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幽冥之師,不是別人,正是威爾斯軍團特遣隊副隊長道森從拉瓦提城帶來支援桑蒂亞城,圍殲倫巴第傭兵的那支拉瓦提勛貴們自發招募的守城軍隊。說是軍隊,其實這些人多半也是傭兵出身,其余人則是商隊護衛,外加少量應征青壯和城市自由民。但是得益于拉瓦提領主們的富庶,這支軍隊身上的裝備不亞于倫巴第正規軍。五十重騎兵身上清一色的锃亮鎧甲,桶盔、護喉、護肩、護脛樣樣齊全。手持的長矛戰戟、蒙皮圓盾做工上乘。昨日夜間,在與道森率領支援北部宮廷禁衛軍團那部分人馬分開后,這支四百余人的隊伍便在拉瓦提城市守軍指揮官的帶領下分兵向桑蒂亞城悄然挺進。值得一提的是,拉瓦提城這支軍隊雖然成分復雜,但組織結構清晰,紀律嚴明。跟大多正規軍團一樣,騎兵、重甲步兵、弓弩手、輕甲步兵、哨騎隊、輜重隊等一應俱全。并按照小隊、中隊、連隊為單位組成軍團。軍中的骨干多由商人們手下的商隊護衛首領擔任,但也有不少戰力強悍的傭兵憑借自己的能力謀得一份軍職。前往桑蒂亞城途中,指揮官不斷派出暗哨探查城外傭兵的動靜,并定點清理屏蔽戰場的敵軍斥候。下半夜,經過小心翼翼的行軍,這支軍隊終于抵達桑蒂亞城外不足一英里的一處緩坡密林。趁著黑夜掩護,一隊由五人組成的哨探小隊被撒了出去。幾人分頭行動,很快便來到了靠近城墻外圍不足五百步的地方。其中三人朝西,直奔傭兵營地而去,他們的任務是摸清敵人軍力部署,糧草輜重情況。其余兩人則半趴著朝城墻邊上爬去,試圖與城內取得聯系。但傭兵在城墻外圍密集的巡哨使得兩人不得不選擇放棄。待傭兵營地附近的一個哨探士兵正待回去復命時,傭兵大營內突然傳來的火光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仔細觀察之下,原來是敵軍輜重被焚。但經過搶救,大火很快被撲滅了。獲知這一消息的拉瓦提守軍指揮官斷定,城外傭兵肯定會瘋狂報復桑蒂亞城守軍。于是當即下令,將軍隊攜帶的飲水口糧分發下去,好讓士兵們補充體力。奈何無法聯系城內守軍,指揮官只能吩咐前哨密切關注,一旦傭兵攻城,自己則帶人立即增援,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凌晨時分,天色剛亮,三聲急促的進攻號角傳到正在修整的拉瓦提指揮官耳中。焦急等待片刻后,哨探來報,桑蒂亞城守軍悉數出動,已經發起了對城外傭兵的進攻。指揮官當即下令,火速朝桑蒂亞城奔去。待抵達城外時,雙方已經陷入鏖戰。看著陷入被動的桑蒂亞城守軍,思考一番后,拉瓦提指揮官一聲令下,五十重騎兵一個俯沖便朝外圍的敵方騎兵沖殺過去,當場斬殺倫巴第騎兵二十余人。指揮官則親自帶著手下四百余人提劍緊跟騎兵身后,怒吼著沖下山坡………………“……快,別讓這群雜種跑了。第一第三第四中隊,堵住西側缺口,把他們往北邊趕。第六第七中隊,配合城里的兄弟宰了那群傭兵。其余人,跟我來……”已經與傭兵們交戰數個回合,斬殺了五個步兵和一個騎兵的拉瓦提指揮官喘了幾口粗氣,再次將插在土里的長劍拔出,嘶吼著朝另一個急忙調轉馬頭的倫巴第騎兵沖去……“啊!”一聲哀嚎從馬背上傳來。腳上吃痛的倫巴第騎兵扭頭一看,自己的半個小腿已經被切掉,鮮血不停地往外噴濺。當他舉劍朝跟前這個手上沾滿鮮血的家伙揮劍砍去時,一把長劍已經從另一側刺穿胸膛。拉瓦提指揮官猛地劃拉一下,將倫巴第騎兵的內臟也拖了出來,散落一地。“好劍法!”拉瓦提指揮官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靈活地移動著腳步,將兩名傭兵刺倒在地,然后舉起手里的家伙補了兩劍。此人正是威爾斯軍團連隊長科林。接到奧多的調令后,科林急忙抽調了一個旗隊趕往西面戰場。彼時漢斯與伯里正帶隊與倫巴第傭兵苦戰。眼看漢斯等人再次陷入包圍圈,生命攸關,科林心急如焚。好在弓弩隊及時趕到,漫天的箭雨給傭兵們造成了不小的恐慌。科林抓住機會帶人一路猛插,總算是將倫巴第人的包圍圈撕開。隨著拉瓦提軍隊的加入,大大減輕了桑蒂亞城守軍的壓力。漸漸地,戰線開始前移……“科林兄弟!”拉瓦提指揮官在人群中認出了科林,很是激動。數日前,威爾斯軍團進駐拉瓦提。作為拉瓦提城中的指揮官,他便經常有機會與威爾斯軍團的各級軍官接觸。