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勒密王國恐怕待不下去了。”
耶羅躺在干柴堆起的“床”上,說話有氣無力。
在連續逃了兩天之后,他發燒了,一度還陷入了昏迷。白義不得不帶著耶羅和卡琳娜在山里找了個山洞躲起來,等待耶羅好起來。
當然等待也不能干等著,白義找了個時間去把勞拉和莉莉接了出來,并且給吳昂莽和狗蛋留了記號。
這天,白義如往常一般拿著卡琳娜制造的冰塊給耶羅降溫,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打斗聲。
“卡琳娜,你給他繼續降溫,注意別再給他凍住了——前天他都要好了,結果你把他凍成冰人,又得了感冒……”
“好啦好啦知道啦!啰嗦。”
卡琳娜哼了一聲,走過來接過冰塊,對耶羅說:“這次你要是冷了提前告訴我啊!”
耶羅虛弱地說道:“你只要別突然給我來一發急速冷凍,我就能提前告訴你。”
白義:“……”
打斗聲愈發激烈了,白義朝卡琳娜點點頭,小心的從藏身之處鉆了出去。
并非是白義對打斗之事好奇,而是擔心其中會有吳昂莽、狗蛋、巴克和血戮。雖然他和巴克、血戮之間僅僅是最基礎的信任和合作關系,但是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要能保證不被下黑手,伙伴當然是越多越好。
聽辨著聲音的方向,白義繞了半個圈子才從另一個方向接近打斗之處。
六個人,四男兩女,分成兩邊,卻是五打一,三男兩女把另一人圍在中心。眼見著中間的人險象環生,然而那五人卻又縷縷在緊要關頭收手,給中間被圍攻的人以喘息之機。
白義四下里張望了一陣,慢慢的又接近了一點。
“我真不是什么位面之子,我要是有那本事,至于被你們圍在這里嗎?”
一邊打斗,中間的人一邊大喊,然而那五人不管不顧,照打不誤。
“你要不是位面之子,你慌什么?”
“就是,你要不是位面之子,就跟我們去冒險者公會驗證一下,我們也不想傷你,你就老實一點,跟我們走吧。”
圍攻的人紛紛開口“勸降”,中間的人卻死活不肯束手就擒。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對面有十手,而且每手都很硬。不多時,中間的人終于撐不住了,被人從背后一腳踹到后腰處,撲倒在地上,濺起一人高的塵土。
沒等塵土散盡,圍攻者中的兩個大漢就沖進塵土之間,其他人手持兵器在四周警備。不多時塵埃漸漸落定,露出中間的三個身影,兩個大漢緊緊抓著中間那個抵抗者,外圍的三人才松了一口氣。
一個女人走上前,把一副鐐銬銬在那人手上,又撿起后者落在地上的兩把短劍,然后幾個人圍著那人,一邊觀察,一邊慢慢下山去了。
白義目睹了全程,從旁觀者的角度,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尤其是被帶走那個人,看起來還有點眼熟。
究竟哪里不對呢?
白義仔細想了想,忽然想到了——中間那人明明被包圍了毫無逃脫之力,卻依然拼盡全力抵抗,而不是選擇暫時投降再伺機逃走。一般這樣做的人,或者是需要拖延時間以待外援,或者是毫無生機才拼死一搏,然而那人明顯是既無外援,又不是毫無生機的,那他的抵抗決心就很有問題。
順著這個角度,白義發現那人最后時刻摔倒在地的動作也過于夸張了,雖然被踹了一腳,但是很顯然那一腳的力量很一般,那人摔倒時卻激起一人多高的塵土,讓近在咫尺的人都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
白義感覺豁然開朗,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小樣,讓我看看你到底是誰——我可總覺得咱們見過呢。”
果然,不多時,原本打斗之處不遠的一棵樹上滑下來一個人,赫然就是剛剛被打倒帶走的那人。
那人四下張望了一陣,呲牙咧嘴的活動活動手臂,然后一瘸一拐地朝著那群人離開的相反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的,白義就藏身在這個方向,正好迎面看清了那人的面容。
“血戮?”
白義認出了那人。此時的血戮,與之前有了很大變化——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不說,曾經貼身的皮甲也早已不見,原本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如今卻搟氈一般粘成一片一片的,混著泥土灰塵和草莖樹葉,完全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而且血戮原本的武器也不是短劍,而是更短的匕首,這才讓白義一時沒有認出這個曾短暫住在莊園里的盜賊。
兩人越來越近,相距約有五十步遠的時候,血戮突然把眼睛一瞪,雙手按在腰間,做出要拔匕首的樣子。
“誰?”
白義一驚,雖然自己并沒有打算不與對方相見,但是這么遠就發現自己了?血戮……有兩把刷子啊!
然后白義就看到兩個人分別從血戮兩邊的樹上跳了下來。
“不愧是位面之子!”一個人感慨道,“我們差點就以為你真的被他們抓走了呢。”
“可惜我們打不過他們,不過也幸好是這樣。”另一人接口道,“你的隱匿能力還真是出眾,而且還有制造替身的秘法,讓那些人帶著個假人走了。”
血戮冷笑一聲,道:“那你們怎么確定就能抓到我?”
“我們也不確定,但是抓一下試試唄,萬一抓到了呢?”左邊樹上下來的人一邊回答,一邊把斗氣凝聚起來,整個人覆蓋著一層微光。
右邊樹上下來的人接口道:“而且顯然你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有能力再制造一個替身假人了。”
“好了別廢話了,萬一那幾個發現他們上當了再找回來,我們就沒機會了。”左樹人和同伴對視一眼,擺出戰斗姿勢道:“說吧,你是直接投降,還是走個程序?”
血戮沒有說話,只是雙手一揚,兩把隱身粉就像不要錢一般撒了出去——事實上再多的錢也沒有命重要啊!
但是下一刻,一陣風吹過,隱身粉還沒等發揮效力就被吹了個干干凈凈。
右樹人得意的說道:“很不幸,本人是個魔劍士,主修風魔劍法。”
“兄弟,再給你一個機會,是直接投降,還是走一遍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