的面孔，那立身于星云之間的恐怖身軀……自己當初化身未來身的時候還借著祂的神力種了道心種魔大法的魔種來著……至今還有一絲一縷細微的神力從虛空之中借著魔種的聯系傳到自己的身軀之中，沖刷進化自己的身體。
韓楓回答：
“此生難忘，司主大人開口第一句就要我跳到真空歸老境界當中，那可真是令人難以忘懷的回憶……”
“哈哈，你可知在未來鏡、無生老母的神力以及你的未來身三方努力之下，我和你的未來身進行了短暫的交流。”
君懷虛說話間朝韓楓眨了一下眼，韓楓實在是沒想到自己印象中崇高的司主大人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同時也被君懷虛的說法嚇到了。
如果有人跟你說他和二十年后的你聊過天，你顯然會覺得他是個神經病……韓楓現在雖然不至于懷疑君懷虛是個神經……但也相當訝異。
“借著未來鏡的聯系，我與未來的你進行了簡短但有限的交流，你的武功人品都值得信任，并且你的理念與我也不謀而合。”
君懷虛說道。
韓楓這樣一聽，回憶了一下，自己的理念本質上其實就是愛國敬業公正法制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這樣說來，君先生還是個天生的社會主義者。
“哈哈，這樣說起來，就像是司主你要傳位給我一樣……”
韓楓尬笑著說道。
君懷虛卻點點頭，平淡且深以為然地說道：“我確實有此想法。”
韓楓：“……”
“大人，我這文不成武不就的，你要不然再考慮考慮？”
“論武功，你未來最少能達到先天境界，論文治，你的理念與我不謀而合，對我來說，你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接班人。”
“所以說，其實蠱都事件我會被卷入其中，也有大人你推波助瀾？”
“其實，真的不曾，你當初帶著張空魚和慕容霖兩個人來到命玄塔，也著實讓我驚了一跳，不過借著從他們兩人口中得到的情報，我設計了整個局面，也意外地發現你在不自覺之間踏入了這個局中，便正好以此作為考驗，使之成為你進步的經歷。”
“那大人覺得我怎么樣啊？”
韓楓也接受了這個事情，干脆灑脫問道。
君懷虛一笑：“總的說還行吧，不過也并非很有經驗，交接天火元珠的時候你還記得對面曾經問過你一個媚骨的問題么？”
韓楓意識剎那飄忽回想，好像是有這么回事。不過……自己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君懷虛全都知道，恐怕自己需要更加行事小心了。
心潮不能平，韓楓簡短回答道：
“記得。”
君懷虛接著說道：“那就對了，你可知道，蠱都高層根本沒有一個叫做媚骨的人。”
“啊？”韓楓一愣……所以自己還是被坑了？
“不過也無所謂，后續的首尾其實我已經處理好了，這個過程不過是讓你買個教訓，沒有十足的把握，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情報，不然，做任何事情都只會束手束腳。”
君懷虛飲酒輕笑，拍拍韓楓的肩膀：
“如今天下，我還能抗得起，但是之后還得靠你，我需要你盡快成長起來，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真正強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我也無心窺探你的秘密，只希望你能謹守本心，踐行你心中的正義。”
韓楓點點頭，沒說話。
君懷虛確實是個讓人很佩服的人，武功卓絕，智謀頂尖，是真正的文武全才，和這樣的人相識，甚至有些可怕，還好他對自己真的是以看后輩的眼光看待自己，不至于傷害自己。
“好了，這次談得也足夠了，我就不留你了，接下來懸劍司即將發動對整個邪道的全面戰爭，你就跟著南宮廉一起參與其中吧，經受了足夠的時間，我相信你會成長到足夠的地步的。”
君懷虛最后拍了拍韓楓的肩膀，韓楓眼前桃花明艷的場景一變，已經再次置身與命玄塔之下。
天色入夜，懸劍司廢墟之上點亮了不少綿延火光，司衛們多未休息。
攻打邪道的指令已經經由幾大劍主傳遞下來了，大家都在做準備。
韓楓出現之后，白飛凰迎了過來：“韓大執劍見過司主大人了？”
韓楓聽出了白飛凰話語之中隱隱有點兒不滿，但又不知道為什么，笑著問道：“誒，咱們白姐姐這怎么氣呼呼的樣子，這是誰惹著白大執劍了？”
白飛凰白了韓楓一眼：
“大戰的時候就數你沖得最厲害，追擊敵人追得自己都不見了蹤影，你知道會有人擔心么？”
韓楓一愣，隨后溫暖一笑：“知道了～”
看韓楓這么好脾氣認錯，白飛凰也沒了脾氣，只好說道：“對了，前面安排下來，我們一起都在鎮魔劍主的麾下掃蕩蠱都據點，你明天記得跟我們一塊兒出發啊。”
“哇，老大這個安排真給力。”
“什么？”
“沒，沒什么。”
……
此月良宵正明，千帳燈火，描摹夜色。
伴隨唏噓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