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人上前搭訕,“這酒是送給崔家的嗎?”
王彪點頭,“是的。”
那人笑嘻嘻的問道,“昨日安老板昨日真的上門喝了崔府的餿酒。”
王彪點了點頭說道,“東家昨日還起了幾次夜,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
這下周圍的人都沸騰了,發出了傒落的聲音,“崔府真的用餿酒待客?”
但是崔家畢竟在文人心中還是有一定地位的,但是千言樓老板吃壞了東西拉肚子又是事實,那文人爭執著說道,“崔家清廉,當然不會用上好的酒水。”
待客用餿酒,這已經不是勤儉持家為人清廉的問題了,這是臉面的問題,對于世家來說,哪怕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果家里要宴請,哪怕菜色次一點,酒水卻一定講究。
崔家乃是大世家,雖然只是第七房,用餿酒待客已經是極為丟臉的事情了。
所以有人懷疑了,這是不是千言樓的老板隨口亂說。
但是有人立刻對王彪打起了保證說道,“別人的話我不信,王彪的話我一定信。”
王彪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王彪除了偶爾釀酒,還會給整個長安送酒,所以大大小小的不少人都認識千言樓送酒的大漢,王彪,這個人老實,真誠。
王彪說東家吃壞肚子了,那安老板就真的吃壞肚子了。
原因就是喝了崔府的餿酒。
一個乞丐的掉了只鞋沒人在乎,但是一個代表臉面的世家作出失禮的的舉動,簡直就是大新聞。
所以王彪的酒還沒送到崔府,這件事就已經在長安城中傳開了。
崔家的家仆回到家中立馬把這件事告訴了剛剛清醒不久的崔行章!
崔行章在床上顫抖著,猛的吐出一口血,暈了過去!
暈過去他還在想完了,他崔家丟人丟大發了!
崔行章暈過去了,崔玄厲慌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家奴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大聲喊道,“少爺,少爺不好了,那酒送到門口了!”
不過是送酒,但是從這家仆的眼中好像是一道抄家滅門的圣旨到了一般。
崔玄厲也很想很想和自己的父親一起暈過去。
但是崔玄厲還是站了起來,走出了門口。
王彪的牛車正在崔府的門口,王彪的大塊頭站在一旁很有吸引力,也有不少的人站在遠處看崔玄厲一臉黑氣的走了出來。
崔玄厲剛剛走出來雙眼凌厲的掃過王彪,王彪主動走過去,帶著溫和的笑意說道,“崔大人,這是我們東家囑咐小人送過來的兩壇酒,東家囑咐我一定要拿最好的酒,這酒在地下已經封了一年正成純釀,入口香醇,還請崔大人細細品味。”
王彪的聲音溫和,這是安郁教他的,對待自己的顧客要像春天一樣溫暖。
但是王彪說完話了之后,崔玄厲毫無動靜,王彪貼心的說道,“這兩壇酒雖然價值不菲,但是東家特意說了,這酒是送給崔大人的,不要錢。”
旁邊吃瓜的人偷偷的笑了起來,暗聲的說道,“千言樓安老板可是極少有這么大方的時候,兩壇老窖酒說送就送,崔家的酒到底是有多差,讓安老板這么無法忍受崔家的酒,花了血本給崔家送酒。“
“那么大兩壇,我只怕是要喝的傾家蕩產了。”
那人砸了砸嘴。
崔玄厲聽到這些人的話,氣的就要當場昏厥,但是他要撐住,若是現在暈過去,崔家的臉面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但是這酒送過來,他怎么會這么老老實實的收。
崔玄厲厲聲說道,“你把這酒送回去。”
王彪不動聲色地把球踢了回去,“東家只讓我把酒送過來。”
崔玄厲氣結,怒道,
“你東家含血噴人,污我崔家名聲!我崔家何時以餿酒待人?”
王彪的服務態度依舊好的沒話說,“這是東家說的,崔大人若是要對峙,不妨去找東家。”
“你...”
崔玄厲正想說你這是什么態度,但是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對啊!去找安郁那個臭小子,再帶上太醫,這小子不是吃東西吃壞了嗎!
如果帶上太醫,這小子裝病的事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崔玄厲話頭一轉就說道,”待我帶個人,這就去看看安老板。“
崔行章病倒,宋太醫連夜被叫到了崔家,眼下正在崔家休息。
崔玄厲讓小廝把人喚來,將宋太醫帶來立刻就去了安郁的酒樓。
崔玄厲雄赳赳氣昂昂到了千言樓,對著正在招呼生意的王小三說道,“你家東家呢?”
王小三見過大世面,知道這就是崔氏家主的兒子,趕緊走上了接待說道,“小人見過崔大人,見我東家何事?”
崔玄厲沒空整這些彎彎繞,說道,“聽聞安老板抱恙,在下帶著太醫前來一觀。”
王小三連忙說道,“已經請人看過了,眼下東家病體恐驚著貴老爺,崔老爺還是隔幾日再過來吧!”
崔玄厲一見安郁那小子居然派人阻攔,更加氣憤,今日若是不把這件事說清楚道明白了,安郁這屎盆子就要牢牢的扣在他們崔家的腦袋上了!
崔玄厲大袖一揮,推開王小三走進了后院。
王小三在后面苦苦的叫道,”大老爺您不能這樣啊!我東家還在修養,您不能就這么上門啊!“
崔玄厲停住腳步冷冷一哼,“我看你東家修養是假,污人清白是真,給我讓開!”
崔玄厲不知安郁住在哪一間房,也放棄了身份在院里大聲喊道,“安郁你雖是商人,但是我崔某人敬你是個君子,你今日出來,我們將話講清楚!”
話畢,左側的一處門突然被推開。
崔玄厲立馬轉過身,卻看到的是馬周正從房里出來。
馬周臉色淡淡的看向崔玄厲說道,“這邊請,崔大人。”
崔玄厲立馬帶著宋太醫走了進去。
但是等看到床上的人時,崔玄厲遲疑了。
因為安郁的確臉色白的同鬼一般,就這一天下去,臉色就削瘦下去,一旁的安氏正在拿藥喂他。
安郁干裂的嘴唇勾起一絲笑容,崔玄厲身型搖晃了兩下,這分明就是得逞的微笑。
“晚輩見過崔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