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進自家,進到自己的臥室,看到曾經的自己,進到母親的房間,看到母親曾經的生活,眼光掃過房間內的一件件物品,想到自己和母親生活的點點滴滴,這里,是自己的家啊。然后,坐到沙發上,閉上眼睛。盡管母親已經不在,但這一刻,他依然感覺到放松,。只是,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覺涌上心頭。
父親離開之后幾年,母親一個人把他養大,供他上學,叛逆期他很不聽話。等到上完中學,表露出自己不想上大學的想法,母親勸說無果,給了他一巴掌,最終也沒能勸動他。之后他還是經常回家,只是后來到了海城,聚少離多,母親經常埋怨他不在家里陪自己,他也知道這就是兩人的相處方式,母親還是希望他能過好自己的生活。
母親曾經有再婚的想法,他知道后與母親大吵了一架,之后母親再也沒提過這樣的事情。以往時日還好,只是現在想起來,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自私。這些天,他想的最多的就是這件事。如果能重來……可惜沒有如果……遺憾和悔恨會一直伴隨著自己……
“他現在怎么樣了?”另一處,趙蕊蕊問陳劍明。
“應該是睡了吧。情緒波動不大,比想像中要好很多。”
霍東在沙發上睡去,等到翌日醒來,第一縷陽光灑進來,他也比以往更加清醒。然后,開始收拾房間,將每一件物品放到該有的位置上。將廚房里,冰箱里已經腐爛的食物清理出來。做完這一切,他從自己家中出來,把門關好,上鎖。等到走出樓門,他臉上已經有了笑容。
新的一天,開始了。
因為寧玉琴的不離開,謝伯謙這段時間很不好過,他的不好過主要來源于內心的糾結,以及……對業城食物的不滿。
業城這邊每天有人外出尋找生存資源,有人種田搞基建,有人負責護衛工作。寧玉琴除了自己親自上陣給人看病之外,每天還要分配工作,將外出人員帶回來的藥品分類等等。在陪了兒子一天之后,繼續全情投入工作之中。大家都看得出來,他的身體狀況也不是很好。
母子兩人生了幾天悶氣,確切地說,是謝伯謙自己生了幾天悶氣,之后謝伯謙終于想到了解決方案。
“我找到解決方案了。”謝伯謙做了開場白,做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請講。”寧玉琴道。
這不咸不淡的回應讓謝伯謙有點不舒服。然后,他道:“目前業城不僅需要醫療,還需要更完善的設施,需要食物和干凈的水,我認為,這些霍東他們起到的作用會比你的作用更大。”
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想看看母親的反應。
“請繼續。”寧玉琴依舊一副淡定的樣子。
“OK。”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表情,謝伯謙繼續道:“陳劍明可以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楊雨雨可以外出尋找肉食。趙蕊蕊可以替代你的工作,給這里的人看病。霍東可以制作小型的太陽能發電裝置,解決部分能源問題。”
“小胖子能保證所有人安全?你在開玩笑。”寧玉琴已經習慣了跟其他人一起喊陳劍明胖子了。雖然跟實際不符,但叫習慣了感覺還蠻親切的。
“是真的。”
寧玉琴看向其他人。
趙蕊蕊:“胖子確實做得到。不過我不是專業的醫生。”
“你不用謙虛,其實我以前也沒做過醫生。”
“所以……”謝伯謙做出一副你說出來的表情。
“所以?“
“好吧。所以,只要你去海城,他們就可以幫忙做這些事情。“
“伯謙啊……“寧玉琴搓著手道:”你們呢,留下來幫忙。我呢,也繼續我的工作。“
“不,這是交換條件。只有你去海城,他們才會幫忙。”
寧玉琴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望天。
“今天天氣不錯啊……”
“嗯,天花板挺好看的。”
“嗯,中間那兩道梁很有藝術特色……”
“阿姨,“裝不下去了,何真真道:“謝伯謙也是擔心您。這邊的生活條件差,您現在身體也不算太好。好不容易找到您,萬一您病倒了,謝伯謙怎么辦?您不為自己考慮,也為您兒子考慮一下啊。”
“是啊,而且海城那邊已經有兩萬多人,需要做的事情也很多。”
“如果我不去,你們會在這里幫忙嗎?”
“不會。”
“會。”
謝伯謙和其他人的回答同時響起。
“那就好了。我就留在這里吧。”
“可是……”
“沒有可是。”寧玉琴強硬地回答了一句,然后溫和地對謝伯謙道:“你能為我著想,我是很高興的。可是,我也有我應該做的事情,這是我的責任。媽媽理解你,也希望你能理解媽媽。好嗎?”
“可是,你如果病倒了怎么辦?”
“能把你養這么大,你覺得我還有什么事情能把我累垮嗎?”
這話說得好有道理……
謝伯謙不這么認為:“人家很乖的好吧。你那年生病的時候,我還給你唱歌了。”
“所以,我如果再生病,你還會在我身邊的不是嗎?”
其實,如果這里不是兩人的家鄉,如果寧玉琴不在這里,幾個人大概率是不會留在這里幾個月之久的。但是現在,寧玉琴無論如何都不走,他們只能把這邊的情況弄得好一點再離開了。
霍東已經開啟了新的篇章,在跟老校長說了之后,找了幾個人,開始進行太陽能發電裝置的組裝。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做起來簡單了很多,而困難點在于,業城沒海城繁華,科技發展也遠遠不如海城,所以很多零件有點難找。
何真真和趙蕊蕊開始跟著寧玉琴一起給人看病,照顧傷員。
謝伯謙則被老校長分配了一些數據整理統計的工作。他最開始是不同意的,這簡單就是對自己的侮辱,好在被寧玉琴給壓了下來。于是,以謝伯謙的工作速度,每天都有點無所事事。
陳劍明和楊雨雨則開始了外出“狩獵”的工作。這種事情對兩人來說是簡單加愉快。捕回來的食物,肯定先留夠自己這邊吃的,剩下的才分出去。
寧玉琴每次都想多分一點出去,在這一點上,霍東是同意的,楊雨雨是無所謂的,其他人則表示拒絕。這些天下來,寧玉琴吃得好了很多,再加上與兒子相見,身體和精神都好了不少。
其他人的生活稍有改善,但吃樹皮草根的情況依舊是避免不了,好在沒人餓死。
時間推移,太陽能發電裝置勉強拼出了幾組,接下來,相應的將一些新能源車改裝成生產工具,大量節省了人力物力,開墾出了更多的土地,也終于到了第一茬糧食收獲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