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內一件緊接著一件的唱賣品成交,絕大部分都是些功法、招式秘籍,名匠之作的兵刃,溢價都不怎么高,也都沒有引起什么轟動。而包括蘇暮心在內,所有雅間里面的人都沒有溢過一次價。
唱賣持續進行著,到了這段時間出現的一些東西,終于才引起了雅間里那些貴賓的一些注意。
“接下來唱賣的,是傳說中《廣陵止息》的殘譜。”裴玉香如玉般的修長玉掌托著一本薄薄的冊子,看起來甚是古舊。
“這卷殘譜根據藏寶閣內專人鑒定,乃是魏晉琴家嵇康大家的手本,唱賣價……”裴玉香適時的停頓非常巧妙地調動了在座貴賓的興趣:“一萬五千兩!”
洛澗不用想都知道蘇暮心會對這殘譜感興趣,但是在座的富商巨賈對這廣陵散的熱情卻超乎了洛澗的想象,溢價很快便開始了。
“一萬八千兩!”
“兩萬兩!”
“兩萬三千兩!”
溢價在節節攀升,但蘇暮心卻絲毫沒有任何要溢價的動作,似乎不太感興趣的模樣使得洛澗不由有些好奇了,問道:“暮……木爺,這廣陵散的殘譜,你似乎不感興趣?”
蘇暮心笑著答道:“等他們喊累了再溢價便是,這《廣陵止息》流傳的殘譜極少,無論是曲譜本身的音律價值,還是單單作收藏之用,都是莫大的吸引。何況,還是嵇大家的手本呢。”
雖然洛澗很想知道這些都是些什么人,經營了那些行當,會這么富有。但因為場內所有人都帶著面具隱去了身份,所以相互之間也不知道太多底細,只是憑借著體型和面具知道他們在金銀賭坊里有什么樣的稱號罷了,例如蘇暮心現在便在金銀賭坊里被稱為銀面木爺。
不稍一會,這殘譜便被溢價喊道了三萬八千兩了,縱然是洛澗神經再大條也不禁感覺有些頭皮發麻。
而這時一旁的蘇暮心終于開口溢價了,她為了不被辨識出來,而故作沉悶的聲音道出了兩字:“五萬。”
沒有其他貴賓那便臉紅耳赤地爭奪,亦沒有什么太多的感情起伏,仿佛五萬兩白銀,就跟在街邊買個冰糖葫蘆一般。
洛澗不由得眼皮抖了一下,場內眾人的溢價除了開始的幾聲稍微猛一些,后面基本全都是每次溢價一千兩而已,這一下子溢了個一萬兩千兩出來,不僅是洛澗,連場內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繞是他們也禁不住這么猛然溢價,一時間便有不少人放棄了溢價。
正當三唱而未再有人溢價之時,忽然聽到另一個雅間內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五萬一千兩!”
蘇暮心倒也不覺得奇怪,立刻緩聲應道:“五萬五。”
清脆聲音的主人不知道是猶豫了,還是故意拖延,待到二唱之時才又喊了一道:“五萬六千兩!”
蘇暮心依舊是立刻道:“六萬。”
洛澗怔怔地看著蘇暮心,倒抽了一口冷氣,那可是六萬兩白銀啊!這小妞溢價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如此看來,眼睛都不帶眨的就能買下一條畫舫以及畫舫上的姐兒們,并不是一句玩笑話而已啊!難道長樂苑的花魁之名真的就給她帶來了那么雄厚的財富嗎?
洛澗止住自己立刻抱住她大腿不撒手的沖動,苦笑道:“我才知道,原來木爺這么有錢。”蘇暮心倒是不以為然,道:“公子若是有什么喜歡的物件,也可以出價拍下權當暮心送與公子的。”
洛澗連忙擺手,道:“這里的東西隨便一件都幾千幾萬兩銀子的,我可不敢要。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難免遭人眼紅引來殺身之禍。”
就在兩人談聊間,又是幾次出價,蘇暮心最終以六萬八千兩三唱落錘。
“接下來拍賣的這件東西,十分的罕見,相信會讓大家大吃一驚,請各位拭目以待。”落錘之后,裴玉香嫵媚一笑,讓場內不少人都為之神魂顛倒。
以藏寶閣這循序漸進,由低到高的唱價,這殘譜已經溢價到了六萬八千兩了,那接下來的東西或許都是數以十萬相計的吧?洛澗不由得心生期許,這是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他現在甚至希望能看到溢價百萬的東西,讓自己好生開開眼。
過了一會,只見裴玉香拍了拍手,臺上幕布應聲而下,只見幕布后一張不大的木桌擺在了場中央。那桌上是一個雙層的籠子,籠子里放置著一盆顏色七彩并且近乎妖艷的花,而花的邊緣則是一只純黑色的蝴蝶,籠子是雙層的,內層是細網,為了隔絕蝴蝶飛走,外層是寬網,似乎是為了隔絕人去觸碰到那花、那蝴蝶。
“不知道有沒有貴賓能看得出這份藏品是什么名堂?”裴玉香并沒有直接介紹,而是問起了客賓來。
一眾客賓七嘴八舌地討論的時候,洛澗卻是看那蝴蝶隱隱著了魔一般,神情呆呆怔怔的,腦海里莫名地就生出一種非常想要擁有的沖動。
終于,在賓客討論得漸入佳境之際,裴玉香才緩緩道出這東西的名堂:“此蝶名為萬瓦,此花名為琉璃,兩者皆是劇毒之物,觸之即死,縱然是號稱率領天下萬毒的唐門,都沒有任何能與之相橫的毒藥。琉璃花愛凈土,而萬瓦蝶卻只能參與尸氣重的亂葬崗之內,兩者幾乎無相遇的可能。但是若能共生,花、蝶不僅毒素全消,散發出來花香還會有益氣藏精之效用,久而久之,莫管你是七十老兒,還是八歲黃口都能夜御數人而精力十足。”
裴玉香的話讓場上大多數人都產生了極濃厚的興趣,他們大多都是在各個行業里事業有成的富商巨賈,斷然是不可能會絕了酒色的。如此功效的花蝶對于他們而言,吸引力自然比什么武功秘籍、神兵利刃要大得多。
蘇暮心瞧見洛澗怔怔的模樣,心里不由啐了他一口,不過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問道:“公子對這萬瓦琉璃也有興趣?”
洛澗眼神已經幾乎是著了迷,完全沒有聽到蘇暮心在說什么,直到蘇暮心推了幾下他的肩膀,他才緩過神來,問道:“啊?暮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