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憑什么相信你?”林羽瓊問道。
雷吉陷入兩難境地,若是交出自己的儲物戒,自封修為,則相當于直接將生死交到了魔云宗的手中。若不這么做,的確難以取信魔云宗。
現場一片寂靜,靜到風吹的聲音,都是那么的明顯。
每過一息,雷吉都在煎熬,他知道林羽瓊不可能等待太久。他若不做出選擇,林羽瓊便要替他做出選擇。
殘酷的現實無情的吞噬人生,浮云世事又有誰可以預料。雷吉感嘆世間百態,早知如此,不如當初不加入青衣樓,獨自一人靜心修行。閑時靜觀窗前,看花開花落,仰望藍天白云,觀茫茫人海沉浮。
如今這一切,都只能成為幻想。萬般無奈之下,雷吉交出了儲物戒,并且將自己的修為封印。
“如此,你們放心了嗎?”雷吉問道。
林羽瓊冷笑一聲上前,在雷吉的身體內布下大量的禁制。雷吉自己的封印,他總是不放心。
雷吉心灰意冷,低著頭不語,他等待著林羽瓊讓人將自己帶下去。結果,林羽瓊并沒有這么做,而是向梅香說道:
“人交給你了,帶著他去收服他麾下的修士!”
“是!”梅香點了點頭。
“我派一支隊伍輔佐你!”林羽龍說道。
“好!”
雷吉萬念俱灰,他沒有想到自己成了林羽瓊的工具,去收服自己的手下,去打擊青衣樓的軍心。
果然,雷吉發揮了很大的作用,連最好戰的雷門門主都投降了,青衣樓大量的修士,也是紛紛投降。
鳳琴奈何不了冉寬,在陽使下了撤退的命令后,冉寬從容離開,鳳琴絲毫沒有辦法。
電門門主與龍澤的一戰,驚天動地,最終電門門主實力稍遜一籌,再加上青衣樓兵敗如山倒,最終被龍澤擊殺。
不過這一戰,龍澤也是筋疲力盡,難以再戰。
水旗旗主被趙忱宣和暮煙緊緊纏住,三人方戰正酣,趙忱宣主防,暮煙主攻,配合的極為密切,使得水旗旗主根本就無暇脫身。
陽使下了撤退的命令,水旗旗主知道自己若是不脫身,恐怕就走不了了。
暮煙一鞭抽來,虛空都有些顫抖,那鞭子之力,化作吞噬元神的鞭龍,呼嘯而至。水旗旗主目光一閃,不退反進,全身爆發極強的水靈力。暮煙與趙忱宣立刻感覺自己似乎就處于海洋之中,驚濤巨浪,隨時都有可能被這海洋吞噬。
那鞭龍在這水靈力之下,變的軟弱無力。
“想逃!”
水旗旗主的這一擊攻擊,雖然威力巨大且迅猛,但依然逃不過趙忱宣的觀察。
銀眸修士能夠料敵于先機,并非像柳青菲那樣能夠未卜先知,而是通過觀察對手的眼神、動作、表情等各種變化,進行準確的判斷。
“幽瞳!”
趙忱宣的雙眼立刻爆發出光芒,在水旗旗主看來,趙忱宣的雙眼,猶如是兩道深不見底的深淵,里面充滿了肅殺與黑暗。
只與趙忱宣對視了一眼,就讓水旗旗主入墜萬里之下,他的雙眼血流不止,顯得陰森恐怖!
“我的眼睛!”水旗旗主痛的大叫起來。
他的這雙眼睛,已經廢了。
作為靈變大圓滿的修士,即使沒有雙眼,依然可以靠神識去觀察周邊的一切。
水旗旗主強忍疼痛,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他此時若是慌亂,必死無疑!
他的身體立刻遠遁,逃離趙忱宣和暮煙的攻擊范圍。此二人還被困在自己的水靈力之中,根本無法追擊自己。
剛逃了沒多遠,他的神識之中,出現了一個人,他尚未探查清楚此人是誰,便已經感覺到了此人向自己擊來一掌。
此掌的威力,可毀山滅地,比趙忱宣和暮煙的威力強大的太多。
剛才他爆發水靈力時,已經用出了最強一擊,短時間內難以再次爆發。萬般無奈之下,立刻將身上所有的法寶祭出,以此來阻擋此掌。
此掌之下,所有的法寶全部破碎,水旗旗主的身影立刻爆退。于此同時,爆發自己的血脈異象,血海如潮!
