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有人在后面一直跟著,要不要派人去把他們給……”
船上,柯宜民對宋九逸提議道。
船隊再次起航之后,能清楚地發現,在船隊的后面,一直都有一些鬼鬼祟祟的身影跟隨著。
一看就知道有圖謀。
“別管他們,讓他們跟著吧,咱們走咱們的……”
早上太陽一出來,宋九逸就搬了一把椅子出來,躺在甲板上,拿著一部星經繼續地研究。
至于說后面跟著的那些尾巴,他一早就知道了,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人。
“好吧,那咱們是不是該加快速度盡快地趕到望平城才好啊,你看著一路上,尾隨而來的人越來越多了,遲早還得出事兒啊……”
后面跟蹤的那些人,柯宜民也就是隨口提提而已,他也知道,憑借宋九逸的能力,應該是早就知道了。
他之所以來找宋九逸,主要還是為了船隊的行進速度的問題。
本來這走水路乘船就夠慢的了,現在還是逆流而上,也就更慢了。
可宋九逸還讓這些開船的慢悠悠地前行,照這樣下去,原本幾天時間就能達到的路途,可能至少得十天半個月的了。
眼看著后面跟蹤而來的各路人馬越來越多,他這心里急啊。
前一次的進攻雖然說是被簡單地就給破解了,那也不能說明每次都能那么輕易地解決啊。
這后面跟著的敵人越來越多,他們如果發現自己對付不了船隊,說不定哪一天就直接聯合起來了。
到那時,就算是宋九逸再厲害,實力也是有限的吧……
很難說就能對付得了所有的敵人,就算是對付得了,那也多少會有一些風險在的。
所以,柯宜民覺得,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危險,最好是盡快地趕到望平城,在那邊有帝國一半的防衛軍駐扎,就算是再牛逼的勢力,也不敢在那里對自己這一行人動手了。
要知道,這里可是有著全紫周帝國最尊貴的人。
總之,根據當前的形勢,只有到了望平城才算安全。
想要盡快地脫離危險,就得盡快趕到望平城才是。
“呵呵……老柯啊,你不會以為咱們到了望平城就安全了吧?”
宋九逸注視著手中的星經,頭也不抬地輕聲說道。
“肯定啊,這個時候整個紫周帝國,也就只有望平城是最安全的了,有您和小公主在,就算是吃了豹子膽,也沒人敢在望平城對咱們的人動手啊!當然……神族的人是個例外……他們要真的是直接殺到了望平城,那咱們也只能自認倒霉,繼續撤往黑暗之地了。”
柯宜民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于其他人來說,望平城可能不能算是絕對安全的地方,可對于掌握著帝國權柄的宋九逸來說,那里絕對是最安全的地方。
“老柯啊,你還是想得太簡單了,有帝君在,雨珊這個小公主可能還能在北川有點兒威勢,可要說能接管掌控北川的權勢,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北川有北川的掌權者,他們是不會輕易讓其他人插手的……更別說,現在帝君都已經不在了,連紫周城的人都不太聽咱們的調遣,跟別說其他的地方了……”
宋九逸嘆了口氣說道,他是在為當前的局勢嘆氣,也是在為自己這么多天未能參透這本星經而嘆氣。
在當前這個局勢下,如果想要立足,別的什么都沒有用,唯有絕對的實力才是硬道理。
“不會吧?帝君和長公主走后,這紫周帝國的權柄不是理所應當地落在了小公主的手上了嗎?她已經是這個帝國皇權的唯一繼承者,大家不就應該聽她的嗎?”
在柯宜民的心中,這個紫周帝國自從帝君等皇階被迫飛升之后,就應該落在小公主周雨珊頭上了。
她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別人也應該都會這么想才對……
以前他還真沒有仔細想過這個事情,現在聽宋九逸這么一說,他也開始有些心虛了。
如果小公主的地位不能得到大家的認同的話,那他們這一路去到望平城豈不就更危險了。
這一路上會受到自己人和外人的明里暗里的襲擊不說,就算是到了望平城,也不一定會安全啊。
這小公主就是一個炸彈啊!
