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蠡笙他們三人聽得洛澗說傷了他的人是劫風竊雪,不由得都是面面相覷,有點不可置信的模樣。
安蠡笙雖然是心疼他,但是一想到他今晚去當了那蘇暮心的入幕之賓,心里卻還是有些不愉快,有些惱怒地問道:“你不是……不是去見那花魁蘇暮心去了嗎?又跟劫風竊雪有什么關系?”
張逸聽了洛澗這么一說,忽而心底閃過一個念頭,忙問道:“你是說,那蘇暮心就是劫風竊雪了?”
洛澗這兩處傷雖然不算得特別嚴重,但是在水里浸泡那么久,又強忍著疼痛一路回來。此刻已經是虛弱無比了,而且加上幾人又還是在客棧的大門口之處,若是讓人看見了,恐怕是又多生事端,不由得苦著臉,道:“大哥們啊,我現在肩頭還插著根箭呢!您幾位能不能行行好,先幫我處理完了再問呀?”
他們三人聞言不由得都是愣住了,這才想起來他現在還受著傷呢。
安蠡笙想去攙扶他,在伸出手來之際卻忽而想到張逸和遼東小怪還在一旁看著呢,不由得如觸電般趕緊收回了手。
遼東小怪見狀,便去攙扶起洛澗,慢慢走回到客房中去。而張逸也去喚醒店小二,告知他已經可以閉店打烊,不用再候著了。
回到房中,張逸準備給他拔出肩頭的小箭。洛澗已經知道這個時代里還沒有什么麻藥之類的東西,這一遭無麻醉的疼痛看來是怎么都不能避免了。
倒是安蠡笙忽而想起以前在洛陽時候他曾說過的話,忍不住開口調笑他道:“你需要來點蒙汗藥嗎?”
遼東小怪和張逸不懂他們之間的典故,好奇地問道:“什么蒙汗藥?”
洛澗臉色略有些尷尬,急忙擺頭道:“不用了,不用了。”說罷便東張西望地四下看了一下,看有沒有什么可以咬住的東西,看了一圈實在找不到什么,只得卷起自己的衣袖緊緊咬住,然后望著張逸含糊地道:“行了,來吧!”
張逸看他已經準備好,便點了點頭,道:“你忍著點!”
洛澗咬著衣袖,心里想起劫風竊雪那個臭娘們,不由得十分的惱火,早就在心里將她罵了不知道多少遍了。不過事到如今,罵也沒什么用了,早晚要將她逮捕歸案再狠狠地教訓她一番,洛澗惡狠狠的想道。
洛澗倒是沒有太過懼怕疼痛,臉上一股堅毅的神色,沒有一絲畏懼退縮的模樣。
張逸豎起兩指,飛快地在洛澗肩上的幾個穴位輕點,一手輕握住那支小箭,稍一用力,小箭便被拔了出來落到他手掌中。
洛澗緊咬著袖口,臉色瞬間蒼白,汗珠如雨一般滾滾直流。不過他倒是硬氣,愣是沒有吭出一聲來。
洛澗都不由得佩服起自己來,沒曾想過自己也有這種硬骨頭。
洛澗雖然出身醫學世家,從小養尊處優身世優渥,但是在小時候經歷過家族的劇變之后,他的意志就變得無比的剛毅和堅忍不拔,同時心智成熟也遠遠超過同齡人。
就這么一點的疼痛,他咬咬牙,還是能夠一聲不吭地熬過去的。
張逸隨手將那小箭丟到桌上,問道:“你自己上藥?”
洛澗輕嗯了一聲,道:“嗯,我自己來吧。”說罷,便不顧安蠡笙還在場,就將上衣脫了去,露出胸前那鞭傷和掌痕。
安蠡笙見他脫去上衣,不由得感到有些羞澀,原想扭頭避開不去看他,但是一見他胸前的傷,也顧不得羞澀了,急忙上前關懷地問道:“怎么會這樣……你……”
洛澗笑了笑,倒是不以為然,打斷安蠡笙的話,道:“她給我來了一鞭一掌一箭,我推她進湖里,湖水喝了個飽,也算是找回場子了。”
安蠡笙見他還在歪言歪語的,嗔道:“你莫要貧嘴了!我來給你上藥。”
張逸和遼東小怪相視一眼,笑道:“看來是不需要我們了。”說罷,便識趣地退出房去了。
安蠡笙在洗漱的桌上扯下了一片干凈的毛巾,沾了些熱水,輕輕地擦拭著他胸前的鞭傷和肩頭的箭傷。
洛澗看著她蹲在自己跟前為自己擦拭傷口,精致得如白玉似的臉上隱隱露出幾分羞澀又滿滿的掛著關懷。從她的身子上傳來的陣陣幽香飄進了洛澗的鼻子里,而她口鼻呼出的氣息正呼在洛澗的胸膛上,一股莫名的旖旎感從洛澗心中升起,他心中一陣陣的激蕩,一股邪火騰騰地就往腦子上沖了去,身下竟然有了些反應。
安蠡笙情竇初開,已然不是什么絲毫不懂、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她見洛澗的呼吸愈發急促以及他身體上的反應,霎時間不由得臉如火燒,心臟不斷地撲通撲通直跳,臉上的紅暈如晚霞一般,無比動人。
安蠡笙雖然羞澀得想要落荒而逃,但是心里卻滿滿都是氣憤:怎么這人受了那么重的傷,心底楞還是有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
想到這里,安蠡笙不由得心里恨恨的,手中的力道忽而加重了一些。
“啊!”洛澗疼得一聲痛呼,腦子里的那些個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時間是全部都散去了。
安蠡笙羞澀地嗔了他一眼:“讓你胡思亂想!”
雖然是嗔怪的模樣,但是她神色中的風情萬種,卻是讓洛澗著了迷,呆呆的看著她,一時間竟然是愣住了。
不稍一會,安蠡笙便給洛澗的傷勢擦拭干凈,又抹了些上好的金創藥,扯下些紗布給他包扎好。
洛澗這些傷倒也不算得上是特別嚴重,處理得倒也犯不著特別精細。
洛澗此時一身衣服還是濕漉漉的,安蠡笙給他處理完后,便推門出去,讓他自己換衣服去了。
安蠡笙現在給他處理傷口已經是忍著羞澀了,還讓她幫洛澗換衣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了。
洛澗身上這兩處傷口敷上了傷藥之后,疼痛減輕了不少,也沒有太礙著行動,他三下五除二的便換了好衣服,換下的這套衣服,也被利箭撕破劃破,想來也是不能再穿了,便隨手丟到一旁去了。
從房里再出來的時候,見他們三人已經坐好在等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