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載著路鳴飛到海邊的酒館時,地震已經停止。
村民正圍繞在岸邊,好奇地盯著突然出現的巨大鯨魚。
鯨魚巨大無比,露在水面上的身體就像島嶼一樣。
光它的眼睛就比瓦爾波的海賊船還要大上一圈。
它的額頭布滿傷痕,層層疊疊,猙獰無比。
因為剛才的碰撞,又添新的傷口,整片海灘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眼前這條島鯨必是拉布無疑。
“八代目/村長/嗯”
見到路鳴到來,一家人連忙打招呼。
叫八代目的肯定是木葉的忍者,叫村長的是村民,至于那聲嗯則是再不斬。
被路鳴忽悠到酒館當酒保,每天都是各種爛事,再不斬沒提刀砍死路鳴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路鳴點頭回應眾人,掃視一圈,沒有發現庫洛卡斯,當即轉身望向拉布。
庫洛卡斯一定是鉆回拉布的肚子里給它注射鎮定劑了。
同樣沒有發現耍無賴的老頭,咕咕好奇地問道。
“那個鳥毛老頭呢,剛才的地震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地震,是這頭鯨魚撞擊大陸造成的,至于那個老頭,晃動的時候就嚇跑了,躥得比誰都快。”
村民們并不認識庫洛卡斯,不知道他和拉布的關系,七嘴八舌地說著自己見到的“事實”。
“這個鯨魚撞擊大陸?”咕咕望著鯨魚,本能后退兩步,遠離鯨魚。
眾人正說著鯨魚,突然,海面一陣波動,水位更是眼見著下降了一大截。
原來是眼前的鯨魚拉布張開嘴巴,海水倒灌進它的嘴里。
鯨魚想干什么,張大嘴的拉布就像遮天蔽日的烏云,村民嚇得連連后退。
咕咕下意識扇動幾下翅膀,隨時準備起飛。
“快看,那是什么。”
正當眾人驚疑不定時,一艘小漁船居然從拉布牙齒的縫隙間晃悠悠地駛出來。
小漁船至少兩米寬,四五米長,可是和牙齒的縫隙一比,就像水杯和筷子。
劃船的是一個老頭,如咕咕所說的一樣,花白的胡子,頭頂一圈鳥毛,就像開屏的孔雀。
正是雙子峽燈塔的守衛,海賊王羅杰的船醫,庫洛卡斯。
“臥槽,被鯨魚吞進肚子里都沒事,這無賴老頭命真大。”
村民驚奇地望著庫洛卡斯,小聲嘟囔著。
誰知庫洛卡斯年齡很大,可是耳朵卻很靈,隔著老遠都能聽到。
他一上岸,便質問嘟囔的村民。
“你說誰是無賴。”
“當然說你了,你賴在酒館不走,非要我們賠償你燈塔損失,明明就是想喝霸王酒。”村民毫不示弱地懟回去。
庫洛卡斯頓時老臉一紅,噎得說不出話來。
“怎么樣,遭報應了吧,差點被鯨魚吃掉。”見庫洛卡斯勢弱,村民繼續懟道。
“我不是,”庫洛卡斯弱弱地回了一句,還想解釋,但見村民一臉懷疑戒備地盯著自己,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庫洛卡斯耷拉著腦袋,佝僂著身軀,整個人仿佛突然蒼老了許多。
望著他的背影,村民們沒有任何打敗壞人的喜悅,心底反倒生出絲絲罪惡感。
“庫洛卡斯?”眼見對方就要登船離開,路鳴這才開口。
庫洛卡斯是誰的名字,老頭嗎,村長認識這老頭,村民疑惑地望向路鳴。
“你認識我?”同樣疑惑的還有庫洛卡斯,他仔細打量路鳴半天,再三確認自己沒有見過路鳴。
“我認識你,我知道你不是無賴,你想要酒不是自己想喝,是為了拉布吧。”
“你到底是誰!”