紅色的潮水涌動,如海水,波濤洶涌;如血水,充滿了血腥之氣。
轟然之聲爆發,那一掌打在了血海如潮之上。那掌印本就有遠古的長河的氣息,這股氣息居然跟血海相融在一起。
猛然間爆裂,血水帶著巨大的血煞之氣四濺,水旗旗主與出掌之人,均被這股巨大的殺傷力擊傷。
后方,趙忱宣和暮煙已經沖破了水靈力,向水旗旗主殺來。
前方,那出掌之人,穿過依然血煞之氣濃郁的虛空,向水旗旗主殺來。
水旗旗主已經明顯的感覺到,那出掌之人的傷,已經痊愈了。
“林羽瓊?”
一掌就有這么強的威力,而且肉身的自愈能力還這么強,水旗旗主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林羽瓊。
林羽瓊向前一步,冷冷的看著水旗旗主,開口道:“你是投降,還是準備自斷經脈,還是讓我來殺你?
“哈哈哈!”
水旗旗主發出幾近瘋狂的大笑:“臨死之前,能夠拉上魔云宗的掌教、內殿的殿主還有一個堂主。此一戰,我青衣樓不算敗,值了!”
“想自爆,退!”趙忱宣立刻說道。
一個靈變大圓滿修士的自爆,不是這三人能夠抵抗的。林羽瓊有青銅龍鼎,固然安全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可暮煙和趙忱宣不行,更何況此二人水旗旗主的另外一側,就算想把他們收進鼎里,也是不可能之事。
而且,現在這鼎隨著數條碎紋被修復,已經無法收林羽瓊之外的其他人了。
一塊石頭從林羽瓊的眉心處飛出,這塊石頭上面密密麻麻,有許多的小孔,直向水旗旗主而來。
水旗旗主立刻感覺自己似乎進入了某個空間,神識已經探查不到三人的身影。
定然是一件可以收修士的法寶,老夫就不信,這法寶能夠承受靈變修士的自爆。
水旗旗主不顧一切的自爆了。
石頭顫動了一下,發出了一聲悶響。
林羽瓊一揮手,將石頭收在手中,神識探查了一番,開口道:“他已經自爆了!”
趙忱宣跟暮煙松了一口氣,兩人此時依然是心有余悸。若不是林羽瓊及時祭出這樣法寶,他們的速度再快,都難逃一死。
趙忱宣上前道:“陽使他們在逃,我們立刻追上去吧,倘若他們逃到萬里沙海,后患無窮!”
林羽瓊點了點頭:“放心,大哥已然去布置了!”
說完三人立刻往前飛去。
土旗旗主,這一戰先是遇到了銀尸,結果率領的精銳全軍覆沒,他只身逃回。好不容易找到陽使,卻發現陽使正在跟林羽瓊大戰,兩人之間爆發的威力,令他不敢靠近。
他這一戰,實在是憋屈,好在后面,沒有遇到強勁的對手。
接到陽使的撤退命令,他也是急急返回。剛飛了沒多遠,只見前面有一女子,站在虛空之中看著他。
此女子長的極為俊俏,仿佛是從畫中走來的一般。
修真界居然有如此貌美的女子,土旗旗主也是心頭一顫。再看那女子的修為,只有悟真期。仔細探查了一番,周邊沒有靈變期修士的氣息。
土旗旗主的膽子,這才大了起來,他決定先擒住這女子,再返回。
在他看來,抓一個悟真期女子,必然是手到擒來,而且數息之間就可以完成,不會耽擱自己的撤離。
“請問這問姑娘的芳名,可是在等老夫啊?”土旗旗主笑著問道。
他的笑容之中,充滿了淫邪之味。
女子冰冷的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厭惡:“是在等你!”
“那你隨老夫一起離開如何?從此老夫只寵你一人!”土旗旗主依然淫邪的笑道。
這女子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他。
土旗旗主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女子的靈力,居然沒有一絲的虧損。大戰至今,不可能有參戰的修士不虧損靈力的。就算是服用丹藥,也不可能全部補充靈力。
“你就是土旗旗主?”女子輕啟玉唇問道。
“你認識老夫?”土旗旗主不斷的向女子走近。
女子看著土旗旗主,輕輕的搖了搖頭:“之前不認識,只不過見你實力強勁,靈變期修士也鮮有你的對手,因此才進行如此判斷。”
土旗旗主心中暗暗警惕,開口道:“看來你注意老夫很久了,有何目的?”
“收你?”
