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醫趕緊跑進了房間,扶起了趴在床頭的安郁。
安郁又暈了過去,宋太醫連忙號脈,過了一會兒,宋太醫卻松了一口氣說道,“無妨無妨,安老板前一陣郁結結心,眼下一口郁氣吐了出來,反而有利,,脈象平緩,現在暈過去只不過是虛弱導致,老夫開一些補身子的藥就好。”
安氏頓時松了一口氣。
對著宋太醫千恩萬謝,隨后派王小三去馮掌柜抓藥去了。
又過了一日,安郁勉強有了一些精神頭,安氏有些不敢看自己兒子。
“娘。”
安郁在喚。
安氏走了過去,安郁握住了安氏的手說道,“多謝娘了。”
安氏的眼淚瞬間流了下去,“你不怪娘?”
安郁說道,“不是娘,兒眼下已病死刑部,一樁生意罷了,不值得。”
安氏見安郁的眼神坦誠,反握住了安郁的手說道,“你不怪娘就好。”
安郁又沉默了一番說道,“娘,我們離開長安吧!”
安氏猛然睜開了眼睛,便聽安郁的聲音似乎十分疲憊的說道,“兒想在長安以外的地方走一走。”
安氏沒想到這次的打擊對安郁的竟然如此之大。
安氏拉住安郁的手說道,“你的心血都在長安!”
安郁將頭側到一邊,”哪又如何,再大的生意,不過是別人想拿就拿想要就要罷了!“
她的兒子不該是這樣。
安郁復而又說道,“待我這段時間修養好了,帶娘去江南如何?那里四季如春,還有肥美的鮮魚?”
安氏再也忍不住了,扭頭跑了出去。
待安氏走后,安郁艱難的坐了起來,向門口喚道,”徐擒!“
徐擒立刻閃身進來,將安郁的身子扶正,“東家。”
安郁從床頭塌下拿出一封信被壓的平整的書信交給了徐擒說道,“現在快馬加鞭將這封書信送到突厥,交給林二蛋!”
徐擒詫異的看向了自己的東家!
安郁咬著牙說道,“今日之仇,我安郁必將雪恥!”
徐擒將信放入胸口,立馬說道,“屬下立馬就去。”
“你去將小三馬周還有容山叫過來。”
轉眼十天過去,這段時間安郁的病已經養的差不多,但是安氏的目光滿是擔憂。
李泰大度便便的走了進來看到了正坐在桃花樹下的安郁,打趣的說道,“你這桃花開的不錯啊!”
已是春天了,這花也開了,安郁大病痊愈還抱著厚厚的披風。
“魏王殿下今日怎么來了?”
李泰將一大袋的東西放在了安郁的桌上說道,“母后和長樂讓本王來的。”
安郁又問道,“太子殿下呢?”
李泰翻了個白眼說道,“前一段時間李太傅告知父皇太子心無學思,父皇去了東宮檢查皇兄的功課不滿意,挨了頓鞭子,現在還躺在床上呢。”
這倒是奇怪了,李二不是很寶貝李承乾那個小子嗎?怎么會用鞭子招呼。
李泰坐在了安郁旁邊的凳子上,懶散的問道,“本王聽說你要去江南?”
安郁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江南好啊!氣候好,眼下過去,一片春意盎然,江南的魚也好吃。”
李泰瞇起了眼露出一個淫笑說道,“江南的姑娘也美啊!你眼下已到了十四歲,此次去江南只怕是選妾侍去的吧!”
安郁倒沒想過這一茬,倒是李泰這十三四歲的年紀到底在想些什么。
安郁哭笑不得。
李泰百般無聊的拿起旁邊的水果啃了一口。
“我想跟著你一起去。”
安郁側過頭,“為何?”
李泰說道,“宮里待著覺得煩悶,反倒是跟著你,有意思的多!”
安郁回過頭說道,“莫要匡我,你不過是陛下派來監視我的!”
李泰眨了眨眼睛說道,“怎么會,我怎會和父皇同流合污!”
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完全是在侮辱人的智商,安郁不想回應。
李泰見安郁如此,便說道,“今日天氣不錯,不如出去走走?”
安郁想了想點了點頭,安氏趕緊命人趕來了馬車,這段時間安郁的病情已經好的差不多,但是卻一直悶在院子里,安氏早就想給安郁說讓他出去走走,但是也只安郁沒得那個心情,眼下魏王過來,好容易是讓安郁有了一點心思,安氏自然馬上派人安排。
坐著馬車,安郁想了想說道,“去會昌寺吧!”
魏王不滿了說道,“去那種地方干甚!”
安郁靠著馬廂說道,“想去看看罷了。”
病人最大,魏王也只好順著安郁的心,讓人駕著馬車到了會昌寺。
會昌寺還是那般清幽,但是因著到了春,到處都開滿了花蕊,樹葉茂密,更顯的遺世。
安郁到了會昌寺大殿,站在了佛前。
魏王不知道這佛像有什么好看,但是也只好耐著性子等安郁。
安郁拿起了一旁的簽開始搖晃起來。
掉下了一支簽,安郁還沒撿起,就被一個人拿到手里。
那老和尚目光炯炯的看向了安郁說道,“小子,你又來了?”
安郁微微點頭說道,“見過大師。”
老和尚撫須,“你想問我一些什么?”
安郁問道,“不想問。”
老和尚問了問自己手里的簽筒說道,“不想問,搖他作甚?”
安郁噤聲。
老和尚看了看安郁說道,“你隨我來。”
安郁跟著老和尚到了一處禪房,這里除了一個李剛和蒲團似乎就沒有了別的裝飾。
老和尚帶著安郁到了蒲團之前。
安郁坐下,這里四處廣闊,坐在這身邊空蕩蕩,給人一種放空的感覺。
“你想問什么?”
安郁想了半天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想要知道什么,但是心里卻空了一塊。
老和尚笑了笑說道,“不如入了我佛門吧!”
安郁搖了搖頭。
老和尚說,“那便是還留念世間,還有念想。”
安郁不知如何回答,“我似乎做錯了一些事。”
老和尚雙眼緊閉,“為何,認為這事做錯了?”
安郁回想李二下令殺人那時候的冷峻眉心像是刺痛了一般說道,“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老和尚說道,“若那死的人是你,你愿意嗎?”
安郁身體猛的僵硬了一下。
老和尚怪笑道,“怎么,不愿意?你死了,伯仁便不會因你而死了。”
安郁低下頭說道,“還請師父解惑。”
老和尚說道,“若要站著高,腳下總要墊點東西。”
安郁低聲,”我并非貪戀權勢。“
老和尚打斷安郁的聲音,“可你卻被權勢玩弄鼓掌之間。”
這一語,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