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北方人都聽說過南方人做飯喜歡放糖,以為南方人吃飯是偏甜口的,但是實際上一點點的糖可以提升整道菜肴的鮮味,放進嘴里嘗不到糖的甜膩,而是一種來自肉質的鮮美。
李承乾吃了第一口微微的回味了一下,立馬就挖起了第二勺。
李泰眼巴巴的看著李承乾吃著本來給他燒的飯菜委屈的哭了,李承乾到底是要臉的,搶了弟弟的吃食這種事情說實在做不出來,主要是安老板還在這里呢!
“哭什么哭,這么大歲數的人了,還好意思哭?”
李承乾趕緊將一勺飯送進了李泰哇哇大哭的嘴里。
哭聲陡然一下收住了,李泰臉上還吊著淚水,嘴里卻飛快的開始嚼了起來。
給李泰喂飯這種事情李承乾還小的時候沒少給李泰做過,李泰小的時候長的白白胖胖十分可愛還喜歡吃東西,他作為兄長自然喂過不少零食給他吃,甚至看著他吃東西,作為兄長還有成就感。
只是年紀開始大了之后,這種事鮮少再有,再有的就是父皇和母后都在偏心青雀,自己作為太子卻一早接受了過多的宮廷教育,和這位弟弟漸行漸遠。
如今復伊,倒是想起也是很多年沒有時間這么和青雀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吃飯了。
“噠噠噠...”
遠方突然傳來了大量的馬蹄聲。
安郁抬起頭遠看,只見一條長長的火龍正迅速的往這家酒坊靠攏。
李承乾放下了碗,李泰不滿的哼哼唧唧,但是同時也站了起來。
這條長龍停在了酒坊的面前,身穿鎧甲的軍人神情肅穆,隨后在中間自動分開了一條路,有兩個人騎著馬從中間走了出來。
安郁抬頭一看,為首的這人怎么這么的眼熟?
倒好似在哪里見過!
”大膽!“
只見一聲鞭響破空而來,一條鞭子眨眼間就要劈過來,人在嫉妒恐懼之下身體會害怕的不能動彈。
安郁閉上了眼睛等著自己的臉皮開肉綻!
但是一聲悶哼傳來,安郁詫異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強壯的身體直挺挺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王彪!
安郁心里感動了。
那鞭子此時正被王彪握在手中,安郁繞過一看,只見胸口之前衣服已經破開,上面沾染了血跡,那王彪的下嘴唇似乎也被一鞭打開了裂,正在滴血!
可見這人是抱著要把人打死的念頭下的這一鞭。
安郁瞬間火了,抬頭就看向了那甩鞭之人。
額?李君羨?
李君羨也是無奈啊!直視天子乃是大罪,如果自己不抽這一鞭倒霉的就是自己了,還好的是安老板手下的人機靈,要不,只怕這輩子自己都進不了千言樓的門兒了。
喝過了千言樓的酒再去喝其他的那簡直就是虐待自己的嘴!
安郁瞬間轉頭看向了在首的那個威嚴的中年人,突然想起了這人自己好像見過,便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不就是那個插隊....”
安郁正要往下說的時候,李二連忙重重的一咳。
開玩笑,朕偷偷出宮你要是這么重大光明的抖出來,明天朕就要被御史的口水淹死了!
安郁似乎明白了什么,連忙閉了口站到了一邊。
李二從馬上跳下,李泰和李承乾也趕緊上前,這個時候也不裝微服出巡了,”兒臣,參見父皇!”
李二見到這兩個混賬就氣的七竅生煙,拿著馬鞭的手微微顫抖!
“太子?”
李承乾趕緊低頭。
李二又轉向了魏王,語氣嚴厲的喝道“青雀!”
李泰嚇得當即哇哇大哭,“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不敢了,再也不敢跟著皇兄出來亂跑了。”
李二一聽,“是承乾帶著你出來的?”
李承乾身體一抖,暗聲罵道,好你個李泰,這么快就把我賣了,虧我剛剛還給你喂飯!
于是連忙拱手道,”兒臣,兒臣也是聽聞千言樓的酒天下一絕,所以...”
“閉嘴!”李二憤怒的打斷道,“你們兩個混賬,知不知道你們的母后多擔心你們兩個,青雀也就算了,你,你可是太子,堂堂儲君偷偷跑出宮!朕看,這個太子你是不想當了!”
安郁心里咯噔一下,這句話實在是誅心啊!在安郁看來,這句話只不過是天下父母都會說的氣話,而這對于李承乾就不一樣了,在他的心里,這表示父皇心里有了易儲的心思了。
果然安郁看到李承乾的身體抖了一下,手在袖子里微微顫抖!
陛下,你這樣可不行啊,這種教育難怪你的兒子會謀反。
安郁猶猶豫豫的說道,“陛下,這番話未免太過傷人了...”
...
一片寂靜
好小子,皇族的家務事你都敢管,某服你,李君羨悄悄的給安郁豎了一個大拇指。
李二的目光轉了過來,安郁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萬人之尊,那種實質性的威壓迫使安郁這個現代人一點一點的低下頭,但是安郁又倔強的微微抬起頭。
“你說朕說話傷人?”
李二沉沉的聲音傳來。
安郁咬著牙硬著頭皮說道,”陛下明明擔心兩位殿下,為何不說出來,草民觀陛下額頭冒汗,腳步虛浮,定然是心急如焚快馬加鞭趕來,一天沒用膳。”
李二的眉頭松了下來,這小子倒是機靈。
安郁看了看李承乾,果然李承乾飛快的看了一眼李二,臉上微微的不服變成了愧疚,這樣就對了嘛,父子哪有隔夜仇的,有隔夜仇的打一頓就好了嘛,還搞什么日后造反。
李承乾跪在地上,叩首道,“兒臣讓父皇擔心了,兒臣甘愿領罰。”
李二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但是這種主動認錯的態度還是極大的取悅了李二的心。
“知錯就好,明日抄寫爾雅一百遍送到朕宮中。“
李承乾乖乖點頭,“是。”
將目光又轉向了李泰,李泰也是個小機靈鬼,一見危機解除了,用燙傷的手擦著自己的眼淚說道,“兒臣讓父皇擔心!萬死。”
李二一見李泰的手上抹著黑乎乎的一層果然問道,“你手上涂著什么?”
李泰扁著嘴說道,“兒臣被燙傷了,這是安老板給我抹的藥。”
李二滿臉的戾氣頓時化為烏有,轉而拉過了李泰的手說道,“怎么燙傷的,誰燙傷的,你怎么這么不小心!”
果然,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啊!
青雀能讓李二陛下這么喜歡不是沒有緣由的,太子殿下學著點。
青雀扁著嘴說道,“兒臣,兒臣想吃那物,沒想到那東西太燙,兒臣不知。”
李二目光放在了火上的砂鍋,此時火爐燒著小火,保持這砂鍋一直在新鮮的溫度,李二目光頓時掃向了安郁,“你怎么不伺候魏王用膳!”
哎呦!鍋從天上來,這魏王簡直就是天生的甩鍋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