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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王大石起身來看洛澗的時候,還未怎么在意。等他喚了幾次都沒有聽到回應,也沒聽到他傷痛之下的呻吟哼唧,便是急地拉開紗簾,掀起錦被一看,這才發現洛澗已經沒了蹤影,頓時不由得大吃了一驚,暗自想道:不可能啊!這小子手無縛雞之力,又渾身是鞭傷,還受了風大爺的一指萬獸蝕身,他還能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這小子起身去如廁了?又再一想,亦是不對,這廂房里又不是沒有為他準備好夜壺便桶,他怎么會跑出去如廁的?
不作他想,王大石趕緊派人在山莊里四處搜查,自己雖然心有惶恐,害怕被責罪下來,但事已至此,還是得親自去跟金風、金火兩位大爺稟告的。
金風一聽洛澗不見了,不由得一怔:這小子受了這樣的傷還能跑了的?問道:“你派人找了沒有?”
王大石忙道:“小的已經派人在山莊里四處搜尋了,又問莊門巡夜守衛都說沒有發現異常,諒這小子也飛不出去莊外。小的疑心這小子可能跑到后莊女眷的院子里,躲藏在老夫人貼身丫鬟的房中或者后院某處閣樓上,但是小人不敢斗膽去搜查了。”
金風聽了便道:“你傳我命令,除了老夫人的房間,任何房間和閣樓都可以上去搜。”
王大石道:“小姐的閣樓也能去?”
金風道:“蕓兒現在不在莊里,你們喚上幾個丫鬟一起去搜。”
王大石連聲應是,便帶隊去搜查了。
如此大張旗鼓,肯定是驚動了老夫人。老夫人一聽是走丟了洛澗,頓時勃然大怒,一掌怒極揮下,拍到了茶幾之上,那茶幾乃是一整塊大理石切割制成,竟然被她一掌震得四分五裂,整張茶幾轟然折斷,她厲聲喝道:“將王管事給老身喊來!老身瞧著他那顆腦袋是不想要了!”
丫鬟們都不敢在此時沖了老夫人的霉頭,一個小丫頭慌忙去傳報叫王大石過來見老夫人,也就只有一旁的小紅姑娘才敢出言勸道:“老夫人,保重身子要緊,不必為此事動怒,婢子想他應該不會跑去了哪里,王管事一定會找著他的。”
老夫人此時怒極,道:“要是找不到,老身這腿誰來醫治?”
小紅姑娘道:“老夫人請放心,婢子昨日已經將先生的敷藥拿了過來,先生說過了只要再敷兩、三日藥,老夫人貴體就可以恢復如常,行走無礙了。”
老夫人這時候才怒氣略消,道:“你怎么想到將先生的敷藥拿來的?”
小紅姑娘道:“婢子倒是沒想先生膽敢逃跑,只是想著先生傷成那樣子,要是一個不幸死掉了,那可就誤了老夫人的身子了,所以婢子便問了先生那敷藥在哪里,順手就拿了過來準備給老夫人敷換。”
老夫人聽了,略感驚奇,問道:“哦?你會調藥?”
小紅姑娘自然不會告訴老夫人是洛澗已經事先準備好了敷藥,擔心不夠用又在教了她調藥的劑量以及如何換敷,而是道:“老夫人放心,那方子的藥材就是婢子為先生去抓的,而且這兩日里,婢子都有留心細看先生的動作,記下了用藥的劑量和如何敷上,自覺應該是能做得來。”
老夫人這是才將一顆心放了下來,面帶歡喜地道:“想不到你為了老身竟然這樣的盡心。”
小紅姑娘道:“婢子從小是個孤兒,蒙得老夫人收養與小姐一同長大,又教了婢子一些武功,如此恩重如山,婢子又怎么敢不盡心盡力伺候好老夫人?”
老夫人聞言,歡笑道:“難怪平日里蕓兒盡說你聰明伶俐,很有慧眼,你對老身這番照顧可都比老身那四個兒子要上心得多了。”說罷,頓了一頓又道:“我便認你作個干女兒好不好?”
小紅姑娘聞言不由得大喜,慌忙俯身下拜,道:“婢子能蒙老夫人的厚愛,斷然是不敢拒絕的,只是若認了老夫人做母親,那豈不是亂了輩分?”
老夫人才想這茬,笑道:“哈哈哈,老身倒還忘了!此后,你便稱風兒為父親,與蕓兒做個姐妹吧。”
小紅姑娘喜道:“多謝老夫人厚愛。”
老夫人道:“你怎么還稱我為老夫人的?”
小紅姑娘道:“是!奶奶在上,孫女叩見。”
老夫人歡喜道:“呵呵,乖孫女,起來吧。今后你便喚作金紅,正好你與蕓兒感情深,日后我將我的這一身武功,都全部傳授給你們姐妹兩個。這一下,我金氏便要改叫六鬼了。”
金紅聞言更是大喜了,道:“如此,那孫女將是終身受用不盡了。”
老夫人道:“待過幾日,莊里的事處理完了,你就去莊后面的石室觀看書籍里的武功吧,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便來問我,我一一教你。”
金紅道:“是!多謝奶奶。”
這時,金風、金火、王大石三人一同進來。老夫人一見著王大石,心中又是升起了些怒火,所幸有金紅的寬慰,不然她早就一掌把王大石給斃了,只聽她冷聲地問道:“先生找到了沒有?”
王大石急忙俯身跪下,戰戰兢兢地道:“小……小的正四下搜查。”
老夫人道:“我是怎么吩咐你的?”
王大石不敢抬頭,依舊是跪倒在地,道:“跑了先生,叫老奴將頭砍下來給老夫人。”
老夫人道:“你知道就好了!我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尸,若是找不著人,見不到尸,你就用自己的尸體來代替先生的!”
王大石道:“是!”
老夫人道:“哼!給我出去繼續找!”
王大石急忙叩頭謝恩,慌忙退了出去,金風、金火兩兄弟也正想退出去時,卻被老夫人叫道:“風兒,火兒,我告知你們兩個一件事。”
兄弟二人急忙道:“母親有何吩咐?”
老夫人指著金紅道:“從今日起,我就認了紅兒做孫女,與風兒做個干女兒,今后便是一家人了。”
金風、金火驚訝地看了一眼金紅,不過卻不敢違抗母親的吩咐,道:“孩兒知道。”
老夫人對金紅道:“紅兒,還不上前拜見你父親和二叔?”
金紅連忙上前俯身下拜見禮,金風趕忙扶起她,道:“紅兒不必多禮,此后,老夫人也是你奶奶了,我們不在的時候,就望紅兒你多費心照顧了。”
金紅道:“父親請放心,奶奶跟前,女兒自然會盡到孝道。”
老夫人道:“風兒,石室里的武功,我已經讓小紅得閑多去看看,她若是有什么不懂之處,你也應該指點一下。”
金風道:“是。紅兒慧根極好,自小便和蕓兒一起接受母親的指點,如今在江湖中也算得摸進了一流的門檻,將來她姐妹二人恐怕會在我們之上了。”
金紅卻是謙虛地道:“女兒要是學得父親的幾成功夫,那便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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