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只有29歲？”盧羽有點不敢相信地問著林永康。
這話把后者給噎得不行。
“我確實是長得顯老一點，主要是畢業之后的工作太特殊，要經常喝酒，搞得身體有點差，而且頭發也掉的多了一點。”
昨天接到盧羽的電話，林永康就馬不停蹄地從沂蒙趕到了齊州，又從齊州坐飛機飛到了平京。
到平京的時候還不算太晚，還不到晚上8點，他就找了家酒店住下，養精蓄銳。
今天十點鐘，他就準時來到了野火影視公司。
面試他的是四個人，除了盧羽，還有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以及一個二十出頭看起來跟個助理似的小伙。
聽那兩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介紹，竟然都是還珠公主的導演。
這真是好大的陣仗。
不過，林永康走南闖北，也是見過世面的人，并沒有被這點排場嚇到。
他甚至還很穩重地遞上了一份在酒店臨時打印出來的簡歷。
年齡那一欄，赫然寫著29歲。
這就讓盧羽忍不住發出了開頭那句驚嘆。
這個頭禿的備選主角，他本來以為怎么也得三十出頭，年齡上跟電影里的主角差不多。
盧羽就是看中了林永康那種疑似社會精英的派頭，以及貌似有著豐富閱歷的年齡。
如今看到這個跟預期有點偏差的年齡，多少有點意外，心里也開始犯嘀咕，不知道他能不能適合《迷失旅途》這部電影。
“你別緊張，咱們試一小段的戲。”盧羽說著，將那也臺詞遞給林永康。
林永康邊點頭，邊接過那頁臺詞。
盧羽解釋道：“是這樣的，你叫李成功，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公司發展的不大不小，但是你的心氣兒挺高，自認為是成功認識，這次過年回家，除了跟家人團聚，還要跟妻子離婚，因為你在外面有個小情人。這段臺詞，就是講的你讓手下去買飛機票，但他們連經濟艙都沒買到，最后只買到了一張硬座。”
盧羽說話期間，林永康十分認真地在聽，等他說完，稍微揣摩了一下說道：“那我試試。”
“給你十分鐘準備時間行嗎？”
林永康掃了一眼臺詞，回答道：“兩分鐘應該就可以了。”
這話說完，邊上坐著的年輕“助理”抬頭有些意外地看了林永康一眼，然后啥也沒說，繼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盧羽同樣有點意外，說道：“也行，咱們先試一遍，如果狀態不好，可以調整調整再試一次。”
兩分鐘后，林永康竟然真地開始了表演。
只見他掏出自己的手機，面無表情又略帶不耐煩地“接聽”手下的電話。
“沒有商務艙？經濟艙呢？”
“你不是說有認識的人能搞定嗎？現在跟我說這些！”
“別說了，解釋有用嗎？”
“火車就火車吧，給我買張軟臥。”
“硬座？你倒是考慮的挺周全，連我坐哪趟火車都提前查好了。”
“給我送來，我等你二十分鐘。”
這一小段演完，那位年輕“助理”有點愣住了。
林永康那盛氣凌人以及不耐煩的勁兒，簡直就是李成功本人，而且這家伙的形象，衣冠楚楚中帶著點滑稽，一開口就讓人覺得渾身透著一股子喜劇感。
喜劇感這玩意兒細說起來真的挺玄乎，有些演員怎么都演不出喜劇的味道，有些卻天生就是演喜劇的料。
林永康就是后者，用句比較損的話就是：他活著就是個樂呵。
當然，天賦歸天賦，后天培養也是很關鍵的。
自從開始工作以來，林永康就是個一線銷售人員，而且是比較特殊的醫療行業，如今雖然是個不大不小的地區主管，但是面對那幫子客戶的時候也是得使出渾身解數才行。
久而久之，就學會了“表演”。
很大幾率存在的喜劇天賦，加上后天的鍛煉，就造就了如今的林永康。
看到四個人都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而且眼神很古怪，林永康就小心地問道：“各位導演，我是不是演的不行？沒關系，我能來這一趟已經很開心了，從小到大，頭回有人這么看重我。”
其實，他還是有點遺憾的，孫旖和李曉禾都不在公司，都上學去了。
盧羽看到林永康略帶失望的表情，趕緊說道：“不是不是，老林……永康啊，你演的特別好。”
盧羽說著，又看了看在場的其他幾位，接著道：“你能不能先到會客室等會兒，我們商量一下再跟你詳談。”
林永康被搞得也有點迷糊，試戲都這么快嗎？
不過，多年養成的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能讓他看出來盧羽確實是說的真話，也就是說他的表演得到了認可。
至于為什么還要商量一下，他也沒細想，總不能是討論給多少片酬吧。
等他一出門，年輕“助理”就開口道：“可以啊老盧，這是哪路神仙，竟然被你找出來了。”
盧羽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說道：“陳總，說實話，他的表現我也挺意外，之前試戲的幾位，我都覺得差點意思，最近看《我從前朝來》，才想起這位。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真是撿到寶了。”
寧虎那邊也發言道：“我覺得這個林永康可以，身上有一種自帶的滑稽感，我想可能跟他自身的經歷有點關系，而且跟電影的人物設定很符合。”
郭超也附和道：“我也贊成把他當做重點考慮對象，不過，最好還是做點培訓，排幾場戲看看效果。”
陳野見三位導演的看法挺一致，他也不可能反對，只提了一個要求：“片酬能不能壓一壓？你等會跟他聊聊，看看十萬片酬行不行。”
本來他們的預算是15萬左右，陳野看到請的是一個業余演員，當然就適時地壓一壓價格。
盧羽覺得這也算合情合理，就說道：“我只能去談談，如果他不接受的話，12萬是不是也行？”
陳野點點頭：“嗯，你去談吧。”
于是，盧羽就笑著起身，跟大老板和兩位前輩打過招呼，就奔會客室而去。
“我們有意讓你出演這部電影的男主角，你覺得怎么樣？”
盧羽進屋后劈頭就是這一句，把林永康給干蒙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