很干凈利落的兩個字。
“收我?應該是老夫收你才是,你還是隨老夫離開吧。”
女子輕輕一笑:“你的靈力與法寶,基本都已經耗盡了,你的丹藥應該也不多了,此時是收你的最好時候!”
土旗旗主停止了腳步,準備隨時進行攻擊:“就算如此,你也不可能是老夫的對手!”
作為靈變大圓滿的修士,特別是青衣樓土旗的旗主,他有實力如此說。
“是嗎?”
女子也不爭辯,隨手一揮,一個黃金卷軸飛出,在虛空中越飛越大,不斷的展開。上面有各種妖獸和大量的修士。
土旗旗主看著黃金畫軸,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畫軸上的妖獸和修士居然飛了下來,直奔自己而來。
而且土旗旗主能夠感覺到,這些妖獸和修士不是幻象,也不是用靈力凝聚而成,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換而言之,這些人和獸,都是被封印在那畫軸之內,成為女子依仗的手段。
土旗旗主終于明白,為何大戰至今,這女子未有靈力虧損。也明白了這女子為何要說收他,跟他要收這女子的意思,完全不同。
若土旗旗主全盛的狀態下,自然不懼畫軸上的妖獸和修士。可是一路的廝殺,讓自己疲憊不堪,而且靈力虧損的嚴重,現在發揮不出全盛時一成的實力。
即便如此,土旗旗主依然斬殺了大量的妖獸和修士。
女子冷冷的看著這一切,不為所動。
在土旗旗主殺的完全筋疲力盡的時候,女子開始手掐法訣。畫軸立刻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吸力,要將土旗旗主收進去,封印!
與土旗旗主戰斗的修士和妖獸,也在不斷的將其往畫軸上逼。
終于,土旗旗主再也承受不住,被硬生生的收進畫軸之中,成為了畫軸上的一個畫像。
畫軸緩緩卷起,縮小,飛回女子的手上。此時的畫軸,依然是跳動了幾下,仿佛是有人在拼命的掙扎。
女子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在付出了大量傷亡代價后,陽使率軍終于撤出了霧氣的范圍。
簡單清點了一下,除了冉寬,其他的門主與旗主,都沒有回來。四百多萬的修士,回來了不到一成。
敗,慘敗啊!
青衣樓從未有過的慘敗!
唯一比較慶幸的是,回來的修士,大部分都是修為高強者。這將是青衣樓扳回局面的重要資本所在。
見到在霧氣外迎接的解昆,陽使怒氣沖沖,劈頭蓋臉的一頓責罵:
“解昆,本座讓你進入霧氣內接應,你為何不肯?”
解昆流露出一副非常無辜的表情:“陽使大人,那霧氣有問題,我如何敢率軍前去迎接。在這里迎接,我們跟魔云宗尚有一戰之力,若是進入霧氣之中,我們就連這一戰之力也沒有了。到時如何掩護諸位撤退呢。”
見解昆這么說,陽使的怒氣稍微消了一些,開口問道:“你果真愿意掩護我們離開?”
陽使怒氣消除,還有很重要的一個原因,那就是現在只有解昆所部保全了實力,若是鬧僵,對自己也是不利。
解昆流露出一臉的真誠:“陽使大人,解某為青衣樓出生入死數千年,何時說一個不字,大人盡管率軍離開,解某親自斷后。”
“好!”陽使贊許道:“事不宜遲,我們必須立刻撤離!”
“請!”
解昆一揚手,他身后的修士立刻讓開一條路。
陽使也沒有多想,率軍往前飛去,冉寬等人也是跟隨而去。解昆則是率領精銳修士親自護送。
看著冉寬,解昆問道:“其他的門主與旗主呢?以他們的實力,不至于戰死吧?”
冉寬苦笑一聲:“雷吉投降,土旗旗主下落不明,剩下的,除了我,都戰死了!”
解昆大吃一驚,這個吃驚不是假裝的,是真的吃驚。他知道青衣樓敗了,可是敗成什么樣程度,他不知道。
他是真沒有想到,青衣樓會敗的如此徹底。
同時,他有暗暗慶幸,幸虧自己早日投靠魔云宗,沒有參與大戰,否則說不定自己也會戰死。
說話間,陽使突然停了下來,看著解昆問道:“解門主,不對吧!”
解昆心中猛然一沉,難道陽使看出來他背叛了?
強作鎮定,解昆問道:“陽使大人,不知有何不對?”百鍍一下“道破逆乾坤爪機書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