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獨怕這棵倔強且堅強的枯草半夜再有什么意外,索性就抱著張大寶在門口坐了一晚上,一旦這姑娘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他才能第一時間處理。
這一晚上顧獨都在回憶自己一箭射穿了第三個人的喉嚨的樣子,當時因為情況緊急,所以自己根本就來不及想別的。
現在閑下來了,顧獨也意識到:自己殺人了。
獵殺野獸和殺人和顧獨完全就是兩碼事,畢竟從小被灌輸的就是“殺人犯法”“殺人償命”這些概念,現在雖然已經在荒野里面呆了幾個月,但畢竟自己至始至終也沒有殺過人,要說不緊張害怕是不可能的。
這種感覺就跟顧獨拿到弩箭第一次獵殺鬣狗一樣,雖然知道自己能殺死他,自己不會有危險,但是還是心跳的非常厲害。
自己和夏枯草比起來,倒是遜色了太多,想著,顧獨苦笑了一下。
當太陽升起來的時候,顧獨在橫穿過院子的小水渠里面潑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精神了一些后回到房間里面,枯草已經醒了過來。
看著枯草臉上的出現的黑色的結痂,顧獨都驚呆了,這是什么恢復速度?照著這個速度,怕不是三天她身上大部分的傷口就都能恢復過來。
“怎么了?”夏枯草問顧獨。
顧獨有些驚奇的問她:“你這身體的恢復速度是什么情況?臉上都開始結痂了!難道你是那些什么強化人?”
夏枯草輕輕搖頭,看了一眼不遠處桌子上的那兩只玻璃瓶藥劑,說道:“不是,我不是什么強化人。”
顧獨回想了一下,搬出來了醫療箱,難道是這里面的藥?
既然夏枯草只是尋常的姑娘,那么她能夠恢復的這么快的原因肯定就要歸結到這紅藍兩個小藥瓶上。
從昨晚上藍色小瓶里面唯一一顆藍色藥丸子的功效來看,只怕這些紅色的粉末也是奇藥。
因為除了這一外敷一內服的兩種藥意外,其余的都是一些尋常的消毒酒精紗布什么的,顧獨沒法想為什么這些東西就要價值一萬五金幣。
按理說荒野里面準備好醫療用品是必須的,顧獨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準備也沒別的原因,就是一個字:貴!
就這唯一的醫療箱還是他抽獎抽到的。
“他們追殺你,為的就是那兩只藥劑吧?”顧獨對這個姑娘說道:“這藥劑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會讓他們豁出性命來搶。”
聽了顧獨這個問題夏枯草首次沉默了。
顧獨想了想,對夏枯草說道:“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也不問了,你先好好養傷,你身上的傷,除了胳膊可能要多些時間,其余的位置應該兩三天就能好。”
“謝謝理解。”夏枯草對顧獨道。
顧獨并沒有回復夏枯草這句話,只是點了點頭就起身離開了房間。
顯然這個小姑娘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不過現在顧獨也知道,不是問這些的時候,讓她把傷養好才是關鍵。
……
……
第二天顧獨她換了一次紗布,小姑娘臉紅成了煮熟了的龍蝦。
“你要是覺得害羞就把眼睛閉上。”
顧獨覺得有些好笑,畢竟在他的眼里面這姑娘其實也就是一個孩子,但畢竟現在的姑娘都普遍比較早熟,所以要換紗布有些尷尬是注定避免不了了。
“你傷口的新皮已經長了出來,要是這種恢復速度不減弱,明天應該就能夠下地了。”
“嗯。”聲若蚊吶,完全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那個女魔頭。
雖然女魔頭這個形容很奇怪,但是顧獨覺得這應該是最貼切的形容方式了。
第三天,顧獨在外面不停地糊墻,夏枯草卻已經穿著自己那件被孤獨給她洗出來的破裙子慢慢走了出來。
夏枯草好奇的看著顧獨:“你在做什么?”
顧獨有些意外的看了夏枯草一眼:“都能下地了?”
夏枯草淡淡的笑了一下,對顧獨道點了點頭:“你的藥真的很有效果。”
顧獨也不再多問,一邊糊墻一邊對夏枯草說道:“秋天要來了,到時候氣溫下降,緊緊靠著木板房可沒法保證室內的溫度,這土墻雖然難看了,但是保暖性能還是絕佳的。”
夏枯草看著房子四周的圍欄,圍欄上面的荊棘,院子里面嘩嘩流過的水和堆積的竹子,臉上滿是難以置信:“這些……都是你自己弄的?”
顧獨點了點頭:“那可不是么,弄這些已經花了三個月了,從我到這里就開始弄了,也不知道這里是什么鬼地方,但是總還得繼續活下去啊。”
夏枯草看著不停地在自己腳邊來回蹭的張大寶:“這是你養的?獵豹???”
“對啊,撿到它的時候奄奄一息,不過我給它救回來了。”顧獨當然不會說大寶是從蛋里面出來的。
夏枯草蹲下輕輕摸著張大寶的頭:“真可愛,叫什么啊?”
“大寶。”顧獨一邊糊墻一邊說道:“小名叫做張大寶。”
“還有大名?”夏枯草有些驚訝,頭一次發現給寵物取名字還分大名小名的。
“大名叫做王富貴。”顧獨嘿嘿一笑,說道。
夏枯草無語的看著顧獨:“你有毒吧……”
“誒,話不能這么說,對吧富貴兒,你看,它這不是挺高興嗎?”
夏枯草再次無語。
“你這兒還有沐浴露?”
“你這兒還有洗頭膏?”
“我的天,你這兒還有充電寶?”
……
顧獨聽著房間里面不時傳來的驚呼聲,顯然,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讓這丫頭跟現代社會脫節了。
“你的頭發上都是干了的血跡,黏成了一坨一坨的,那邊兒還有一個大鍋,過兩天等傷好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洗澡也可以燒水洗澡。”顧獨靠在門上對夏枯草說道。
“我現在就想洗。”顯然,這種環境下能夠安安穩穩洗個澡對這姑娘的誘惑力是非常大的。
顧獨拒絕道:“不行,你身上的皮膚才剛剛長好還能脆弱,而且你的肩膀上的傷估計還要幾天,現在沾水不是個好選擇,床下有你可以穿的衣服褲子內衣什么的,到時候你可以換一身干凈的衣服。”
夏枯草從床下面拖出來了一個袋子,里面果然都是姑娘穿的衣服,她好奇的看著顧獨:“你怎么有這些東西?”
顧獨尷尬笑了笑:“物資點搶的,第一次去害怕,抱著就跑,結果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