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也跟莉莉簽了一份契約。”白義指著正在望天(監視艾科索)的勞拉說。
“那是假的。”卡琳娜撇撇嘴,“契約血誓確實存在,但是我問過勞拉,然后檢查了法術效果,當時只不過是艾科索控制了莉莉的思維,隨便放了一個致幻類法術,給勞拉造成了簽訂契約的錯覺。實際上他們之間根本沒有契約。”
“那他玩這一手是為了什么?”
“誰知道呢?也許是為了取信于你,讓你更容易被他利用甚至控制;也許是為了用你們的存在掩蓋他的氣息;也許什么都不為,就是一個憋太久的陰謀家搞出來的無聊行為。人心是最難猜測的,一切皆有可能。”
“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白義拱手做樣,“但是你好像對人心的理解更透徹?你真的是一直生活在冰霜元素位面的嗎?”
卡琳娜瞥了白義一眼,就像看一個白仁一樣,然后才撇撇嘴說道:“我是兩位冰霜元素之王的女兒,別以為只有人類這些有腦子的就是聰明的,我們這些沒腦子的元素一樣有很多善于陰謀詭計的。”
明明是含有褒貶的兩個詞,怎么叫卡琳娜一說,就成了兩個中性詞了呢?元素生物的三觀,果然是跟人類差異太大了!
“可是……昨天夜里你告訴我說我也是被他的法術召喚過來的。他召喚我干什么?我好好的在家里玩游戲賣山竹,突然就被吸血鬼召喚到異界了——這何止是冤枉?簡直就是冤枉!”
“只能說是你太倒霉了。”卡琳娜把手一攤,“估計是當時一群冒險者沖進來,莉莉被園丁匆匆忙忙地藏起來,但是并不能保證就一定不被冒險者發現。萬一被發現了,一定會被冒險者殺死,那么艾科索的靈魂就沒有了藏身之處,只有死路一條。所以他在隱藏時開啟了異界召喚,而且考慮到‘莉莉被殺死’這種意外情況,他還得控制好你被召喚來的時間,并且你的實力不能太強……”
“怪不得我剛坐下,莉莉就發現了我。”
“沒錯,就是他控制了莉莉的一部分思維。”卡琳娜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還好他召喚你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否則,你真的打不過他。連我都得假裝跟他達成一些莫名其妙的協議才能避免一‘死’——我曾經‘死’過一次,重塑身體也很痛苦的。”
“那我們現在怎么辦?你不想回元素位面,我可是很想回家的。”
“還是那句話,讓你自己變強。當你能夠破開虛空,或者尋找到你來時的位面坐標,你就可以回去了。”
白義感到焦躁起來,哪怕有卡琳娜這個真·冷靜器,也有點煩的不行。
“我去恁死他!”
白義說著就要過去,卻被勞拉攔住了。
“你不能殺她,她保證過我有飯吃。”
“你沒聽到嗎?那是假的!就是一個幻術!她的精神都被艾科索控制著,身體也被我們綁在這,拿什么保證你的溫飽?你當她是扶貧干部嗎?”
“我不管。她說過,我相信。”
“讓開!”白義不打算跟這個明顯思維不正常的矮人小妞廢話。
“不。”勞拉的態度也很堅決。
“信不信我揍你?”白義把眼睛一瞪。
“不。”勞拉依然很堅決。
白義抬手。
勞拉立刻捂住了臉,但是眼神依然堅定。
“你殺了他也沒用。”
關鍵時刻,卡琳娜咔嚓咔嚓咔嚓地走了過來,推開勞拉,擋在白義面前。
“他活著,你還有機會通過他尋找到你故鄉的位面坐標,還有可能從他那里得到鑰匙碎片去往麥登。但是如果他死了,先不說你失去了以上的機會,就是想想他召喚你過來的目的,你不擔心嗎?他死了之后,會立刻趁著靈魂尚未消散的時候奪取你的身體的。你現在實力還這么弱,怎么能抵抗住他的侵奪?”
“他不是已經很虛弱了嗎?”
“虛弱只是對力量的掌控變弱了。但是他的靈魂強度依然遠勝于你。”
“Made這樣很憋屈啊!”
“是啊。”卡琳娜忽然一笑,“當初我的母親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現在是冰霜女王。”
“她不是寒冰女王嗎?”
“那是我媽!”
“哦。”
“‘哦’是什么意思?”
“就是‘哦’的意思。”
“……”
“……”
“我們是不是該做點別的什么?”
“嗯,我餓了。”
“我也餓了。”卡琳娜說著,走向水井,“還是只能灌個水飽——好累,真怕自己哪天化成一灘水……”
“……”
真·水飽。
第二天。
名為寒霜草的蕨類植物已經徹底被吃光了。
艾科索也沒有再控制莉莉做出些搗亂的事情。
勞拉依舊陪在莉莉身邊望天。
白義帶著一柄鐵斧往附近的小鎮走了一趟(勞拉給指的路,所以他比正常情況多花了將近一半的時間)。這柄鐵斧是那個被白義打掉下巴的女半獸人落下的,當時她急著逃跑,還得用手托著下巴,也就沒空管自己掉落的鐵斧了。
白義好不容易把這柄鐵斧分別推銷給一個鐵匠鋪,拿著錢去買些糧食。
市場就在鐵匠鋪旁邊的那條街上。
白義在市場上晃來晃去,緊緊捏著自己的錢袋子——正常套路下,這時候很容易冒出來一只小賊貓撞自己一下順便摸走自己的錢袋。
不過白義還是順利的擠到賣糧食的小攤前——根據勞拉的說明和自己在地球的經驗,這種小攤賣的東西一般質量比較差,但是便宜。在這個缺衣少食的時候,“量大管飽”才是最需要的。
“一袋大麥,一袋小麥。”白義按照勞拉的指示買了兩口袋麥子。這些麥子將是他們未來至少一個月的口糧。除了麥子,還買了一些卷心菜和南瓜。
扛著這些東西,白義準備往回走——畢竟是很遠的路,而且這個世界不僅重力低,氣壓也比較低,搞不好容易出高原反應。
就在白義剛剛走出街口的時候,一陣摔砸打罵的聲音傳來。
“你這個狗東西!卑賤的下等人!這難得的地根草就被你保管成這樣!”
同時還有哀嚎和求饒的聲音,然而這并不能阻止施暴者的行為,反而使打罵更加起勁。
白義皺皺眉,腳步頓了一下,便繼續走自己的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對自己完全不了解內情的事,自以為是的“見義勇為”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不溜秋的東西滾到白義腳下。
白義的第一反應就是:“誰™又亂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