認識自己也就算了,對方怎么知道拉布的。
庫洛卡斯渾身繃緊,呼吸緊促,隨時準備出手。
可見到路鳴一方人數眾多,還有長著翅膀的動物果實能力者。
庫洛卡斯知道自己不是對手,不動聲色地往海邊挪了挪。
“我在偉大航路遇到了倫巴海賊團,”路鳴剛提到倫巴海賊團,海面突然一陣晃動,拉布身子猛地上浮一大截,露出高山一樣的身軀,靠近岸邊,瞪著眼睛楚楚可憐地盯著路鳴。
拉布是西海島鯨,壽命悠長,別看拉布身軀龐大,現在五十多歲了,可算年齡的話,拉布也就相當于人類七八歲的小孩。
“拉布,倫巴海賊團得了瘟疫,在幾十年前,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布魯克因為吃了黃泉果實……”
知道拉布能聽懂自己的話,路鳴沒有隱瞞,沖著拉布大喊,告訴它倫巴海賊團的現狀。
雖然早有猜測,可親耳聽到消息的庫洛卡斯還是當場僵立。
“嗚~”拉布更是浮出水面,發出巨大的悲鳴,強烈的聲波震懾得整個雙子峽都在顫抖。
拉布邊喊邊痛苦地翻滾著身軀,海水翻涌,整個海面如同煮沸一般,濺起的浪花更如同末日海嘯一般沖到岸邊。
“不~要~”眼見拉布就要再次撞擊紅土大陸,庫洛卡斯不顧危險就要跳下海前往拉布的身體里阻止它。
路鳴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庫洛卡斯。
“太危險了,現在下水會被漩渦卷進海底的。”
“不,你們不懂,雖然倫巴只是一條鯨魚,可是它對倫巴海賊團的感情比人類還要真,如果我不給拉布注射鎮定劑的話,它會一直撞到暈倒甚至死亡的,快放開我。”
庫洛卡斯用力想要掙脫路鳴,可是路鳴的手臂就像鐵鉗一樣。
“鎮定劑只是一時的,你難道希望拉布一輩子都靠鎮定劑活著嗎。”
路鳴的話就像一把利刃狠狠插進了庫洛卡斯的胸口,庫洛卡斯頓時一僵,無助地低下頭。
作為一位醫生卻不能救治自己的病人,只能讓病人靠著鎮定劑茍延殘喘,這個病人還是自己非常重視的伙伴,庫洛卡斯無疑更加痛苦,飽受著情感和職業道德的雙重折磨。
“我何嘗不知道,當倫巴海賊團沒有按約定的時間歸來時我便知道他們多半是永遠回不來了,為了讓拉布死心,我也試著帶它穿越無風帶回到西海,可是拉布目標太大,沒有任何攻擊力,無風帶的海王類不會放任拉布通過……”庫洛卡斯一臉灰敗地說道。
路鳴這才注意到,庫洛卡斯臉上身上多處擦傷,衣服也磨損的厲害,就像難民一樣。
怪不得路鳴到雙子峽,除了剛睜眼時見過拉布,就再也沒見過拉布和庫洛卡斯。
原來,庫洛卡斯正好帶著拉布離開,想要穿越無風帶回到西海替拉布尋找同伴。
不過不用猜,結果注定是失敗的。
庫洛卡斯臉上頹廢的表情一閃而過,很快又恢復了決絕:
“你們不會懂的,和最重視的人陰陽相隔,活著的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庫洛卡斯的話仿佛震懾住了路鳴,他察覺到路鳴在聽到自己的話語后,手臂突然有一絲松動,庫洛卡斯乘機一把掙脫鉗制,從岸邊高高躍起,在村民的驚呼聲中,就要跳下危險的大海。
可是,
“我們懂~”
一聲長嘆,大量砂子憑空出現在半空中,組成一只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墜落的庫洛卡斯,將他慢慢抓回岸邊。
庫洛卡斯被砂子裹成蠶蛹一樣,被丟到路鳴腳下,完全無法動彈。
“那種痛苦,我們何嘗不懂,”路鳴沒有理會庫洛卡斯,默默地望著燒成廢墟的燈塔,自顧自地說道:“我有辦法,現在就能幫助拉布前往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