而科林在軍團中的名聲很大,拉瓦提指揮官自然對這位連隊長禮敬三分。一來二往,雙方開始熟絡起來。若不是威爾斯軍團匆忙撤出,兩人的關系必然會更近一步。如今戰場相見,讓拉瓦提指揮官激動不已。尤其是看到科林那靈活的步伐和高明的劍術,簡直讓這位指揮官開了眼。正待拉瓦提指揮官看得出神,他身后的傭兵已經舉起鏈錘朝他的腦袋砸去。說時遲那時快,還沒待指揮官反應過來,科林已經舉起長劍猛地擲向傭兵的胸腔。刺拉一聲,長劍劃破那個家伙的皮甲,徑直插在了身上。翻滾了幾圈后,傭兵全身不住地抽搐。不明所以的拉瓦提指揮官回頭看見倒在地上直吐鮮血的傭兵,心里一陣后怕。“tm的,真懸……”…………“……真懸~”看著科林帶人撕開了口子,拉瓦提援兵及時出現,一步步將倫巴第傭兵逼退。奧多懸著的心終于放下。反擊的時候終于到了。“傳令兵!”奧多輕一扭頭,對身后的傳令兵說道:“立即傳令各作戰連隊,穩住陣線后立即壓縮倫巴第人的活動空間,把他們給我死死地壓住。”“是,奧多大人。”傳令兵領命打馬而去。“羅格,史密斯,你二人各帶十架戰車分別前往東西戰場,找準時機,是時候讓那群雜種見見世面了。”“是,奧多大人!”二人當即領命。奧多看著身后數十架戰車上的鐵箱子,又對著戰車上的士兵們說道:“伙計們,都給我瞄準了扔。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是你們擲彈兵連隊上場的時候了!以我的信號為準,只要我這里爆炸聲一響,他們指定會往兩翼移動。到時候,你們就給我使勁兒招呼那群雜種!”“是!”觀望許久的擲彈兵連隊眾人情緒高漲,各個摩拳擦掌,準備給這群傭兵致命一擊。“擲彈兵連隊,出擊!”“領命!”隨后,數十架戰車在連隊長羅格與副長史密斯的帶領下朝東西兩側飛奔而去,車輪咆哮著卷起漫天塵土。那些此刻仍在奮力抵抗的傭兵們不會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么。看著每隔五十步一字排開的戰車連隊,奧多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接過親兵剛從那個畫著骷髏頭的鐵箱里取出的炸彈,仔細端詳了一番。“真是好東西!”接著,捻了捻如手掌一般長的引信,緩緩打開火折子,對著燃燒的那頭輕吹一口氣,覆蓋在上面的灰燼瞬間飄落,一股青煙緩緩升起。再吹一口氣,吸足了氧氣的火折子噗呲一聲爆燃,表層的灰燼緩緩飄落在奧多的大腿上。左手握著泛紅的火折子,右手捏著帶有一絲冰涼的鐵蛋,奧多的手竟有一絲顫抖。作為軍團的高階軍官,奧多當然知道手里握著的玩意兒是什么東西,他也親眼目睹過手里的東西爆炸時敵人的哀嚎和殘缺的尸體漫天飛舞的慘狀。但是,他卻從未親自點燃過哪怕一顆炸彈。抬頭看了看距離敵軍陣地的距離。三十步,夠了。奧多拿起火折子,將右手捏著的引信緩緩靠近那處冒煙的地方。靠近,再靠近。奧多感到手心一陣清涼,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滴答!一滴汗水剛好落在火苗邊緣。噗呲!引信在高溫的炙烤下突然被點燃,一縷刺鼻的青煙迅速上竄,讓奧多不禁咳嗽了兩聲。看著劇烈燃燒的引信越來越短,奧多眼睛越睜越大。隨即深吸一口氣,猛地舉起右手,側轉身體,臂膀蓄力,咬緊牙關……隨著一聲大吼,手中的炸彈有如投石機彈兜中的石塊一樣,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徑直朝倫巴第陣營飛去………………咚!一陣沉悶的敲擊聲從一個正待拔腿后撤的傭兵頭上傳來。傭兵抬頭看了一眼,隨后摸了摸戴著的圓盔,未察覺什么異常。然而,一股刺鼻的氣味從腳底下傳來。傭兵好奇地低頭看了看,一個鐵球模樣的東西正冒著白眼,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好奇心促使傭兵打算將這顆鐵球撿起來瞧瞧,可是剛一彎腰,鐵球突然炸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傭兵被一陣氣浪掀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