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是木門里面有眼睛在看著我,可是無論我如何仔細看都沒有看見眼睛,當時,我以為是自己心情太差而產生了幻覺,出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我打算轉身離開,正當我回頭走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句話。”林正說到這里頓了頓,似乎是為了看三人的反應。
“什么話?”錢倉一配合著問道。
“想要成為最耀眼的存在嗎?”林正說完后又喝了一口飲料,“我當時聽到的就是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只不過,那聲音的音調像兩片銹蝕的貼片撞擊產生的聲音,我沒有胡說,當時我聽到聲音后產生的感覺就是這樣。”
“原本我不打算理會,可是那時候成績剛出來,我感覺到了自己前途的渺茫,也許,一直這樣下去,我連一個普通的大學都考不起,對我來說,如果不能繼續上學,我就只能出去打工了。”
“于是你回答了想?”鷹眼語氣有些不善。
“嗯,我想,試一試也沒關系,于是就大聲回了句‘想’。”林正說到這里,仔細盯著三人,似乎在害怕什么。
“然后呢?”錢倉一問。
“然后那個聲音又響起了,它要求我將門上的鐵鎖解開,我心想,就算是生銹了的鐵鎖,在沒有工具的情況下,我也沒辦法解開。于是我嘗試性的碰了碰鐵鎖,沒想到這鐵鎖就像泡沫一樣一戳就碎。”說到這里,林正的身子下意識朝后仰。
“然后呢!”錢倉一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他不知道眼前林正所做的事情,與自己在現實世界中看的弱智劇情推動者有什么區別。
“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里面一團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見,可是我又不敢進去,因為當時我的雙腿在顫抖,好像里面有什么怪物一樣,也許是一只吃人的老虎,又或者是什么妖魔鬼怪,不管怎樣,我都沒有進去,但是!不知從哪里傳來了一股巨力,將我拉了進去,然后……”林正一口氣將手中的飲料喝光。
“然后?”錢倉一盡量讓自己臉上漏出笑容。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林正答道,打開了另外一瓶飲料。
“接著說。”菜單雙手撐著下巴,眼睛一直盯著林正。
“我醒來的時候躺在地上,木門已經不見,當時我以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是自己做夢出現的幻覺,一直到下一次月考,這期間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直到考試完出成績的第二天,我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月考之前,原本我以為是自己的日期弄錯了,又或者自己之前只是做了一個夢,但是當我看到一些事情又重新發生的時候,例如我去學校的路上,有一對情侶在吵架,這時候我開始相信了,我又一次經歷了月考。”
“因為考試之后我有對答案的習慣,所以,第二次考試,我的成績比第一次高了許多,可以說是跳躍式前進了,可是,我依然重復著月考,直到……我超過丁昊,獲得了第一名。那一天,我終于體會到了什么要做耀眼,所有人,無論是學生還是教師,都用詫異的眼神看著我,當然,他們會懷疑,會否定,但結果,他們改變不了。”
林正站了起來,好像自己是舞臺上的明星一樣,聚集了所有的光。
他此時這種心情就好像心中的秘密終于有人可以分享了一樣,大家都來羨慕我啊,都來崇拜我啊,我這么厲害之類的。
“既然這樣……跟我們一起去教學樓。”鷹眼說道。
“又去?”林正想要跑,可是鷹眼已經抓住他了。
“你沒有選擇!”鷹眼可不是什么善人。
……
四人乘車前往教學樓,因為三人都是老師的緣故,所以隨便找一個借口,門口的保安就放行了,一直來到教學樓的主樓梯前。
“就是這里?”錢倉一問。
眼前只有一片雪白的墻壁,根本就沒有木門,也沒有鐵鎖。
“我說了,沒用的。”林正雙手攤開,搖了搖頭,在嘲笑三人做無用功。
“真的是這里嗎?”鷹眼走到林正身前,眼神不善。
“是這里,我沒有騙人。”見到鷹眼朝自己走來,林正的氣勢馬上就萎縮了。
“也許門內的存在與林正達成了某種協議,只有滿足特定的條件,木門才會出現。”菜單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有可能,可是這個條件是什么?”錢倉一皺著眉。
從林正的表現來看,我們之前也來到了這里,也面臨著現在一樣的處境,我們會怎么做呢?
錢倉一在心中對自己說。
“我們之前是怎么做的?”鷹眼在問林正。
當錢倉一發現林正害怕鷹眼的時候,這種詢問的事情,錢倉一感覺還是讓鷹眼去做比較好。
“你們……呃,放棄了。”林正眼神飄忽,不敢直視鷹眼的目光。
“你在說謊。”鷹眼右手已經握成拳頭,他絲毫不介意給面前的學生來一拳。
“好吧,你們打我,要我說出辦法,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啊!還有,為什么你們要這樣針對我?我又沒有害人,難道我殺了誰嗎?偷了誰的東西嗎?雖然是作弊,可是在擁有這種能力的前提下,我不獲得第一就無法前往‘明天’,難道這是我自己的錯嗎?”林正嘶啞地喊著,顯然之前鷹眼給他的教訓讓他映像深刻。
“我也想成績好一點就行,不讓別人引起懷疑,可是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木門的出現與否也不是我能夠控制的,你們為什么一直纏著我不放?如果不是你們,我現在應該在家里,而是躲在公園挨餓吹冷風,就在剛才,我還要鍛煉自己的麻將技術,還要回想今天打的那幾局牌,你們以為我很輕松嗎?”
在顯擺之后,林正終于也說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
“我一直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啊,一共九門課,就算我要打高分,我也要將所有的答案背下來,你們以為這很輕松嗎?任何記錄都沒有用,我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記憶力,如果哪一天我記憶力不行了,也許我就要永遠生活在‘今天’,而無法到達明天。”林正的聲音越來越大,錢倉一甚至聽到了哭腔。