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口罩的廚師是個話嘮，話如同江水滔滔不絕，到中年的年紀沖勁還是特別足，炒菜的鍋顛來顛去，放佐料的速度很快，爆發的速度和力量跟二十多歲的小年輕不分上下，人到中年還能保持這種活力，墨柒很好奇，不過也沒有多問。
現在重要的是套出跟徐艷有關的信息，她才是今晚的重點。
雖然自己盡量把話題轉移到徐艷的身上，但是廚師卻一直有邊沒邊說著他自己的家庭瑣事，墨柒也很無奈，只能安安靜靜聽。
“對孩子有害的事情，我都不會反駁，也許大多數家長跟我的想法一致，既然沒有害，補習又有何不可，漸漸的就成了一種正常現象。”
香味回蕩在屋內，刺激著口鼻，墨柒的味蕾不斷分泌唾液，雖然極力克制，但是食物的味道充斥著腦海，讓墨柒不自覺多看幾眼盛出來的菜。
一鍋味道極好的魚香肉絲出爐。
香味溢出，空氣中散發著微笑的分子，分子加速運動，味道往廚房外飄去。
“不錯。”老板知道顧客點的菜炒好了，走進廚房，露出贊賞的目光：“你最近功力越來越深厚了。”
廚師默默一笑。
老板端著菜走出去，廚師又開始絮絮叨叨講話，話題又扯回來：“其實我一點都不贊同補習班，并不是說教的不好。
首先，燒錢，而且價格是學校課程的數倍。
其次，我覺得小孩更重要的還是性格和價值觀方面的教育，幾歲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培養藝術氣息，總感覺有點早。
算了，不說這個，有可能是我的觀念比較陳舊，跟不上時代的步伐。”廚師輕輕搖頭，開始準備下一鍋菜，看了兩眼菜單，是一道糖醋里脊。
沉默不到兩分鐘，廚師又道：“不過養孩子是真的燒錢，還好你現在沒有孩子。”說的時候還側頭看看刷碗的墨柒。
墨柒笑道：“我連女朋友都沒有。”
“找一個。”
“不急。”
廚師突然爆發媒婆的潛力：“要不要我介紹幾個小姑娘給你認識認識？”
墨柒趕緊打住：“暫時還不想找，我覺得這時候該以事業為重。”
“我看你不像是做苦力的人，怎么跑來刷碗？”廚師這時候再次打量墨柒的這身行頭。
“賺外快。”墨柒隨便想了個理由。
“也對，世界上沒有嫌棄錢少的人，當一個月要五千的時候，你覺得少，當一個月一萬的時候，還是覺得錢好不夠多。其實，并不是錢不夠多，而是我賺的少。”廚師突然想起自己認識的同學和朋友，“真不明白，他們是怎么做到月薪十萬。”
“怎么做到的？”墨柒也想知道。
十萬塊錢一個月。
年薪百萬！
“你的同學沒有告訴你怎么做？”墨柒再問。
“當然告訴我，還叫我入股，可惜我膽小。”
“到底是做什么的？”
廚師壓低聲音：“首先請一個程序員寫個APP，然后請幾個小姐姐在上面進行不可描述的直播，月入十萬不是夢。”
他說話的時候還偷偷觀察四周，怕突然間有人查水表。
“不過風險很大，我的兩個同學已經坐牢。”廚師再次鄭重提示，“我當初差點就被忽悠住，還好老婆拉住我，不然我現在估計在牢里吃飯。”
現在想想還有些發毛。
時間就在閑聊中過去，刷了不知道多少個碗，墨柒覺得手隱隱發痛，地面還剩下一堆堆的盤子和碗，他一陣頭大。
“恭喜你獲得刷碗小能手勛章。”
全是洗潔精的水面上，浮現幾個字，墨柒眼睛一亮，突然間對刷碗產生了很大的動力。
現實中做的事情都有可能能轉化成勛章，雖然規律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卻是有這一回事。
“我要把這規律摸透，豈不是能天天抽獎？”墨柒喃喃自語，心頭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可是很快就把自己的這個想法扼殺在萌芽中。
自己的右眼就是被如此封掉，要是這回再把左眼封掉，得不償失。
約九點的時間，一個看似很憔悴，鬢角微微白發的婦女出現在這件餐館：“對不起，老板，我來晚了。”
“這么晚你還來做什么？”老板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來刷碗啊，剛才我的朋友小潔說沒空，我以為你還沒有找到人刷碗，所以就過來幫幫忙。”徐艷道。
“我找到臨時工了，你明日再來吧。”老板叫徐艷身體有些搖晃，感覺要到底的感覺，該不是帶病來洗碗，要是在這里出現什么事情，他可賠不起。
“你病好了再來。”老板突然間想起什么，“你得的是什么病？”
“發燒。”
“發燒，你先回去吧，休息后明晚再來。并還沒有好之前，不要過來。”老板擔心徐艷把病傳染到餐館，顧客生病就不好了。
徐艷點點頭，剛想走，然后鬼神時差去看看廚房里面的臨時工是誰？
老板該不會以后讓臨時工頂替掉自己吧？
說到底，還是有點擔心。
繞過桌子，來到后廚，看到一位年輕的小伙子，徐艷嘴角露出微笑，心中暗道：“還以為是個婦女，原來是個年輕人，根據面相，就知道不是干苦力的人，應該是來體驗生活的城市中人。”
她多看幾眼墨柒，轉身先走，墨柒開口道：“你就是徐艷？”
徐艷回眸，注視墨柒，自己好像不認識這個人吧。
“你是？”
“我是臨時工，今晚替你刷碗的，請問你是出了什么事情嗎？”墨柒問。
徐艷道：“只是發燒了，休息一下就好。”
“原來是這樣。”墨柒注視到徐艷衣角上面的血跡，還有帶著泥巴的鞋子，猜測她一定去過某個地方，臉上的蒼白和憔悴是裝出來的。
墨柒脫下手套，捂著自己的左眼，很快在她的臉部出現一句話：“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墨柒收回智慧之眼，笑呵呵道：“我可能刷不了這么多碗，請問你能幫幫我，我的臨時費用150塊錢，我分你一半。”
本想離開的徐艷忍不住金錢的誘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