她這個身份,走到哪里,就是對哪里的既得利益者的權利的搶奪,人家要是不愿意,那肯定是會反擊的……
更別說現在整個僵尸大陸都亂套了,他們更不會講什么規矩了。
這么想著,柯宜民的額頭上開始泛起了虛汗。
他實在是有些想不明白,這堂主既然早就知道這些,為什么還能坐得這么穩。
“按道理說,咱們的隊伍只要到了北川,整個北川的防衛軍都會歸于小公主的統御之下,受小公主的調遣……可現在的局勢不同,俗話說得好,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現在帝君都不在了,他們怎么可能會聽一個小公主的話……你可別忘了,雨珊她除了是小公主之外,她還只是一個七歲不到的小孩子……就這個一個小孩子,人家如果想要推脫的話,能有無數個理由不聽她的……”
宋九逸合上手中的星經,收回儲物格之中,從躺椅上站起,來到了船頭,望著兩邊緩緩流過視野的河水和岸邊叢林,繼續道:
“北川一直都是北川王的北川,憑雨珊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和我這個算是外人的年輕人,就算是到了北川,也不能從他那里得到任何的實權……如果他心善的話,興許會把我們給高高供起,讓我們啥都干不了,也不能讓我們給他添亂……如果他要是心狠手辣的話,說不定現在,就在這兩岸尾隨我們的探子中,應該就有北川來的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北川的防衛軍就裝扮成冒險者隊伍,從兩岸的密林中殺了出來……”
“這個……堂主……咱們不帶這么嚇人的啊!”
聽著宋九逸的話,柯宜民的臉有些發僵,原本他就覺得自己這一行人夠危險的了,才跑來催促宋九逸,讓船隊提高速遞,快一點兒到達北川……
現在倒好,聽宋九逸這么一說,他就更加地心憂了
柯宜民緊張地看了看兩岸靜悄悄的密林,在其中不知隱藏著多少的暗涌,“北川王再怎么說也是紫周帝君的兄弟,跟小公主怎么說也是一家人不是,他就算是不想承認小雨珊繼承帝位,應該也不會直接對她下殺手吧……況且,之前在紫周城的時候,你不是跟那什么北川王世子關系不錯嗎,稱兄道弟的,大家至少也算是朋友吧……對咱們動手,應該不至于……”
北川王世子,周志勇……
那家伙就是一個坑貨!
自從跟他認識之后,宋九逸就沒有遇上什么好事兒。
“老柯,你看看,咱們船隊中有他周志勇的身影嗎?沒有吧?按理說,咱們這次出來,北川王世子應該會跟著我們走的,可他卻硬是沒有同意,就算是留在紫周城面對神族隨時都有可能攻過來的危險,他都沒有跟我們一起走……這說明了什么?”
宋九逸攤了攤手,問道。
其實宋九逸從一開始就知道,周志勇那家伙鐵定是不會跟自己一路的。
那家伙看起來傻乎乎的,其實賊精賊精的……
他當然知道宋九逸這行人的目標有多大,知道他們就像是黑夜中的燈塔,走到哪兒,整個紫周帝國的大小勢力的視線就會移動到哪兒……
與之相應的,那巨大的危險也會跟隨到那兒。
作為一個從小就懂得明哲保身的,被作為質子留在紫周城的北川王世子,周志勇怎么可能會讓自己陷入到這種巨大旋渦之中呢!
他躲還來不急呢!
