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豆非常好種,不需要收集種子,采用塊莖無性繁殖的方式就可以。把發芽的土豆按照芽眼切塊,然后覆土催芽,(或者先催芽再切塊,自家種植的可以不要求那么嚴謹),最后把發芽的土豆塊間隔大約20厘米種到土里,等上三個月,就差個不多可以收獲了。
當然,以上方法并不是最科學的種植方法(對科學種植土豆感興趣的請自行度娘),但是對于白義當前的需求來說已經足夠。
帶著一袋子土豆回到莊園廢墟,白義抬頭看了一眼即將落到山后的太陽。
“連你也看不下去了嗎?我是不是最慘最廢的穿越者啊?不但每個系統、外掛、金手指,還得伺候這一幫小姑奶奶……”
太陽懶得理你,并向你投擲了最后一縷陽光。
白義又望向雙子月亮。
雙子月亮懶得理你,并分別躲進烏云。
“要下雨了!”白義大喊一聲,“勞拉,帶莉莉去地窖里避雨。”
“哦。”勞拉答應了一聲,拉起莉莉,試了試,扛不起來,拖不動……
“你拿著這些。”白義把帶回來的一部分糧食蔬菜交給勞拉,“我扛著莉莉。”
烏云起得很快,眼見得就是一場疾風驟雨。
白義一手拎著小麥,一手攬起莉莉扛到肩上,直奔地窖。進了地窖,放下莉莉,又接下勞拉,從里邊把蓋子拉過來蓋上,縮到角落里。
剛做完這些,就聽外邊一聲霹靂,然后就是“嘩嘩嘩”的雨聲。
“啊——”
白義雙手緊緊捂住耳朵,然而一點都阻止不了卡琳娜的尖叫聲傳播。畢竟,她尖叫不是靠聲帶,所謂的保護嗓子,也就是吃兩口雪就能解決的事。
“要死要死要死!”卡琳娜咔嚓咔嚓咔嚓地在地窖里到處轉,這個通體晶瑩的冰霜元素配合著白義剛剛點燃的油燈(油燈是勞拉的),愣是把小小的地窖整的跟個九十年代歌舞廳似的。
于是白義跳起了老年迪斯科——是不可能的。
白義只是難以想象,一個從長年戰亂的元素位面出來的冰霜公主,竟然會害怕打雷!
一個雙重靈魂的吸血鬼,一個弧線視力的矮人,一個怕打雷的元素公主,湊在一起,缺衣少食,白義只有一個感覺——
心累。
大雨也不知還要下多久。白義準備做點什么打發一下時間。
“勞拉,我帶回來的土豆呢?”
“什么?”勞拉一臉懵。
“哦,就是地根草。”
聽說是地根草,勞拉瞬間恍然大悟然后得意起來:“你被人騙啦!那些地根草都生了白毒,不能煉金制藥了。”
“你看我像煉金師嗎?”
“不像。”
“那你怎么會認為我要用它們制藥?”白義四下里看看,沒有發現土豆在哪,“把它們給我,我有用。”
勞拉又得意起來:“你被人騙啦!那些地根草都生了白毒,不能用了!”
“誰告訴你的?快拿來,我有用!”白義皺皺眉,心里有些煩躁。
勞拉非常得意地望著地窖頂棚(也許是白義),背著手道:“你被人騙啦!那些地根草都生了白毒。我把它們都扔了,你以后要記住不能買這樣的地根草了……”
白義痛苦地捂住胸口。
Made心塞。
“吃一塹長一智,以后你要記住,那些長了白毒的地根草不能買……”勞拉一臉非常得意,渾身上下都閃著得意的光芒——哦,那光芒是卡琳娜折射過去得。
“閉嘴!”
“惱羞成怒了哦!”
“我……那些地根草是我買回來種植用的!”
“誰不知道地根草的種子非常難得,基本無法種植,只能靠采集野生?”勞拉一臉得意中帶著不屑,“切,找這種借口……”
白義感覺心中像被塞進了一麻袋土豆,堵的不行,恨恨地擺擺手,問:“你把它們丟到哪去了?別跟我講白毒!就說扔哪了就行!”
白義及時打斷了勞拉的“你被騙啦!”系列得意,一切等三個月后見真章。
勞拉不爽地像油燈方向投去一束不滿的目光,才得意的說:“那些有毒的地根草都被我扔進浴血獸的糞堆了!”
算你狠!
白義咬牙切齒,自己怎么就這么大意把最重要的東西交給這么個不靠譜的家伙呢?
說起來,除了看管莉莉的時候,勞拉好像真的沒靠譜過:第一次見面就是主動跳出來找打,然后沖鋒沖歪了,該逃跑的時候還嘚嗖嗖的非要撂個狠話(結果撂一半被白義按住了),打架的時候往隊友頭上扔磚頭,這又把白義剛買來了的土豆給扔進了糞堆……
白義在勞拉“你被騙啦”的得意表情、卡琳娜“要死要死要死”的驚恐漫步和莉莉/艾科索“桀桀”的怪笑之間沉默了。
又冷又困又餓,白義捂上耳朵,放空了思緒。
“白義”本為穆天子傳所列的“八駿”之三,是一匹通體白色的駿馬。如今這個使用八駿之名的男人,真的想像一匹駿馬一樣出去奔馳——太壓抑了,太憋屈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外邊的雨聲才漸漸稀疏。雷聲也早已停止,但卡琳娜還在驚慌失措,“要死要死要死”地咔嚓咔嚓咔嚓來回跑。
又過了一陣,雨聲停止了,積水流淌的聲音變得清晰,卡琳娜也終于安靜下來,抱著胳膊打冷顫——也不知道她一個冰霜元素冷個什么勁兒。
當流水聲也漸漸停止,白義才試著推開地窖的蓋子——感謝這個密封效果極佳的地窖蓋子,才讓這個地窖沒有充斥著某些特殊的味道,也沒有讓雨水漏進來。如果不是有其他通風管道聯通著水井那邊,白義他們幾個估計就要被憋死了。
當然白義現在也感覺很憋得慌。
確認不會有流水流進來之后,白義推開蓋子,跳了出去。
一場暴雨把周圍沖得亂七八糟。本來就是一片殘垣斷壁,現在被水一沖,只能說……朋友,災區現場了解一下?
在一片殘垣斷壁之間,白義到處尋找那一袋子被勞拉扔掉的土豆。
然而從馬廄(包括馬廄邊的糞堆)一直到他把袋子交給勞拉的位置,一路上以及周圍連一個土豆都沒有。
“勞拉!”白義大喊一聲,見那矮人小妞又縮回地窖里,便趕過去一把把她拉了出來,提在手上。
“放開,放開我!”勞拉怒氣沖沖地瞪著天邊的彩虹,拳打腳踢,倒是真讓白義挨上了幾下。
“你把我的土豆扔哪里去了?”
“告訴你多少次了,你被人騙啦!那個地根草不能用了!”勞拉指著水井,“我把它們都扔到糞堆里了!”
“信不信我把你扔糞堆里?”
白義大怒,為什么她能夠蠢到這種程度?
然后他下意識地順著勞拉的手指看向水井邊,一顆土豆正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是土豆上殘留的雨水。
謝天謝地,種田,還有點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