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想到你還活著,而且成了這般模樣!”林羽瓊對那瘋子說道。
“公子,您認識他?”店小二問道。
林羽瓊沒有理會店小二,而是向瘋子走近一步,開口道“藍淺,你還認識我嗎?”
藍淺,這個名字對店小二來說很陌生,他從未聽人提起過。
這個名字對瘋子來說,似乎不那么陌生。他一怔,然后在哪里不停的自言自語道“藍淺、藍淺、藍淺……”
緊接著,瘋子覺得頭痛欲裂,抱著頭大喊道“我不是藍淺,我不是藍淺!”
林羽瓊的手扶在瘋子的肩膀上,輸了一道靈氣進入瘋子的體內,瘋子次逐漸安靜了下來。
這個瘋子正是藍淺。
曾經同階無敵的藍淺。
曾經越級斬殺如屠狗宰牛一般容易的藍淺。
曾經令無數元嬰修士想收他為徒的藍淺。
曾經一劍敗盡天道宗二十大精英電子的藍淺。
曾經令九州另外七大門派連他目光都不敢正視,更不敢應戰的藍淺。
曾經林羽瓊即使得到天犼圣體術依然無法戰勝的藍淺。
林羽瓊修道至今,同階,唯一未曾贏過的只有藍淺。
昔日的藍淺,是那么的光芒萬丈,如今卻落魄成這樣。
對于藍淺,林羽瓊雖然不喜歡,卻也談不上多討厭。藍淺孤傲,但不是個小人。他沒有背后算計過誰,也沒有恃強凌弱,甚至對柳青菲、木婉清等人,還頗為照顧。
說到底,藍淺也是一個可憐之人,被天罡宗利用。突破元嬰期失敗,成了棄子。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瘋了。
看到藍淺如此,林羽瓊唏噓不已,曾經的輝煌與如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拿出一粒丹藥,林羽瓊喂藍淺服下。藍淺的神志,逐漸的有了一絲清醒。
藍淺剛要說話,林羽瓊抓住藍淺的衣襟,往山上飛去。
店小二愣在原地,他一直以為是普通公子的林羽瓊,居然是個修士。看來那個瘋子,之前也必然是個修士。
在山上較為僻靜的一處小溪邊,林羽瓊落了下來,看著藍淺,開口道“你想起來了?”
藍淺點了點頭“許林!”
“我不叫許林,我的真名叫林羽瓊。”
“名字,一個代號而已,何必這么認真。”藍淺說道。
“很高興你能清醒過來。”林羽瓊說道。
“那又如何?只不過是一時而已,你的靈力和藥,無法徹底治好我。用不了多久,我還會繼續瘋下去。”藍淺說道。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林羽瓊緩緩的開口道“我們在西戎,現在還有十來個師弟師妹,是云天門僅剩的人了。等我返回之時,你與我一起走吧。纖凝煉丹術天下無雙,或許可以治好你。”
藍淺的頭發蓋住了臉的大部分,但依然可以感覺出他在慘淡的一笑,開口道“他們會像你一樣原諒我嗎?就算會,我還有臉面去見云天門的人嗎?”
“沒有你,還會有紫淺、紅淺,云天門的結局,早已注定了!”
“那不一樣,我畢竟是云天門的罪人。”
兩人又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藍淺開口道“謝謝!”
“什么?”
“謝謝你剛才會那么說!”藍淺并不是一個很善于表達的人,在云天門時就是如此。但他知道,林羽瓊剛才那么說,對于云天門的事情,并沒有責怪自己。
“如果我死了,就把我葬在這里吧。我要向云天門贖罪!”藍淺說道。
“好!”林羽瓊點了點頭。
“有酒嗎?”藍淺問道。
林羽瓊神識一運,從儲物戒里取出一壇酒。這酒是霍家族人為自己泡制的虎鞭酒,如今在儲物戒里數百年了。
藍淺將散亂的頭發從臉上撥開,舉起酒壇,痛飲了數口。
“我恐怕大限將至了!”藍淺說道。
“怎么會?你不是元嬰期了嗎?雖然沒有法力,但是還是擁有元嬰期的壽元。”
藍淺搖了搖頭“那丹藥的副作用太大,再加上這些年來,我竭盡心力阻止別人上山,耗盡心神了!”
林羽瓊看著藍淺,沒有說話。
“能夠在死之前見到你,我很欣慰!”藍淺將酒遞給了林羽瓊。
林羽瓊同樣舉起酒壇,痛飲了數口,一股辛辣之味入口。
“大師兄,我想隨云老祖、云峰師尊他們,不會怪你的!”林羽瓊開口道。
藍淺笑了笑,開口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叫我大師兄!”
林羽瓊也笑了笑,沒有說什么,二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大一會兒,藍淺開口道“我想也應該是最后一次了。我相信云天門在你手里,一定會發揚光大的。你將來必定能成仙。”
“成仙?”林羽瓊苦笑道“仙人巴不得我們都死呢,我們只不過是仙人養的豬!”
藍淺一怔,他知道這種事情,林羽瓊不會胡說,但他沒有問為什么。而是開口道“若如此,你定當沖破仙界,為修真界、為天下蒼生謀生存之道!”
沖破仙界,為天下蒼生謀生存之道!這就是藍淺的魄力,謹慎的趙忱宣、玩世不恭的李景行,說不出這樣豪邁萬丈的話出來。
“好!”林羽瓊再次痛飲了數口酒,將酒壇遞給藍淺。
藍淺痛飲一番,開口道“若是日后有工夫,常來云天門看看!”
說完藍淺大笑不已,笑容戛然而止。
秋風瑟瑟,山頂之上,金黃色的樹葉飄落,形成一種別樣的美。
林羽瓊立于秋風之中,一個人在那里喝著酒。他的前面,是一座新墳。墓碑上寫著云天門大師兄藍淺之墓!
喝了數口酒,林羽瓊有些微醺,將酒壇放在墓碑前,林羽瓊獨自離開。
云天門的自爆,讓這里有了一種別樣的美。這種美,在別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林羽瓊不由得感嘆天道的神奇。
站在最高峰之上,看著眼前的美景和游人,林羽瓊有一些恍惚。
猛然間,林羽瓊變的驚醒起來,不知何時,他的身后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什么時候到來的,又在這里待了多久,林羽瓊一點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