宋九逸叫人去邀請周志勇跟著自己的隊伍隨行,也就是意思意思而已。
他也沒有指望那個貪生怕死的家伙會來給自己當盾牌。
要知道,現在紫周帝國最強的實力都捏在北川王手中,很少有勢力敢明目張膽地得罪北川王……北川王世子的身份比他宋九逸這個駙馬爺,甚至是周雨珊這個小公主的身份更來得實在。
如果真的能把周志勇那家伙給帶上,宋九逸他們這一路上不知道能少多少的危險啊……
這么看來,北川王世子周志勇是一塊名副其實的盾牌啊!
很好用的盾牌!
依著宋九逸的秉性,在離開之前就應該把那家伙給請過來了,如果不愿意來,綁也得把他給綁過來。
可惜,宋九逸帶著的人要去的就是北川,以后跟北川王打交道的機會還會很多,這個時候,為了能更順利一點兒去到望平城,就直接跟北川王交惡,就顯得有些不太理智了。
宋九逸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放棄了綁架周志勇那個家伙當肉盾的打算。
況且,他對這個北川王一點兒都不了解,也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北川王現在在想些什么……
還有,他對周雨珊這個紫周帝國的繼承人的態度又是如何?
跟北川王的數十萬防衛軍比起來,宋九逸手上唯一的籌碼也就是一兩萬的紫衛了。
唯一的能我在自己手中,聽憑自己調動的就只有紫衛……
隨著天下無皇的變局發生之后,宋九逸很是懊惱地發現,自己就連手中的紫衛有多少是絕對的忠誠都不太清楚。
紫衛忠于的是紫周皇族,周雨珊是皇族,他宋九逸也勉強能算是皇族……可北川的那位北川王也是皇族……
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和北川王杠上了,紫衛會幫誰?
“這個……他……”
柯宜民這才發現,北川王世子周志勇好像真的沒有跟隨著船隊隨行。
之前他沒有想這茬兒,還沒有覺得有什么……
現在這么一想起來,細思極恐……
莫非北川王那邊真的有什么想法不成?
這……
我們扶風閣這么跟著宋九逸,跟著小公主……
這不會是上了一艘破船了吧?
現在認真想想,才發現,這艘船好像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結實……
說不好也有翻船的風險!
“……興許是北川王那邊對世子另有安排,所以,他才沒有跟我們一起吧?”
柯宜民想了半天,給對方想了一個理由。
“但愿是這樣吧!”
宋九逸抿了抿嘴道:“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不但要跟神族爭斗,還要跟北川王斗智斗勇……”
“那……”
柯宜民真的是被宋九逸這席話給嚇得不輕,他咽了咽唾沫,問道:“那堂主你想好沒有,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北川王真的要對我們動手的話,我們該如何應對啊?”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宋九逸咧嘴一笑,道:“就算是北川王對我們動手,他也不敢明目張膽地進行,最多也就只能暗地里動手……這北川,咱們還是得去,要知道,北川是我們唯一的活路……只要我們到了北川之后,他們就不敢明目張膽地找麻煩了,最多也就是暗地里使使壞……所以……”
“所以咱們還是得盡快去望平城才對啊!”
柯宜民有些焦慮地接口道。
“不不不……所以,就算是去往望平城的路途最兇險,咱們也得想辦法在這路途中弄明白了北川王的想法,才能進入北川……我可不想是敵是友都分不清,就懵懵懂懂地進入人家的地盤……到時候,怎么被人家給弄死的都不清楚,那就只能當個糊涂鬼了!”
宋九逸胸有成竹地笑著說著,在出發之前他就想清楚了。
在一路上出了要弄明白各路人馬的態度之外,還有就是要亮爪子,擺出實力,讓人家知道,他宋九逸不是軟柿子……
想要對付他宋九逸,鐵定是得崩掉幾顆大牙的。
這樣一來,就算是北川王想要對他們動手,就算是到了北川王的地盤,那些想要動手的勢力也不敢輕易地下口。
他宋九逸就輕松多了,只需要面對北川王的壓力就成了,也不用成天擔憂了各種阿貓阿狗的算計了。
亂世存活不易,既要懂得藏拙,在必要的時候也得要懂得亮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